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流燁只是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你就這麼小看你的夫君嗎?
對此,顧輕薄只是一笑置之。
當第一勺藥粉均勻的塗抹在慕容流燁的傷疤上時,他只是覺得有些涼涼的,並未有什麼不適感,反而還很舒服。可慢慢的,他的疤痕就開始疼痛了起來。時間越久,就越像是在焦灼的火焰上炙烤。
慕容流燁的額上開始滲出了絲絲汗珠,他咬緊了脣,卻還是無法緩解傷疤處的灼痛感。
“早和你說了,會很痛苦吧!這才只是開始,重頭戲還沒上呢!”顧輕薄搬了個凳子悠閒地在慕容流燁身邊坐下,開始着手調配下一層要敷的藥。
這一次的藥,不想方纔的綠色粉末一樣,有着奇香,而是隻有淡淡的清香。若不仔細聞,根本就聞不出味道來。
看着桌上的沙漏慢慢的流光了,顧輕薄便往慕容流燁的臉上又塗了一層藥。這一回,慕容流燁只覺得自己的皮肉在漸漸的分離。
“撐不住了吱一聲,我……唔!”
顧輕薄的風涼話還沒說完,就被慕容流燁給封住了脣。
顧輕薄無奈,這樣她還怎麼調藥劑呢?
“鬆開!”顧輕薄錘了錘慕容流燁的背,皺起了秀眉。見慕容流燁就像沒聽見似的,顧輕薄無奈的用手中的小瓷盆戳了戳慕容流燁,他這才放開了顧輕薄。
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這麼耗在了這上面。一番折騰下來,顧輕薄早已是累得哈欠連天了。
替慕容流燁將臉上殘餘的藥膏洗去,顧輕薄就閉着眼睛憑着自己的直覺晃晃悠悠的回了牀上,倒頭就睡。
慕容流燁看着毫無形象的趴在牀上的顧輕薄,無奈的搖了搖頭。替她將桌上的東西都收好了,慕容流燁重新戴上面具,喚來了雀兒。
“雀兒,吩咐下去,讓他
們晚膳多做點你家主子愛吃的東西。”說完,慕容流燁就離開了屋子,徑直往書房走去。
書房中,一片昏暗,只有夕陽的餘暉從天邊透過窗子射進屋內,帶來點點光亮。一個人影端坐在書房中的客椅上,揹着光,只能隱約看清楚一個輪廓。
“你怎麼來了?”慕容流燁走進書房中,看見昏暗中的男子,微微蹙眉。
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玉墜,勾了勾脣角,陰陽怪氣的道,“爺可是在這裡等了你一個下午了,你不心存愧疚,居然還這麼嫌棄爺?”
“不請自來,本王何須愧疚?”慕容流燁冷着臉,走到書桌前,坐下,點燃了燭火。
藉着燭火的光亮,那暗處的男子的輪廓才一點點清晰。身穿黑色長袍,渾身散發着陰冷的氣息。一頭銀髮順滑的垂落,臉上一張半遮臉的黑色面具鑲着金色的紋路,顯得格外妖嬈。面具之下的皮膚,蒼白的幾乎沒有血色,紅色的薄脣,又有些紅的詭異。
聽了慕容流燁的話,男子“咯咯”地笑出了聲。他起身,扭着腰身走到慕容流燁身側,一雙比女人還要美得手落在了慕容流燁的肩頭。他嫵媚的笑道,“王爺這樣,可真是傷人家的心啊!”
慕容流燁原本就皺着的眉頭這會兒更是擰成了川字。他不悅的拍開男子的手,冷着聲音道,“你若是不想要這雙手了,本王可以幫你廢了它!”
男子聞言,並沒有表現出被嚇到的樣子,反而是笑的更厲害了。他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脣,好一會兒,才停住了笑聲。
“王爺,你可真是無情,虧人家還這麼盡心盡力的幫你辦事!”
“什麼事你要來這裡找本王?”慕容流燁懶得再和男子廢話,他直截了當的開口。
男子見慕容流燁始終冷着臉,便也試了興趣,終於恢復了正常。他從寬大的袖中取出一封用特殊的蠟印封起來的信,蠟印上,是一個有些奇怪的形狀。
撕開信封,慕容流燁絲毫不避諱男子,當着他的面將信展開來,一行行的看着信上的
內容。
趁着慕容流燁看信的功夫,男子又開啓了作死模式。他伸手輕輕推了推慕容流燁的肩,揚着聲調道,“哎呦王爺,想不到您這麼信任人家,居然當着人家的面就把這麼重要的心拆開來看了呢!”
“滾!”慕容流燁不耐煩的吐出了一個字,隨後,便用內力將信紙化成了灰燼。
“咱們是不是該動手了?畢竟……”
慕容流燁還不等男子將話說完,就已經打斷了他的話。他沉着臉,冷聲道,“做戲自然要做足了,何時動手我會通知你,眼下先不要打草驚蛇。”
“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人家都聽王爺的,誰讓人家是王爺的人呢!”男子捏着嗓子,故意裝成女子的聲音,還向慕容流燁拋了個媚眼。
可是,無巧不成書,誰又知道此時的屋外,正好站了一個剛剛停住腳步的女子。
男子離開後不久,估摸着已經到飯點了,慕容流燁便出了書房,往自己的院落中走去。不知爲何,他的心頭突然有了一種不安的感覺。
“奴婢參見王爺。”屋門口,雀兒見慕容流燁走近了,便規規矩矩的行禮。
慕容流燁只是好奇,今兒個怎麼這一向不守規矩的小丫頭,突然就守起規矩來了,並沒有多想什麼。推門進去,繞到了偏廳,慕容流燁卻沒有看見顧輕薄的身影。
以爲顧輕薄還在睡着,慕容流燁便拾起步子往內室走去。走進內室,屋裡一片昏暗,也不像是有人的樣子。慕容流燁心頭一沉,他快步走向牀邊,掀開被子,果然,牀上根本就沒有顧輕薄的影子。探了探被子上殘留的餘溫,他估摸着顧輕薄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濃濃的不安襲上心頭,慕容流燁快步跑出屋子,拽住門口的雀兒,急切的問,“顧輕薄呢?”
雀兒迷糊地看着慕容流燁,眼睛裡已經寫出了答案。果然,就聽見雀兒茫然的反問,“小姐不在屋裡嗎?”
“她沒有出來過?”慕容流燁心裡微微一沉,難不成顧輕薄遇到危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