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蕭祁那深宮大牆裡的小皇帝不同的事,他那些好玩的東西呢那都是他自己一雙慧眼發現的,是真會玩。
就他那往慕十七面前桌子上擺放的吃的玩的,那個個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杭城裡最稀罕的玩意啊!
還真別說,那用油紙抱着的糖炒栗子的香味撲鼻而來,慕十七折騰了老半天那暗器,這會那肚子是真餓了,那剛出爐的糖炒栗子發出誘人的香味,她忍不住把視線落在了那桌子上的幾包吃食上道:“你爹讓你送來的?”
她覺得只有冷門主那老派的爲人處世方式,纔會幹出這送吃送喝的事來。就冷御這般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紈絝公子哥,自然不會知道拿吃的玩的來討好人的。
可她錯了,冷御搖了搖頭,道:“是我自己要來的,在街上遇到了這些個吃的玩的,就買來送給你,感謝你的救命之恩。”那小眼神特別地真誠。
讓慕十七想起了遠在盛京的獨孤泊,也是得了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第一個往她這裡送,一口一個小嬸嬸,叫得可歡快了。
心情不錯地打開那糖炒栗子,剝了一顆送進了嘴巴里,味道不錯,瞬間就有一股香甜溢滿脣齒之間。
冷御瞧她吃了栗子,立刻眼疾手快地打開另一個大一點的油紙包,獻寶道:“這是冰糖葫蘆,你可別小瞧了這冰糖葫蘆,絕對和你以前吃的不同。你看它這串子上,每串都有不同的口味呢,這串是山楂裡夾了蜜豆的,這一串是山楂裡夾了核桃肉的,這一串是山楂葡萄串一塊的,瞧瞧都漂亮啊!你想要吃哪一串?”
慕十七視線落在冷御那手裡一大捧的冰糖葫蘆上,手指輕輕一擡點了串蜜豆口味的。
冷御屁顛地把那串送了過去,心裡美開了花。見慕十七咬了一顆,亮着雙眼道:“好吃嗎?”
慕十七誠實地點了點頭:“不錯!”
蜜豆甜而不膩,那山楂去了核,咬一口酸酸甜甜的頓時胃口大開。慕十七了好幾顆才作罷。
冷御顯擺完了冰糖葫蘆又開始介紹起其它的小吃來:“這裡還有春捲、杏仁酪、桂花糕和叫花雞。”
慕十七既然都開口吃了,這會再說自己不餓就顯得有點矯情了,再者,拿這些吃的來抵救命之恩,冷御還算是賺了呢。
毫不客氣地接過冷御遞過來的筷子,丟下手裡擺弄了一半的袖箭,開動了起來。
這些個吃食貴在個新鮮勁,吃多了也膩歪,且慕十七對吃的一向沒那麼大的口腹之慾,填飽了肚子便放下了筷子了。
瞧着那看着她那擺放在桌子上袖箭發呆愣神的冷御,她敢斷定,獨孤宸那飛醋又吃的有些過了。
她瞧着這會這冷御眼力她壓根就沒有那袖箭來的有吸引力,這人自從把視線落在那袖箭上就再也沒擡頭看她一眼過。就這樣的還能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她瞧着他是對她那袖箭有着非分之想吧!
“覺得這袖箭如何?”慕十七涼涼出聲道。
冷御連連點頭道:“好,好,好!非常好,這是哪位制器大師的作品?我能摸摸看嗎?”他是真喜歡,就連說話時那眸子都沒離開那袖箭過。
慕十七真沒那麼小氣,點頭道了聲好。
冷御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蹭乾淨了,纔去捧着那袖箭,放在眼前端詳了半天,愣是捨不得再放下去了。
嘴裡不停地自言自語叨囔着:“這機關太棒了!”
“這弓弩做的也太精緻了吧!”
“這箭頭怎麼還帶着綠光呢?”
……
慕十七就說這孩子單純憨厚到有點兒傻不拉幾的吧,袖箭上不抹點兒毒,那還叫暗器嗎?聲音慵懶道:“因爲抹了毒!劇毒!”
冷御那想要摸摸那箭頭的衝動瞬間熄滅了,可依舊捨不得放下那精美絕倫的機關袖箭。避開那箭頭又細細地打量起那袖箭來。
“這上面鑲嵌着的石頭真好看,我怎麼就沒想到要鑲嵌一塊石頭上去弄的美美的呢?”
慕十七暗自道:“能不好看嗎?那是全大陸找不到幾塊的紅玉。”
“這小小機關之中竟然藏了十幾支箭!這麼細的箭能射得遠嗎?”
慕十七這會是真的心情不錯,又不是特別討厭冷御這人,拿他當蕭祁慢慢訓着玩呢。
眸色宛若幽深的湖水般平靜,脣瓣一動:“你可以試試看!”
冷御得了她的首肯,開心的差點蹦起來,舉着袖箭興沖沖地就往那屋外去了。
完了好一會才折回來了,慕十七都快以爲他攜箭潛逃了呢
冷御臉上帶着震驚!深深的震驚!
手裡那舉着袖箭的姿勢更奇怪了,簡直是要把那袖箭當傳家之寶一般每日一拜供奉着的意思。
小心翼翼地把那袖箭恭恭敬敬地輕輕地放回那桌子上,然後又小心翼翼地陪慕十七說着話:“宸,宸王妃,您能告訴我這位大師是誰嗎?我想拜他爲師,真心誠意的!”
慕十七淡淡地撇嘴道:“不可能!”
冷御急着道:“爲什麼不可能?他已經仙去了嗎?”
慕十七若是知道他是真呆傻,一準一巴掌扇在他腦門上,你才仙去了呢,你全家都仙去了!
擱誰被人說了仙去兩字,那也不可能還笑着跟他說話的。
“沒死!活得好好的!”
“那爲什麼不收我?”冷御死掙!
慕十七也沒什麼含蓄不含蓄,忌諱不忌諱的,直接道:“因爲那大師就是我!而我不收你!明白了嗎?”
冷御愣愣點頭,而後那腦子才緩慢地反應了過來,大驚失色地指着慕十七道:“你,你,你!你說是你!這袖箭是你做的?你會機關之術嗎?太牛了吧!”
別問他爲什麼這麼驚訝,你興沖沖地拿着那手脖子粗細的袖箭,完了放一箭,那箭咻的一聲飛不見了,你也驚訝!那箭明明是你自己手裡飛出去的,卻因爲太快了飛的太遠了而看不見去哪兒了。擱你身上你不吃驚嗎?
他扒了草叢找了好半天都沒找到,後來是在離着他那射箭之處有起碼二十幾丈處的院牆上找到那射出去的箭。他那天自殺如果是舉着這個袖箭,那他這會絕對已經一箭穿透了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