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新奇壽禮,儲君之位 文 / 蕁秣泱泱
“陛下聖明!”
蟠桃殿裡,羣臣的高呼,讓西樑女王摩耶娜越發的尷尬,臉上如火燒一般,若不是有一層面紗遮擋,恐怕此刻她早已經拓荒而逃。
高枳佑微薄的雙脣,緊抿成線,脣角微勾,似笑非笑。鷹眸深處,有着一層隱晦的陰霾。
趙琮高坐在龍椅上,右手輕擡,呼聲漸止。
待重新安靜下來之後,趙晟顥才邪肆的笑着,站起來,對趙琮彎腰行禮:“顥兒多謝皇伯父厚愛。”
楚清也跟着站起來:“楚清多謝陛下成全。”
“哈哈哈哈……”趙琮笑道:“朕可不是捨不得這個紈絝王爺,只是不能讓人恥笑我大楚罷了。”
話,雖是如此,但在場的南楚之人心中都有數,若今日西樑女王索要的是另一人,恐怕皇上雖會拒絕,卻不一定那麼果斷。
說到底,皇上還是捨不得逍遙王,厚愛逍遙王。
羣臣們,已經退回了自己的席位,只是在暗地裡,交換着難明的眼色。
進獻壽禮,在稍稍停頓後,再次開始。
外賓已經進獻完畢,自然輪到了南楚的皇室。按照長幼順序,自然是大皇子趙晟熙開始。這位冷冰冰的皇子,送給楚皇的居然是一張完整的虎皮。
雖說不算貴重,可是大皇子卻說這是他赤手空拳打下的,自然讓無數人佩服他的天生神力。
楚皇也欣然收下了。
輪到二皇子趙晟乾時,趙晟乾專門領出了桑悠傾,一起獻上了一幅百壽圖,上面以上百種字體,寫出了‘萬壽無疆’四個大字,再用這些字,組成了一個壽星獻桃的畫。
可以說是別出心載,讓人感受到其中的心意。
此時,楚清發現,越是與楚皇親近之人,似乎送的禮,不在乎貴重,而是在乎心意。
三皇子趙晟皋送上的,是親手謄寫的經文,彰顯孝心。
楚清注意到,在三皇子的壽禮拿出來後,以蘭亭知爲首的一部分官員,便開始大力吹捧。雖然言語中並無異樣,但是卻依舊能聽出話中的維護之意。
看向身邊的趙晟顥,他手裡拿着酒杯,雙眼微眯,笑容未變的看着這些人的表演,恐怕心中又再算計什麼了。
他曾說過,不願意捲入皇子們的奪嫡風波,只想搞清楚趙晟皋如此仇恨他的目的,便帶着楚清離開。
所以,此刻這些場面,在他看來,更像是一場鬧劇。
“逍遙王爺,不知您給陛下準備了何等壽禮?”一道頗爲刺耳的聲音突然傳來,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感受到被關注的文青竹,不由得挺直了腰桿,卻忽略了岳父蘭亭知不悅的蹙眉。
剛纔這句話,他也是下意識出口,想要收回卻已經晚了。此刻,見衆人都把眸光放在他身上,一種優越感,油然而生。
楚清和逍遙王之間,若無其人的親暱,實在是讓他難以忍受。
趙晟顥邪魅的眸色,緩緩移到文青竹身上,嘴角勾起的笑容似笑非笑,那神情,彷彿是在看傻瓜一般。
在他身邊,楚清的神色微冷下來。心中冷嗤文青竹的沒事找事。
蟠桃殿中,突然安靜下來。
按照順序,此刻確實輪到了逍遙王獻禮,可是,陛下還未說話,大總管天禧還未說話,卻讓一個工部侍郎這般提醒,這不是在剜逍遙王的面子麼。
高坐在上的趙琮,眉宇間喜悅的神情,已經淡了下來。自然,這不是對趙晟顥,而是對失言的文青竹。
只可惜,目前的文大人,還陷入自己臆想中的備受關注中,無法自拔。
“顥……”
“王妃,咱們給皇伯父準備的禮物,是否可以呈上了?”
