金蓮花座一出,其中的魂玉碎片立即散發出柔和的藍光,和金光混合到一起。梵瘋揮舞着金蓮花座,它所到之處,那些火焰盡數被阻擋,根本無法穿透這層防線。
火焰被金蓮花座壓制,頓時梵瘋的寒冰之氣就佔據了上風,迅速朝白雲京圍攏上去,纏繞住了他的雙腿。
白雲京從小腿膝蓋處到腳掌,瞬間全部變成火焰,將纏住雙腿的寒冰消融,但也就是這瞬間的功夫,梵瘋手持金蓮花座,猛地朝白雲京砸了下來。
金蓮花座在空中猛然放大,變成了一座金色的小山,朝白雲京頭上狠狠的壓了下來。
這一招力大無窮,就算城主境也能砸個半死。
白雲京瞬間伸出自己的手掌,手掌上火焰纏繞,無數的火焰從他體內奔涌而出,全都集中到他的身體外側,形成一隻巨大的手掌,想要抵擋住金蓮花座。
哪隻金蓮花座仍舊威猛,將空中的火焰直接砸散,只聽轟的一聲,金蓮花座就落到了地面。
而白雲京的身影則在一旁出現,他在最危急時刻,再次使用了元素化。
但梵瘋卻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嘴角留下了一絲血跡。
“這是你應得的。”梵瘋冷冷道。
在第二層的時候,白雲京曾經在他措不及防下出手,同樣將梵瘋震得流血,如今他也將白雲京打的嘴角流血,這就叫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白雲京擦去嘴角的血跡,略微一笑,“你這寶貝不錯。”
的確,不是梵瘋的金蓮花座的話,又怎麼能夠穿透他的火焰直接傷到他的本體。
可就在這時,只見梵瘋將手伸向了胸口,從中拿出一樣東西。
連白雲京古井無波的臉上,都顯現出了一絲驚訝的波動。
這東西正是離火圈,白雲京的兵器。
當時二統領向他借走這樣兵器他並未介意,因爲在白雲京看來,自己有沒有離火圈,都一樣可以殺人。但是如今的狀況已然有了天大的改變,同輩之中,已經有人可以和他分庭抗禮。
梵瘋將離火圈拿在手裡,似笑非笑的盯着白雲京,猛然間,他把離火圈朝白雲京拋去。
這一舉動,白雲京怎麼都不會想到。
梵瘋竟然把離火圈直接拋給了白雲京。
尚火道人在閉關前將離火圈交給了梵瘋,梵瘋此刻竟然把它拋給了白雲京。
“你是不是在想,少一件趁手的兵器。這離火圈是你的,就歸還給你,現在,你總可以盡全力了吧。”梵瘋手持金蓮花座,雙眼緊緊的盯着他。
白雲京接過離火圈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一聲,他知道梵瘋的想法,梵瘋要讓他敗得沒有話說。
可白雲京怎麼會敗,他從未敗過。
“正因我是白雲京,所以你才應該後悔你剛纔的舉動。”他的話,顯然是在說梵瘋將離火圈重新歸還給他是一個致命的錯誤和失敗。
離火圈拿在手中,白雲京用手輕輕的撫摸着,就如同大人撫摸孩子的腦袋,眼中充滿了憐愛之情。離火圈在他手中頓時嗡嗡作響,好似在迴應着他的輕撫,從上面“噗”的一聲爆發出一團火焰,這團火焰好似精靈,閃爍着跳動着,在這一刻,天下間的火都以這火精靈爲尊。
白雲京似乎若有所思,此刻呆呆的望着離火圈,竟是有些癡呆了。
“好都沒有用離火圈戰鬥過了,沒想到竟然現在竟是用上了。”自言自語了一句後,白雲京猛地擡起頭,整個眼睛中都放射出銳利的光芒,這種光芒雖然和方纔一般強盛,但其中赤裸裸的殺意已經被戰鬥的慾望所代替,在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字,戰。
手中離火圈轉動,上面纏繞的火焰也隨之轉動,白雲京手持離火圈,如奔雷般朝梵瘋襲來。
梵瘋手持金蓮花座,絲毫沒有懼怕之意。他之所以將離火圈還給白雲京,就是想好好戰一場,無論對手是怎樣的強者,他都要戰,除了戰,還是戰。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太多能讓他提得起興趣的東西。
