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逃離二麻子村進京

烈日當頭,當秦明拿着大鋤頭站在田間的時候才終於認清事實。他來到了異時空的一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沒有魔獸,沒有CS,沒有穿越火線的兄弟們,沒有可愛的親愛的暴躁上司和嬌滴滴的露露,只有老爹兒子和家徒四壁的生存環境。

在這之前他還真不知道家徒四壁的真切含義,現在算是明白了,家裡唯一的一張牀都是缺了腿兒的,還得有一半的地方用來吃飯,一到下雨天得頭頂木盆才能睡覺。

“秦明!!快點幹活!”鬼頭兒子秦鴿在他身後大聲吆喝,打從他來了這就沒見這兒子禮貌一次,看來得好好教訓教訓他。

徐肖把鋤頭往地上一扔,對着不遠處端着破碗盤着小腿兒坐着喝水的秦鴿喊道:“小子,過來!”

秦鴿看看他,小心的放下手中破了三分之一的碗走過來,“秦明,你叫我啊?”

他剛走過來徐肖抓起他的衣領對着屁股就是一頓暴打,“死小子!以後叫爹爹聽到沒!!!”打了一會兒發現懷裡的孩子沒動靜,徐肖詫異的將他翻過身來。

“啪!”響亮的一聲,一個小手印頓時浮現在徐肖還算白皙的臉上。這突如其來的巴掌打的他有點發懵。

“死秦明!你終於回魂了。”小嘴微微抽動了兩下,眼中蓄滿了晶瑩,六七歲的小身軀用力拱道徐肖懷中,小肩膀有點抽搐。

或許是因爲營養不良的緣故,六歲的孩子體型跟四歲左右的差不多。

“喂!你敢打你爹!!不想混了?!!”徐肖推推掛在自己身上的秦鴿,怒目相對。

正在這時他擡眼看到還在前邊幹農活的老爹體力不支般搖搖晃晃的倒下去了,顧不得懷中奇怪的秦鴿,他立即跌跌撞撞的跑過去。

“爹!你怎麼了?”

“爺爺好像厥過去了,”秦鴿也跟在秦明屁股後邊跑過來趴到老爺子身邊,徐肖立馬一手托起老爺子的腦袋,一手按住他的人中之處,原本還有點反應的老爺子被他這麼一按,竟真的實實在在的昏厥了。

徐肖慌亂的搖搖懷中骨瘦嶙峋的老人,沒有反應。

“爹!你怎麼把爺爺掐死了?”秦鴿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

“放屁!去,趕緊去端碗水來。”邊說邊試探一下老爺子的鼻息。

秦鴿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往剛纔的坐着喝水的地方奔去。不一會兒就抱着小罐回來了。“爹,爺爺怎麼樣了?”他把罐子遞給徐肖。

徐肖沒接,只是有些傷感的悲嘆一聲。說起來他來到這裡也有三四天了,這老爹對他也算挺好,至少在他沒吃飽的情況下分給他半塊地瓜,在他嫌累不想幹活的時候也沒有過多的責怪他,在他夜裡哀嘆人生的時候在旁邊默默地注視過他……雖然在老爺子的心中只把他當做那個死了老婆而終日哀憐憂鬱的兒子秦明。

徐肖把老爺子搭在背上,慢慢背起來,“兒子,咱們回家。”

隔日,給老爺子弔喪,家裡連塊多餘的白布都沒有,徐肖只好拿了茅草蓆子簡單的將老爺子的屍體裹起來。自從回了家秦鴿就沒說話,一直愣愣的坐在門檻邊,從朝霞看到晚霞。

秦明這一家大概是這個村子裡最窮的了,甚至連個來弔喪的人都沒有。父子倆對着老爺子的屍體發了一天呆之後,終於快到傍晚的時候蘇沐來了。

蘇沐是跟秦明是好友,因爲這幾天唯一跟徐肖說過話的鄰居就是蘇沐。蘇沐家境也不好,家中只有一老,長的還算秀氣,年齡比秦明小几歲,個頭稍稍比秦明矮一些,老子是個惡棍,對這個兒子成天的不是打就是罵,所以蘇沐一天到晚沒事就往秦明家跑。

“秦明,你也別太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老爹到了這個年紀也該是撒手的時候了……”他絮絮叨叨十分羅嗦的說了一大堆。

而此刻秦明腦袋中想的卻是缸裡只剩最後四塊地瓜了,家裡分文沒有,這以後難不成要乞討度日麼。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蘇沐推推愣神的秦明。

“啊?你說什麼?”

蘇沐氣憤的皺起眉頭,“我說我爹讓我給村頭如花家做倒插門的女婿!如花那副尊容你也看到了,豬娶了她都會嚇死的!怎麼辦?”

坐在秦鴿旁邊發呆的徐肖看他一眼又低下頭,“那你就找頭豬娶她不就行了。”

“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了!”蘇沐焦急的說道。

“你說什麼呢!”徐肖瞪他。“我不是那個意思,”蘇沐說着往他身邊靠了靠,十分纏綿又陰氣聲音說道:“明哥,每次我有事都是你出手,這次你就還幫幫我成不成。”邊說邊伏在秦明肩膀上,大手掌在秦明後背上不停地畫圈圈。

徐肖被他蹭的雞皮疙瘩滿天飛,“你該不會是讓我替你去倒插門吧?!”