趙琮正欲幫趙晟顥解圍,可是卻被後者突來的話打斷。
聽他那語氣,似乎早已經胸有成竹。沉吟後,趙琮暫且打消了開口的打算。
楚清對着他嫣然而笑,輕點頜首:“這是自然。”說着,她站起身,面向趙琮,語氣恭敬的道:“陛下,您富有四海,世間難以找到更珍貴之物向您慶賀壽誕,王爺絞盡腦汁,只能想到別出心載了。”
“不是說逍遙王妃是九溟商號的東家麼?怎麼聽她這語氣,這壽禮會十分寒酸啊!”
“是啊,都說她現在是大楚第一女財神,逍遙王府也不缺錢,怎麼就找不到一件像樣的壽禮?”
“嘿嘿,這個王妃,不會是一個鐵公雞吧。”
“噓!噤聲,殿上非議皇室,作死麼?”
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在這突然而來的警告聲中偃息旗鼓。
雖然沒有人再說什麼,但是,奚落、揶揄的眼神,都飄向了趙晟顥和楚清的位子。這樣的場面,讓與他們交好的趙晟乾、桑悠傾等人,替他們捏了一把汗。
而文青竹、蘭明玉等,則是興奮激動得五官都有些微微扭曲。
這等着看楚清出醜的人中,表現得最爲直接的便是西樑女王摩耶娜,那種冷颼颼的譏諷,就連身邊的高枳佑都忍不住側目。
“女王陛下,您身份高貴,可不要在這樣的場合裡,失禮於人。”高枳佑眯着鷹眸,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
摩耶娜一怔,扭頭看向他,眸光冷峭:“韓皇是在警告我?”
高枳佑微微一笑:“只是提醒罷了。”
“哼,那就多謝韓皇的提醒了。”原本,高枳佑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若是平時摩耶娜絕不會如此說話。只不過,她如今還沉浸在被拒絕求親之事中,心裡、眼裡只有趙晟顥,那雙怨毒的眼睛,盯着的也只有楚清,所以也就顧及不到高枳佑了。
她要看着楚清丟臉,受到皇上的責罰,看到逍遙王討厭楚清。
連她這個女王都無法留在逍遙王身邊,她一介平民,憑什麼?
大殿之中,衆生百態,各有心思。
楚清卻巍然不動,嘴角上噙着的笑容,一直未變。這般的自信,反倒讓趙琮有些好奇起來:“哦?顥兒和清兒,給朕準備了什麼禮物?”
楚清舉起雙手,拍了兩下。收回手後,對上了趙晟顥含着笑意的眸子。
這種感覺,讓楚清心中溫暖。
事實上,趙晟顥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她準備了什麼禮物。可是,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如既往的信任。
殿門打開,福祿壽喜四人,各自捧着一個盒子,排成一行,走了進來。
“陛下可還記得他們四人?”楚清笑盈盈的看向趙琮。
趙琮點頭微笑:“這是朕賜給顥兒的四大護衛,福祿壽喜,自然記得。”話語間,好奇更重。
楚清的笑容清淺,看上去如沐春風:“福祿壽喜,本是陛下對於王爺最好的祝願。今日,楚清借花獻佛,由他四人進獻壽禮,同樣也是希望陛下龍體安康,長壽延綿。”
“好!”趙琮開心的喊了一聲。
底下,衆臣們卻面面相窺,心中暗道:莫不是這逍遙王府就送出了這樣額壽禮?只是,那福祿壽喜四人手中捧着的又是什麼?
