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針鋒相對中

“何掌門說的對,宋大俠,你話不能這麼說,我們雖說都是真心誠意爲張真人祝壽而來的,但有些事還是希望張五俠當面說出來的好,要不然萬一在場的武林豪傑一時情緒激動,一下沒忍住動起手來,那就不好收場了,所以希望張五俠三思而行。“

“不錯不錯,宋掌門還是讓張五俠先說出謝遜的下落爲好,免得到時候大動干戈,打攪了張真人的百歲壽宴……”

一時間整個廣場亂遭遭的,在場的武林中人都嘟囔了起來,紛紛指責宋遠橋,眼看場面就要失控,向來沉穩的俞蓮舟不得不站出來穩定場面。

“諸位……諸位……請大家先安靜,容我大師兄把話說完。“俞蓮舟鼓盪着他那深厚的內力,對着場上衆人大聲說道。

衆人聽到俞蓮舟用內力激盪而出說的話,頓時感覺雙耳嗡嗡作響,內力稍弱的人,身形忍不住一陣搖晃,不少人身上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就算是少林寺的空聞、空智、空性三位神僧,崑崙派掌門鐵琴先生何太沖,崆峒五老,華山二老等修爲高深之人都暗自心驚,心想武當七俠果然名不虛傳,這個俞蓮舟的武功恐怕已經達到絕頂之境了。

不知武當七俠其餘幾人武功與之相比如何,想到這裡,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都覺得若是此時自己再不站出來,恐怕其他小門小派的人會被武當震懾住而退縮。

畢竟一個俞蓮舟就這麼厲害,要是再加上其他五人,這麼小門派可無法承擔得罪武當的後果,更不用說武當還有一箇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一代宗師張三丰了,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想到這裡,少林方丈空聞站起身來,宣了一聲佛號,朗聲說道:“阿彌陀佛,張真人、宋大俠,老衲此番上山,除了是爲張真人祝壽之外,還有兩件事要向張五俠請教,還望張五俠不吝賜教。“

“空聞大師有話不妨直說。“張三丰語氣平靜地道。

“一是十年前,我少林俗家弟子都大錦一家及其龍門鏢局七十多口人盡皆喪命在張五俠的成名兵刃鐵畫銀鉤之下,敢問張五俠,我少林俗家弟子都大錦一家及龍門鏢局衆人與張五俠有何大仇,你要下如此毒手殘害他們;二是我師兄空見向來慈悲爲懷,德高望重,不曾與人鬥狠,卻慘遭謝遜謀害,還請張五俠能告知謝遜那惡賊的下落。“空聞語氣強硬,神情激動地質問道。

在場衆人聽到空聞的話都安靜了下來,此事雖然已過十年,但對於此事,在場很多人都曾有所耳聞,此時聽見空聞方丈再次提起,大家也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張翠山乾的,一個個都豎起了耳朵。

此時的張翠山面無表情、目光呆滯,猶如殭屍一般,緩緩地朝練武場走去,徑直來到練武場中央。

這時的張翠山早已心生死志,只見他走到空聞大師、鐵琴先生何太沖、崆峒派關能、峨嵋派靜玄師太、華山二老等一干人面前,朗聲朝場中衆人叱問道“少林派,你們不是說,是我殘害了都大錦一家及龍門鏢局數十口人的性命嗎?還有你們這次來我武當不就是想逼我說出我義兄的下落,從而得到我義兄手中的那把屠龍刀嗎?既然今天你們都是衝着我來的,好好好,那今天我就給你們一個交代。”

說完,張翠山哈哈大笑,只是笑聲之中充滿了悲愴悽苦之情,也懷有一絲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決然,令聽者無不動容。

“噗”“砰”

