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先生呢,不在家?”孫太太問。
“他出差了。”我說,明白她問南風的意思。
“這樣,你要是睡不着,我過去陪你唄?”孫太太是個好心腸的人,也是真擔心我。
“好!”我點頭。
我寧可判斷這湖裡真有水鬼作祟也不會認爲自己懷孕壓力大產生幻覺,孫太太跟我在一起總比呆在這臨湖的8號別墅來得安全。
到大門時,孫太太用大門的通話器給屋裡的阿輝說了,去我家陪我睡一晚。
阿輝沒意見,反正他還要繼續打遊戲,兩個女人相互作個伴兒,他倒省心了。
孫太太陪我回了家,很細心地照顧着我。
喝了半杯她倒給我的溫開水,我恢復了鎮靜,也沒有再提阿輝被拉進湖裡的事情。
事實上,孫太太顧及我的也沒有再提起我跑過去的一系列異常表現。
她陪我上了樓,就像一對閨蜜一樣躺進牀上,拉上被子。
“你家可真漂亮,古色古香還不失奢華,就像古時的宮殿一樣,裡面看起來也比外面大好多,這裝璜設計太讚了。”
在眯眼前,孫太太對我們家讚不絕口。
“你們家也很漂亮。”我只是客氣地迴應,那種過分的豪華並不是我喜歡的風格。
我們躺在牀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會兒,夜已很深,我們都困得不行了,很快就睡着了。
天快亮的時候,我被聽貓的慘呼聲嚇醒,那只是短暫的一聲,當我豎耳聆聽時,它已消失了。
旁邊的孫太太睡得正香,張着嘴兒,輕輕地打着鼾。
我輕步離開臥室,又去了可以看到8號別墅的陽臺。
阿輝就站在花園裡,擡到半空的雙手是空的,十指卻緊緊地穹起來,像是裡頭還捉着什麼東西。
離他不遠的地方,一座長椅鞦韆正輕輕晃動着,上面坐着一個披着長髮的白裙女人,半張臉掩藏在垂落的長髮裡,我看不到她的模樣。
女人身上的裙子很粘身,沉沉的垂着,就連夜風也吹不起它的那看起來寬大的裙裾。
只有溼透的衣裙纔會有這種沉重質感。
而她懸在地面的雙腳光着,就像一對白石膏打造出來的一般,在路燈的照耀下,泛着一層空蒼的光暈,完無生命力。
她是湖裡那隻鬼?
女人不知對阿輝說了什麼,阿輝猛地落下懸在半空的雙手,擡起的臉轉向了我這邊的方向。
我沒有躲沒有避,就站在陽臺上,與阿輝遠遠的對視着。
而那個白裙女人,只是小心地回過一點頭來睨我,然後化爲一縷青煙,消失不見了。
天光透過雲層,灑向人間。
阿輝的臉在那天光照射下,顯得蒼白而猙獰,哪怕有些遠,那種令人厭惡的感覺仍深深的刺進我的心裡。
此時的阿輝和我初見的阿輝不同。
他被鬼附身了。
如果不是那隻水鬼附了阿輝的身,又是哪一隻呢?
這豪華別墅區裡,惡鬼還真是不少呢。
阿輝收回望我的目光,轉身回屋子裡去了。
沒一會兒,我看到他到了二樓右邊的一間房,那應該是主臥室。
阿輝走到窗前,擡手嘩啦啦地將三層窗簾拉上-窗簾完全拉上時,我感覺到他那遠遠投來的幽冷的瞪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