疑惑中,楚清已經走到了四人面前,微微頜首,四人同時打開了手中的盒子。
瞬間,無數人伸長了脖子張望,想要看清楚那盒子中,到底裝的是何物。
就連趙琮和喬皇后都不例外。
楚清緩緩走過四人身邊,輕靈的聲音,悠揚四起:“南方的稻穀,北方的小麥,西方的青稞,東方的黍米。民以食爲天,逍遙王府借四方糧食,向吾皇進獻。恭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快!呈上來給朕看看!”楚清的聲音一落,趙琮就激動得站了起來。
作爲一個好的統治者,最在乎的便是國之民生,這四方的農作產物,真是送到他的心坎中去了。
就連挑剔的大臣們,都對這件廉價,卻厚重的禮物,挑不出半點不是。
再看向楚清的眼神,又一次發生了改變。
趙晟顥嘴角愉悅的揚起,這樣的楚清,讓他如何能不愛?如何能放手?如何能不好好珍惜?
“除此之外,還有一物,也是送給陛下的。”楚清再次拍手。
又有四名王府侍從,擡着一個木臺緩緩進來。
趙琮還未從楚清的禮物中,緩過神來,又見一個層層疊疊,五尺左右高度,從未見過的事物被擡了進來,忍不住打量。
“逍遙王妃,這是何物?”喬皇后好奇問道。
這看似雪,卻沒有一點寒氣,給人一種鬆軟、香甜感覺,又層層堆起的東西,讓在場的人,都一頭霧水。
“回稟皇后,這叫生日蛋糕。從海外諸國傳來,楚清偶然學會,便與王爺一起,親手做了出來,希望陛下品嚐。此物象徵長壽,意在分享,還請陛下和娘娘,一同切開,分與在場衆人,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楚清淡然解釋。
其中之言,自然是胡亂編湊的。可是,誰又有證據,說她是欺君呢?
“這是顥兒做的?”
“這是事物?”
趙琮和喬皇后同時開口。前者是驚喜,後者是驚訝。
楚清盈盈一笑,點了點頭。
“哈哈哈——”趙琮爽朗大笑,牽着喬皇后的手,走下來,站在巨大的生日蛋糕前:“既然是顥兒親自做的,朕一定要好好嚐嚐這域外美味。”
一場獻禮,讓逍遙王府脫穎而出。也讓本想看笑話,個別心思的幾人,氣得臉色發青,咬牙切齒。
特別是文青竹,從頭到尾,似乎趙晟顥和楚清,都沒有正眼瞧過他。
原本在人羣中,受到關注的自己,在這接二連三的新奇禮物面前,都變成了陪襯中的陪襯。
在大臣們,圍着生日蛋糕好奇打量時,楚清已經悄然退到了趙晟顥身邊。
剛一靠近,就聽到男人輕笑的聲音:“本王什麼時候,做過此物?”
楚清轉眸看向他,眉梢輕挑:“王爺對楚清的說法,很不滿意?”
“本王怎敢?”趙晟顥輕笑着,暗中抓住楚清的小手,放在大掌中,輕柔撫摸。
抿脣淺笑,楚清擡眸,卻無意中對上了高枳佑那充滿侵略性的眸光。這眸光,讓她十分不適,輕蹙起了眉頭。
……
壽宴結束,逍遙王府的別出心裁,讓衆人樂道。
文青竹攏在袖袍裡的雙手,在蘭亭知責備的眼神中,輕輕一顫,臉色驟變,低着頭跟在後者身後離開。
衆人各自散去,蟠桃殿漸漸平靜。
大皇子趙晟熙獨自一人,向自己的宮殿而去。他的出身不及其他皇子高貴,即便趙琮沒有說什麼,在宮中之人眼中,也略有差別。
“什麼人?”前方突然出現的黑影,讓趙晟熙警惕起來。手已經暗自握拳,準備隨時攻擊。
“大皇兄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皋,自愧不如。”黑影微動,灰袍的身影,從黑暗中,漸漸清晰。
趙晟熙冷漠的雙眼微眯了一下,聲音不含情感:“是你?”