金蓮花座和離火圈碰撞在一起,雙方不分勝負,誰也佔不到絲毫便宜。離火圈上跳動的火焰無法突破金蓮花座的防禦,同樣金蓮花座也無法砸開離火圈中迸發的火焰。
“縛!”白雲京拿手一指,離火圈溫度驟增,頓時從天空落下無數的火圈,這些圓圈梵瘋見過,正是能將人束縛住的火圈,在二統領和尚火道人手上施展時,根本無法發揮它全部的威力,但在這白雲京手上,卻厲害的讓人害怕。只見天空中直接下起了一陣火雨,不同的是,這些“雨”全都是一個個的火焰圓圈,全都落到地面,地面的土質根本不足以承受這樣的溫度,被砸出一個個圓形深洞,梵瘋極力躲避,因爲他知道這白雲京的束縛術絕對不可小覷,那二統領根本不能和他相比,萬一被火圓圈套住了,就只有等死的命運。
與此同時,白雲京的掌法更是如潮水般打來,瞬間就將梵瘋逼到了無比被動的位置。
現在他幾乎在被白雲京壓着打,白雲京手持離火圈實在是可怕,梵瘋身上的寒冰之氣沒有絲毫優勢,在空氣中停留的時間稍微一久,就會被炙熱的火焰融化,如此一來他只有步步後退,在後退的同時,還要注意身邊時時襲擾來的火舌。
白雲京越戰越用,一掌將梵瘋身後的一座大山拍碎,那大山上碎裂的石塊還來不及飛散,就被紅色的火焰燒成了黑色粉末。
緊接着又是一掌,梵瘋陷入一片火海,火焰如刀山,人行走在其上,能夠感到腳心生生作疼,如此強力的火焰,世間難尋。
梵瘋面色凝重,他不斷的後退,在後退的過程中,渾身逐漸開始瀰漫出一種截然不同的氣息。
黑色的氣團逐漸籠罩他的身體,遮蓋了他的面目。這種氣息,不屬於任何元素,更不屬於任何人,像是惡鬼,更像是死人,梵瘋就好像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渾身上下纏繞着讓人心悸的死氣。
彷彿你一看到他,就能看到面目猙獰的死神。
也只有死神,能夠散發出這樣的氣息。
梵瘋此時已經使用了幽魂族的秘術。
夜行旗拿在手中獵獵作響,隨風不斷變大,很快就有一人來高。
梵瘋站在空中,再次躲過白雲京一掌,他手持夜行旗,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地面的白雲京都是一怔,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黑色的氣息環繞四周,整個人沒有一點生氣。難道這就是梵瘋嗎,難道這黑氣中包裹的,是一個死人嗎?
夜行旗被高高舉起,此時那上面描繪的黑色骷髏發出讓人窒息的光芒,只見從中直接出現兩道黑色的身影。
這兩道身影出現以後侍從一般直接站到梵瘋的身邊,隨着梵瘋一同站在天空中,望着下方的白雲京。
白雲京立即就感受到了這兩個人的境界,都是君主境巔峰強者,對於這件事他並不驚訝,但他驚訝的是梵瘋是怎麼憑空召出兩個這樣的人。
白雲京又恍然明白過來,因爲梵瘋並不急於攻擊,可以看出這兩個人並沒有時間限制,也就是說這並不是召喚術,而是一種功法。
“他竟然練成了這樣的功法。”此刻他眼中的戰意完全被燃燒起來,無論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使用什麼樣的功法,他都要將那人殺死,這就是他的直覺,這就是他之所以能活下來的原因。
梵瘋身旁跟着兩個黑色惡鬼,這兩個惡鬼就如同他的左膀右臂,無論梵瘋到哪裡他們都跟着。
若是白雲京知道這兩個惡鬼就是二統領三統領恐怕會更加驚訝。不過他不可能知道的,因爲這兩隻惡鬼根本沒有面貌,臉部是瘮人的平面,通體黑色,身上的氣息早已被梵瘋的夜行旗磨滅,現在他們身上充斥着的只有死氣。所以除了梵瘋,根本就沒人能認出他們。
雙方再次交戰在一起,不過這一次局面就不再像先前了,三股君主境巔峰的力量和白雲京戰在一處,雙方再次站的平分秋色,誰也佔不到一絲一毫的便宜。
