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兒名爲佳茄,扎着兩條羊角辮,穿着一條連衣裙,看起來很是可愛。
她就是那個被狗狗叼走的書包的主人。
看着小女孩兒微笑的感謝自己的興奮表情,不知怎麼的,咲夜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惹來美琴一陣瞪眼。
臉頰紅紅的,她面向小女孩佳茄的時候,總是顯得有些尷尬的樣子……可不是嗎?搞了這麼大的一個烏龍,當然會覺得尷尬了。
在時間停止的領域內,捉住一隻狗,拿到那個被狗叼走的書包,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她只需要走過去,然後將書包拿起來就可以了。
畢竟對方已經不會動了不是嗎?
說實話,當時,看着美琴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一點一點拉開書包鏈的謹慎,咲夜就感覺很是……嗚,怎麼說呢,就好像那裡邊兒裝着一顆炸彈一樣!
對,就是炸彈!
噗!哈哈哈——
咲夜已經想明白了,原來如此啊。
美琴可是有着兩個風紀委員的朋友的,經常在一起玩,聯想到最近那一起起好似在專門針對風紀委員的虛空爆炸事件,怎麼想美琴也不會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從她的朋友那裡聽過。
就在這時,偏偏又發生了這樣的事件,按美琴的急性子,估計也沒怎麼仔細聽,知道是要搶回書包就匆匆跑出來了。
在路上稍加腦補……咚!哦,誤會就這樣產生了。
包裡裝着虛空炸彈什麼的……
“哈哈哈——”
“不許笑了!”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
咲夜微笑着揮了揮手。
“不過話說回來,你還是稍微改改你這個毛病的好,不要興致一來,就什麼也不管不顧了……稍微注意一下週圍人的氣氛如何?”
“哼!我知道啦,笨蛋歐尼醬!”
“呃…爲什麼我要捱罵啊,不過算了,你開心就好。”
咲夜輕嘆一聲,而後拉起美琴的手。
“我們走吧。”
“哦…”
路上,遇到了初春和黑子,當美琴不好意思的將袖章還給初春,並表示風紀委員的工作真的很難做時,頓時就被白井黑子不遺餘力的嘲諷了。
唉,真是作死……
結果就是,地面多了一團冒着黑煙的焦炭。
咲夜看着她們,左右環視了一遍。
“咦?少一個人誒~~”
“少一個?啊,你是說淚子嗎?”
趴在地上,聽到咲夜的話後,黑子顫顫巍巍的說道。
說起淚子,初春的小臉蛋上頓時就揚起了一抹擔憂的神色。
“昨天銀行搶劫案後,我就感覺淚子有些怪怪的,然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聯繫過我,電話也打不通……吶,咲夜姐姐,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畢竟,從她看來,淚子的異常狀態,好像就是從那場銀行搶劫案時,咲夜和淚子帶着那個走丟的孩子從巴士後走出來時開始的。
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淚子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恍惚?
問她也不說,只是道“沒問題的”、“別擔心”……怎麼可能不擔心啊喂!
今天又好像失蹤了一樣,沒了聯繫,真是太討厭了!
面對初春那雙期待的眼神,咲夜眨眨眼,然後緩緩搖了搖頭。
“抱歉。”
“啊,不用不用,並不是咲夜姐姐的錯。”
初春聞言連忙擺手搖頭道,只是眼神顯得很是黯淡。
這讓得咲夜忍不住輕嘆一聲。
唉,問世間,情爲何物啊……
將美琴送回常盤臺宿舍後,咲夜便向回慢慢踱步走着。
天色已經漸晚,昏黃的夕陽如同紗巾一樣,披在他的身上,漾起華美的光點。
銀白色的研究所建築,十六夜的標誌高高掛起,從很遠的地方就可以看見。
咲夜走到研究所的大門前,不說話,只是擡頭淡淡的瞥了一眼監控器的方向,下一刻,大門便無聲打開。
有人從裡邊走出,恭敬俯身。
咲夜上前,路過時拿起其雙手捧着的白大褂,順手套在身上,期間步伐連一步也沒有停頓。
路上,有急匆匆的抱着文件走過的研究人員遇見咲夜後,立刻停下步子,恭敬的俯身行禮道:“大小姐!”
直到咲夜離開這兒才繼續前行。
在十六夜財閥中,從來就只有一個絕對的統治者!
以前是咲夜的父親,而現在,是咲夜!