認出來人,趙晟熙並無深談之意,只是冷漠的撇過眼神,準備離開。
“大皇兄還是那麼冷若寒冰啊。”趙晟皋好似感慨了一句,卻沒有能阻止趙晟熙的離開。
兩人擦肩時,趙晟皋才無奈笑了笑:“皋有事與大皇兄相商,大皇兄可否留步?”
趙晟熙的步子一頓,目視前方,冷冰冰的道:“我與你之間,有什麼好說的。”
“你我兄弟二人,難不成就無話可說麼?”趙晟皋微微轉身,面向他。
少頃,趙晟熙打破沉默:“你我之間,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我不認爲,我們之間有什麼可談之事。”
說罷,他又打算離去。
趙晟皋神色平靜,只是淡淡的道:“我想與大皇兄商談的事,是國之儲君。”
國之儲君。
身爲皇子,恐怕很少有人沒有過這個想法。即便是出身低賤的趙晟熙,在午夜夢迴時,都難免因此而徹夜難眠。
他毫無情緒的眸底,飛閃過一絲波動。瞬間,又恢復平靜。
“我不過是一介宮女生下的孩子,儲君之位與我無關,你也不用跟我談這件事。”
“大皇兄的生母,雖然身份不高。可是父親,確實父皇。誰能說你的血脈不夠尊貴?何況,大皇兄文韜武略,天生神力,乃是軍中之神,有萬夫不敵之勇,此等天賦,如何能棄如草芥,自暴自棄?”趙晟皋的聲音裡,居然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
趙晟熙的鐵拳,握緊。胸腔上的起伏,說明了趙晟皋的這番話,對他並非沒有作用。
只不過,多年來,他早已不敢妄想什麼,又沉浸在軍營之中,讓他在這瞬間的不平靜後,就重新清醒過來。
他緩緩轉身,神情冷漠的看着趙晟皋:“你身份比我尊貴得多,若是有那心思,何不如自己爭取,爲何扯上我?”
趙晟皋神情複雜,落寞之意,不甘之情,反覆交替,讓身邊的趙晟熙看得真切。
“大皇兄,雖然我母親一族的身份略高於你。可是,我的情況你還不瞭解麼?皋天生孱弱,多病之軀,本就讓父皇不喜。就算皋有心於天下,可惜這不堪一擊的身子,也無法承受這個重任。”
“既然如此,你爲何找上我?”趙晟熙的雙眼,危險的眯了起來。
“因爲我不甘心!”趙晟皋一向清澈平靜的眼眸,燃起了火花,寬大袖袍中的手,也緊緊握起。
趙晟熙濃眉緊蹙,雙脣緊抿成線。
趙晟皋看向趙晟熙,語氣真誠:“我不甘心就這樣輸給趙晟乾,所以我想助大皇兄奪得儲君之位。”
“你說什麼!”趙晟熙冰冷的眸底,寒芒一閃。
他生性冷漠,很少被外界所動。可是,趙晟皋的這句話,還是讓他的心激動起來。
君臨天下的位子,萬萬人之上,執掌乾坤的權力,生殺之力。
這樣的誘惑,對於世間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太大太大。大得讓人無法拒絕。
趙晟熙強壓下心中的狂跳,聲音再次冷了幾分:“你所圖什麼?”趙晟皋雖然體弱多病,可是卻心機深沉。
兄弟之中,最難猜測。
趙晟熙絕不敢輕易相信。若是說他無條件的幫他奪嫡,他是一萬個不信的。
“我只求大皇兄執掌天下的那一天,能讓皋入朝堂,理國事,爲大楚,盡一點微薄之力。”趙晟皋快速的說出自己的要求。
“只是這樣?”趙晟熙雙眸微眯,以審視的眸光,看向趙晟皋。
那完全不加掩飾的不信任,讓趙晟皋無奈苦笑,寥落的攤手:“你看我這身子,又還能做些什麼?說不定,我哪一天,就會突然再也醒不過來。我只是想在自己死前,爲大楚做點事。”
趙晟熙五官緊繃,線條剛硬。沉默少許,依舊有些不信:“若是趙晟乾成爲儲君,你向他表明心跡,也會得到重用,何苦找我?”