蘇沐眼睛一亮,鄭重的點點頭。

“我這剛死了爹……”

晚上在蘇沐的幫忙下終於將老爹安葬了。次日早上隔壁蘇沐家喇嘛聲此起彼伏,門口掛着一塊大紅布。天剛矇矇亮二麻子村的頭號大喜事,如花娶女婿傳遍村南村北。

蘇沐的老爹拉着一個蓋着紅蓋頭的大個子走出來了,門口肥碩的如花頓時口水三尺,一臉燦爛的迎上去,“我的小沐沐。”

蓋着蓋頭的大個子頓時身形顫抖了一下,捂着頭上欲要掉下的蓋頭晃晃悠悠的爬上小驢車。

滿村老老少少都圍在周圍看熱鬧,一直擁簇着驢車往前走。

這時遠遠地土屋房頂上,一個孩子和一個年輕人啃着地瓜優哉遊哉的看着下邊歡樂的人羣。

“你說明哥能不能安全回來?聽說如花家有好多大狼狗,”蘇沐邊說邊用力盯着驢車上那個姿勢囧迫的身影,眼神中流露出無比的崇拜之情。

伸着小腿兒坐在一邊吃地瓜的秦鴿搖搖頭,“不好說。”

“不行!我得去看看!”蘇沐說着從房頂上滑下來,秦鴿皺起小眉頭:“我是說那狼狗不好說……”

秦鴿小腿兒走的太慢,兩人到如花家的時候新人都已經進門了,門口什麼動靜也沒有,看樣子是沒發生狀況。

在門口躲了一會兒,秦鴿的大地瓜終於吃完了,“蘇叔叔,我們回家等吧,”他晃晃草堆後邊聚精會神盯着如花家門觀看的蘇沐。

“不行!我要在這等明哥。”

“咱們先走,要不然一會兒跑起來不方便!”秦鴿話音還沒落穿着大紅袍子的秦明從如花家竄出來,背上揹着一隻昏睡的大狼狗。

“明哥,你終於出來!”蘇沐欣喜的從草堆裡衝出來。

“快走!”說完把背上的大狼狗扔給蘇沐,自己一隻胳膊夾起秦鴿撒腿就跑。

三人一狗一口氣跑出二里地!終於蘇沐跑不動了,在後邊叫罵着讓秦明停下。“我說你幹嘛帶一隻狗出來!”他把狼狗往地上一扔。

抱着秦鴿的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秦明一屁股坐在路邊的石頭上,“等會兒把它烤了吃了,居然敢咬大爺!”

“明哥,你真是太神勇了,這麼快就逃出來了!”蘇沐說着兩眼冒泡的挪過來。

“不逃出來,難道要在那過夜不成!”秦明窩氣的瞪他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打開檢查檢查。

“這時什麼?”蘇沐詫異的問道。

“順手牽羊的盤纏,本公子要去京城闖蕩!”他緊緊握着手中的布袋,眼神陷入沉思中。跳公交車的那一晚他曾聽到幾句模糊地話語,雖然也不甚理解,更談不上相信。但是與其在這窮鄉僻壤的山溝裡餓死,還不如去找個奮鬥目標。

“京城?”蘇沐又有些擔憂的說道:“京城離這裡很遠,而且我長這麼大最遠就只到過鄰村。”

“我又沒說讓你去!”秦明白白眼,對秦鴿說道:“兒子,帶上大狼狗我們走!”

秦鴿點點頭拉起綁着大狗的繩子,爺倆整整衣服準備順着小路往前走。

等蘇沐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倆已經走出很遠去了,“明哥等等我,等等我啊!!”

“咱們去京城做什麼啊?”

“殺皇上!”

“殺——殺……殺皇上……秦明你是不是被如花親了?怎麼頭腦不清醒了……”

……

如花家也不是多富裕,掃邊整個婚禮現場帶出來的東西也沒值多少錢,加上那條昏死的大狼狗一路當做乾糧,終於勉勉強強衣衫襤褸的熬到了京城。

巍峨的城門矗立在三人面前,蘇沐和秦鴿張大嘴仰望着頭上四個大字:大尹皇城。只有秦明四處觀望着周圍,似乎在找什麼。

“秦明,看什麼呢!”站在旁邊的秦鴿踢他一腳,示意他往前走。

正在這時,幾匹絕風快馬迎面而來,蘇沐一把拉住正在說話的秦明秦鴿閃到路邊,塵土飛揚,落魄的三人看起來更加像路邊的叫花子了。

“我操!有沒有點素質了!”秦明憤怒的抹抹臉上的土。

也不知道是不是騎馬的人耳朵太好使,竟回頭看了他一眼,太遠了看不清臉,但是眼眸冷峻,秦明心裡不由得一緊。

“難道我們今晚又只能睡荒郊野地了嗎?”蘇沐掏出身上僅剩的幾個銅板,哀憐的注視着城門。

秦明回過神來,“住什麼荒郊!走了這麼多天了怎麼也得住回客棧!”他說着從破爛的衣服裡掏掏掏,掏出一個很小的布袋,鼓鼓囊囊的像是銀子,得意洋洋的大步邁進城去。

“喂喂喂,明哥,你該不會是把如花家的老底都掀了吧?”蘇沐緊跟上去。

“沒,我還給她留了幾個銅板當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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