不怪他們這麼聽話,因爲不聽話的人,都已經死了。
研究室中,到處聳立着裝滿綠色營養液的巨大器皿,裡邊則是一個個或男或女,全身赤·裸的少年少女。
每一個都緊緊閉着雙眼,蜷縮成一團,平靜的臉上,如果不是那一顆顆偶爾冒起的氣泡,你絕對會認爲他們已經死了,而不是隻是暫時睡着了而已。
來來回回的研究人員,或看着手中的文件不停的皺眉思考,或指着容器中的少年少女與身邊的人交流着什麼,佐天淚子就站在入口處的地方,讓開道路,神情不安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
沒有人來問候她,或者給她解釋什麼。
在她拿着咲夜的名片來到大門外,被人帶進來後,就沒有人再管她了,也沒有人來告訴她,她現在應該做什麼,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樣的陌生而可怕,她顫抖着,儘量將自己縮到一個角落裡。
你後悔了嗎?佐天淚子!她問自己。
答案是,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遭遇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不能離開,她就彷彿一個正在被審判的犯人,等待着那最終判決的落下。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離開……
距離她剛剛踏足這裡起算,已經大約過了快一個小時了。
天知道,她在這一個小時中,到底經受了怎樣的精神壓力。
嘀!
身側的門再次打開,隨着提示音的響起,佐天淚子不禁顫了顫身子,握着雙臂的手指一緊。
噠,噠,噠。
腳步聲,在她的身前停下了。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嗎?判決,終於要下來了啊……她將頭緊緊的埋在膝間,忐忑的,不敢擡頭。
真遜啊……明明是自己走到這裡來的……
她自嘲的笑笑。
就在這時,腦袋上,傳來了溫涼的觸感,輕輕的揉着,緩緩撫平着她的思緒,很舒服,就好像有某種魔力一般,很不可思議的,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
“抱歉,因爲某些事,耽誤了一下,讓你久等了。”
溫柔的聲音,隨之響起。
咲,咲夜姐姐……!?
“呀,不……那個,沒關係的。”
溫柔的微笑,佐天淚子的臉頰頓時一紅,有些慌亂的擺手道。
她想要起來,不過大概是由於蹲的時間太長了,血液循環不暢,腿一軟,頓時就是一個踉蹌,如果不是咲夜及時扶着,就摔倒了。
“小心點。”
“嗯…”
這一下,淚子的臉頰更紅了。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的,發出會心的微笑,對咲夜微微俯身行禮,而後繼續工作。
正在研究中的人員享受着這樣的特權,除非咲夜點名,否則可以不用理會咲夜,繼續工作。
這是爲了避免正在研究的關鍵時刻的研究人員因突然停止而造成研究失敗的後果。
咲夜帶着淚子向着研究所更深處的房間走去。
淚子雖然因爲咲夜的安慰而心情平靜了許多,但走在那些巨大的圓柱器皿之間,心緒還是很是不安。
她一手握拳緊緊貼在胸間,另一隻手緊緊的抓着咲夜白大褂腰間的一角,半貼着跟在咲夜身後。
“咲夜姐姐……他們……”
“啊,他們啊……放心,都活的好好的,只要甦醒,就能充滿活力的蹦蹦跳跳。我的這間研究所,至今可都是零死亡率哦!”
咲夜自傲的說道。
當然,他指的是他在研究所的時候。
通過血液操控,只要還剩下一口氣,他就能夠將其救活。就算是精神出了問題也不怕,他可是還有着一個lv5的精神系超能力者女朋友呢,遙控器一點,保證要多健康就有多健康。
最深處的房間,一張標準的手術牀,一把椅子,椅子上有一個拉出好多根電線的頭盔。
“乖,坐上去。”
關上門,咲夜輕輕點了點淚子的鼻頭,笑笑,指了指椅子,而後坐到了那個頭盔的電線所連接的一臺電腦前。
“啊,哦…”
淚子看看那把椅子,看着那把椅子上的頭盔,又看看咲夜,得到的是一個鼓勵的微笑。
她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咬咬牙,走過去坐了上去,然後拿起頭盔,緩緩戴到了頭上。
這期間,咲夜沒有催促半句。
只是見到淚子已經坐上去,戴上頭盔後,這才微微一笑,說道:“稍微有些疼,忍一忍,我們只需要這一次就夠了。”
“啊…”淚子愣愣的答道,還不待她繼續思考這句話的含義,下一刻,只聽嗞啦一聲,腦袋中就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就好像靈魂被撕裂一樣!
下一刻,她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咔,房間的門打開,一個有着金色長髮的窈窕身影緩緩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