趙晟皋垂下雙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趙晟乾在咱們兄弟之中,最受父皇寵愛。他才德皆備,謙和仁義。可我偏偏就想跟他鬥上一鬥,讓父皇看看,被他冷落的三子,不必他這個二子差。”
擡眸,他清澈平靜的眸光,看向趙晟熙:“難道,大皇兄不想證明給父皇看看麼?”
那面泛苦楚的神情,似乎在告訴趙晟熙……你我的命運是如何的相似?
趙晟熙深深的看了趙晟皋一眼,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大步離開,消失在黑暗之中。
人走後,趙晟皋嘴角輕輕揚起一抹意味難明的弧度。
銀姬從暗中走出,守護在趙晟皋身邊:“殿下,大皇子似乎還是不信我們。”
趙晟皋輕笑:“趙晟熙自負,多疑。可是卻有一點很好,那就是不輕易交心,一旦信任,便不會再猜忌。雖然他沒有明確表態,但是,我看得出,他動心了。如今,只欠一把火候。”
“殿下爲何說,是助他奪位?”銀姬有些不明白。
趙晟皋提步,向自己的宮殿走去。聲音如飄渺無垠的雲煙般:“我說了,他很自負。自負的人,怎會願意屈於人下?我與他合作,最大的優勢,或者說,他對我最不懷疑的地方,便是我的身體,的確隨時都會死掉,無需他時刻戒備。”
“殿下,銀姬不會讓你有事的。”銀姬面紗上的雙眼,浮現出慌亂。
趙晟皋輕輕嘆息了一聲,幽幽的道:“銀姬,我雖然曾經無意中救了你一命。可是,這麼多年你留在我身邊,也早已償還清楚,爲何還不走?”
面紗下的紅脣,輕咬了一下,銀姬垂眸:“等殿下身體完全康復之後,銀姬就離開。”
趙晟皋雙脣輕顫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
三更已過
楚清從皇宮出來之後,拒絕了趙晟顥讓她回王府留宿的提議,堅持返回了楚家在建寧都城購置的宅院。
趙晟顥一路依依不捨的將她送進了房門,才離開。
洗了個澡,渾身清爽之後,楚清坐在燈下,開始翻閱手中的賬目。
臨近大婚,她手中的事也越來越多,不光是打理九溟商號,還要自個準備出嫁事宜。雖然現在的酈氏,無法操勞,又遠在安寧呢?
河西那邊,倒是曾派人傳信,老祖宗張氏問她,是否需要幾位嬸孃過來,幫忙。
楚清思索後,便拒絕了。
如今,河西楚家正在全面整改,家中男人都忙得腳不沾地,偌大的府院,還需要女人來支撐。她這邊也都是些瑣碎之事,父親很快也要從安寧趕來,所以也不需要她們刻意過來幫忙了。
楚清沒有休息,四個丫鬟自然也沒有離開。
幼荷和醒蓉,算是楚清的助手,楚清覈查的賬目,都是由她們兩人覈查一遍後的,此刻,楚清在最後覈查,她二人便開始在整理各個分行傳來的信息。
負責整理情報的名柳,也在將楚清的一些新的命令進行整理,然後傳遞出去。
倒是酒酒,此刻顯得有些無事了,只能無聊的守着燭臺。
酈氏返回安寧後,經過調養已經無礙,她和名柳自然就回到了楚清身邊,畢竟她們是楚清的丫鬟。
突然間,燭臺上的火苗一閃,酒酒倒映着火光的眸子一凝,起身喝道:“什麼人!”
一句話,引來無數破空之聲,在楚清等人擡眸時,房間外的院子裡,已經多出了十幾道全身包裹在黑暗之中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