“死!”梵瘋一拳穿透白雲京的胸膛,白雲京沒有任何後退,一掌打在梵瘋的腹部。
雙方猛然退出百丈開外,白雲京身上的火焰迅速修復體內的傷勢,而梵瘋則憑藉着身上的死氣硬生生將那一掌接了下來。雖然如此,他還是感覺到腹部隱隱作痛,這一掌憑藉他現在身上的死氣還無法完全抵擋下來。火焰在他的腹部纏繞,迅速侵蝕到他的身體,將傷口周圍的肉無情的燒爛。
梵瘋寒冰之氣涌動,將那些火焰熄滅。
他目光閃動,這白雲京果然厲害,剛纔不退反攻,確實令梵瘋沒有料到。
若是一般人在被攻擊的時候,大多都會選擇迴避,可這白雲京竟然和梵瘋一模一樣,都選擇了拼命,他們兩個都以自己的身體爲代價,給對方以重創,彷彿就算自己粉身碎骨也要將對方殺死,這是多麼瘋狂的心態。
“你足夠做我的對手。”白雲京站在那裡,此時他已經再也沒有了輕蔑。
更何況他也從來沒有輕蔑過梵瘋。
凡是死在他手下的人,他從未有一個輕蔑過的。
因爲他覺得,那人死在自己手上,對那人來說是一種榮耀。
能讓白雲京殺死他,的確也稱的上是一種榮耀了。
可梵瘋不需要這種榮耀。
他要殺死白雲京,從此以後讓這種榮耀煙消雲散。
冰與火的戰鬥還在繼續,這片陸地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同時,也引起了許多人的圍觀。
但梵瘋和白雲京人二人根本不在乎,這兩個人向來就不是那種會在乎別人目光的人。
二人從天上廝殺到地上,再從地上打鬥到天上,天空一會兒變成寒冷的黑色,一會兒又變成炙熱的紅色,一黑一紅之間,就連空間似乎都無法承受住這樣巨大的溫度變化,有些搖晃甚至破碎得痕跡。
這裡畢竟不是在真正的自然之中,而是在那九重疊焰樓裡。
瞬間,白雲京從原地消失,在虛空中撕出一道細線,從那細線中一步跨出,手中的離火圈猛然放大,上面的火焰精靈竟然同樣變成了一個火人,這火精靈手握離火圈和白雲京站在一起,同時朝梵瘋發動進攻。
梵瘋有夜行旗,白雲京同樣有這可以在虛空中橫跨的秘術。正是這種秘術讓他的進攻神出鬼沒,威脅更增。
那火精靈手持離火圈,和白雲京二人彷彿兩團火焰,又彷彿融爲一體,此時甚至沒有人能夠看清楚他們究竟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一瞬間,火精靈彷彿就是白雲京,白雲京就是火精靈,兩者竟相互融合不分彼此。
梵瘋恍然大悟,之前的一次交手,白雲京之所以能夠承受住耀天弓的一箭而沒有傷及到本體,也正是這火元素精靈的緣故,大概是它代替白雲京承受了那一擊,所以白雲京纔會毫髮無傷。
梵瘋同樣手持金蓮花座,不斷的揮舞,整個蓮花座中龍嘯之音不斷,其上的那條小龍彷彿憤怒了一般,發出低沉的龍吟,天空中的雲朵都被震散了。
“這簡直是兩個怪物!”周圍目睹這場戰鬥的人雖然距離很遠,但他們能感受到兩種極端的溫度正不斷的撞擊在一起。
“怪物,他們真的是怪物。”有人一頭冷汗,隨即這冷汗便被炙熱的溫度所蒸發。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這白雲京有那火精靈撐腰,而我卻沒有,如此拖延下去,對我百害而無一利,想到這裡,他準備吸取金蓮花座中魂玉碎片的力量,將自己的力量補充到巔峰,即使付出極大的代價,也要殺死這白雲京。
白雲京同樣面色不善的望着梵瘋,顯然他也要發動最後一擊了。
“看來我又來晚了呢!”一個聲音同時響起,讓連同梵瘋白雲京在內的所有人都晃了一下神。
只見遠處正站着顏若單。
“沒想到兩位又打上了呢,看來我又錯過了一場好戲。”他的笑容依舊是那麼得體又讓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