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這一句問話不僅僅是鏡映容自己的，還是三靈異口同聲發出的。
大家都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然而元堯搖搖頭：“我不能說。”
“……”
鏡映容定定盯着他，隨後眨了下眼，道：“所謂的神秘大妖，不是尋常妖獸。”
元堯詫異，關切詢問：“那它是什麼？”
“我也不說。”
“……”
元堯默默無言好一會兒，而後緩緩道：
“自我修道起，我便常常思索道尊爲何離宗門而去，如今終於知曉了真相……道尊他知不知道，他離開後，曾有一段時期，人族漸生驕狂，各家勢力勾心鬥角，三大派不僅自身溺於盛世，發展增速放緩，彼此之間也齟齬日深。”
鏡映容：“他知道。”
元堯：“他作何感想？”
“他說順其自然。”
元堯怔了怔。
鏡映容：“後來爲我收集的材料越來越齊全，他在世間尋覓的時間減少，對世事就不再瞭解。”
元堯垂着臉龐，似乎陷入思緒構成的漩渦，話音裡滿是複雜的情感：
“……那段時期過後，妖族和邪修反撲，迫使人族再度對外，三大派重振發展，同時修復關係轉向聯手。自那以後，即使本門和無鋒劍派多有摩擦，在某些大方向上也會力求一致。”
他的話引起三靈對往事的議論，那是當初鏡映容參加外門試煉時，經歷的傀神教劫掠幼童事件。
那次從狂兵尊者的傳承地回來後，太初觀爲了補償門人，特地開放了爲期六天的五彩仙泉。泡泉水時，舒蘋徽亦曾說過類似的話語。
“說起來聞幽水那丫頭不就是在和獸皇打架時自爆隕落的麼，就說怎麼有獸皇敢惹太初觀，那時候就已經進入反撲時期了吧。”
極焰珠恍然道。
極界筆：“獸神至少是在確定李成空逝世後纔敢露面，也就是說妖獸的反撲和它無關。如果只有妖獸還說得過去，但邪修也同步起勢，是巧合麼？”
極煞劍哼道：“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商量好了。”
鏡映容似是沒注意它們的對話。她用一種稍顯奇異的眼神注視着元堯，直到元堯感覺不自在了，纔開口問道：
“你覺得那樣不好嗎？”
元堯：“怎會不好？……從結果上看，對人族，對宗門，都是有利。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自古如此。”
話雖這樣說，他面上卻是一片慘然。
他低頭默立良久，一言不發地走了。
……
第三天時，鏡映容收到了申請通過的通知。
與通知一起送到的還有後續安排詳情書。
書上寫，之後宗門會對申請職位的門人做集中培訓和考覈，整個過程分三個階段，培訓三期，考覈三次，層層淘汰，選出最有能力擔當職位的人。
第一階段的培訓，即第一期培訓，將在七日後展開，爲期一個月。培訓期間實行“四一”制度，上四天課休息一天。培訓不得無故缺席和遲到早退，違者取消資格。一個月後進行第一次考覈，剔除不合格者。
其中一項要求是門人需在培訓開始前的七天時間內去培訓地點報到，並領取上課要用到的典籍資料。
鏡映容依循詳情書所寫指引，動身來到宗門指定培訓地點所在位置——賢渚大陸。
賢渚大陸在太初觀衆多飛地島嶼中算是體積比較大的，上設許多與傳道授業有關的場所。
報到處已經排起長隊。這麼多人自然不都是申請同一職位，這一階段的培訓是統一面向所有申請不同職位的門人。
並非所有職位的擔任者都需要經過這般嚴格的公開篩選，有些是由宗門或上級指定，有些是內部競爭，還有些是以任務形式發佈出來招人。
隊伍雖長，行進得卻很快，因此很快就輪到了鏡映容。
將身份令牌交給面前的長老覈驗並登記，領到一枚出入培訓地的令符，再從旁邊修士手中接過一個儲物袋，如此便算完成。
鏡映容邊往外走邊將神識探入儲物袋，裡面裝的就是課本典籍，包括：《太初觀職官總法》《職官獎懲規定》《職官職務晉升細則》《太初觀民生管理總則》《太初觀現行門規大集》《山門通用治安條例》……
林林總總，龐雜到令人眼花繚亂。若是凡人，恐需一年半載方能學完。
“師姐，這位師姐，請留步！”
忽然一道聲音喚住鏡映容。她擡頭一看，一位門人小跑到跟前，遞給她一張紙。
“師姐要不要看看我們速通輔導會堂，親傳弟子面對面授課，內門長老親自教學，全程爲您保駕護航，保證您拿到心儀的職位！”
鏡映容看看手中的紙，上面有幾個意氣風發的修士的圖像，旁邊配的文字與對方所說內容大致差不多，區別只在於更爲詳細。
她原地停留的這會兒功夫，不知從哪兒刷啦啦冒出一堆人圍上來。
“師姐看下我們，五十人的團隊全天候服務，考不上費用全退，絕不讓您白花一塊靈石！”
“我們有考職秘籍寶典！僅限三十名額先到先得，附贈往年考職題目精選集，師姐別錯過啊！”
“我們可以先體驗後交費，體驗不滿意不收任何費用，師姐您現在要是有時間的話我這就帶您過去！”
“師姐師姐……”
鏡映容安安靜靜地聽着他們賣力吆喝，等他們個個說得累了停下來歇氣，才一臉好奇地問：“你們做這個，比擔任宗門職位更好嗎？”
衆人：“？”
“你們不考，是因爲不想考嗎？”
“……”
人羣嘩地一下散了。
鏡映容去到培訓地點提前熟悉場地。
培訓地點位於賢渚大陸東北角，由一大片空地廣場和圍繞四周的數座樓閣殿宇組成。
廣場中央築起高臺，正對高臺的地面上成扇形隊列放置了海量小矮桌，每張矮桌配一個蒲團。這裡就是第一期培訓的課堂，後兩期課堂設置在周圍那些建築中。
鏡映容四處逛了逛隨後打道回府，呆屋裡認認真真對着課本做起預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