突然張翠山一把橫過長劍,往脖子上一劃,頓時鮮血直濺,倒地身亡,這突然出現的一幕,令在場之人都一下愣住了,接着都是一驚。

大家誰也不曾想到張翠山竟然如此的剛烈,就連武當衆人,張三丰、宋遠橋、俞蓮舟等人至親之人都沒想到張翠山會突然選擇自刎,以至於他們想出手相救都來不及。

“五師弟“

”五師弟“

”五師哥“

”山哥“

“翠山“

………

宋遠橋、俞蓮舟、殷素素、張三丰等人身形一閃,一起來到張翠山身邊,衆人抱着張翠山的屍體眼淚縱橫,失聲痛哭着。

“五師弟啊!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啊,我們不是說好不管什麼事,都一起承擔的嗎?“

“五師弟,剛剛我們還說我們武當七俠情同手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怎麼轉眼就忘了呢?“

“五師哥,你怎麼就那麼傻呢?你以爲你這麼一死,事情就會結束嗎?五師哥,嗚嗚嗚……”

“山哥,你以爲你這樣做,我就不會感到愧疚了嗎?你這麼一死,你讓我跟無忌兩人怎麼辦啊!嗚嗚嗚……”

“翠山啊翠山,你怎麼就這麼傻呢?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啊,有些話,你要是不想說,不說就是,難道還真的有人敢逼迫我張三丰的弟子做出違背俠義之道之事嗎?一切都有爲師擔着,可你……卻要讓爲師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之苦。”抱着張翠山的屍體,百歲老人張三丰老淚縱橫地說着。

“都是你們這些人,都怪你們,假惺惺地來我武當,說是給我師傅祝壽,可實際上爲了什麼而來,難道你們自己心裡不知道嗎?都是你們逼死了我五師哥,我可憐的五師哥啊!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纔海外不毛之地返回中土,平靜的日子沒過上幾天,就被你們這些人給逼上了絕路,可憐我的傻五哥,就這樣被你們給逼死了,我恨你們,你們都給我滾,都給我滾下武當,我們武當不歡迎你們。”看着昨天還一起說說笑笑,此刻卻永遠閉上了雙眼的張翠山,莫聲谷泣不成聲,情緒激動的指着場中衆人痛罵道。

“阿彌陀佛,還請張真人,武當諸位大俠節哀,張五俠突然自刎,老衲等人也措手不及,頗感意外。”看着場中痛哭的武當衆人,空聞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深深嘆了一口氣,宣了一聲佛號安慰道。

“還請張真人、宋大俠節哀,張五俠之事,實非我等所願。”

“不錯,我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張真人、宋掌門節哀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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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翠山的突然自刎,完全出了所有人的意外,發生了這樣的事,對場中之人來說,的確是始料不及,於是紛紛出言安慰。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就在衆人沉寂在痛苦或自責中時,遠在十丈外的葉一塵卻早就暗中出手了,往張翠山身上輸了一道上清真氣,護住了他的心脈,暫時保住了他的性命,打算待到衆人下山後,再出手將張翠山救活。

看到眼前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幕悲劇發生,葉一塵的心裡也不好受,也曾想過在張翠山自刎的時候就出手相救。

但轉念一想,就算現在救了他,那些人也不會放過他的,日後還會找上他,逼他說出金毛獅王謝遜的下落,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張翠山現在死,到時葉一塵再出手救活他,來一招金蟬脫殼,瞞天過海,掩人耳目。

“爹爹,爹爹……”

就在葉一塵沉思之際,突然一陣小孩的叫喊聲驚醒了他,循聲望去,只見真武大殿頂上藏着一個蒙古軍裝打扮的漢子,漢子手中抱着一個八九歲左右的小男孩,那男孩嘴巴被漢子用手按住,看到張翠山自刎而死,失聲哭喊道,葉一塵知道那個男孩就是主角張無忌,那個蒙古軍裝打扮的漢子應該就是鶴筆翁。

葉一塵剛想出手相救,就看到張三丰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那蒙古漢子身旁,伸手按在他肩膀上,那漢子頓時一驚,而後感覺肩上一沉,全身沉重無比,絲毫動彈不得,心知只須張三丰內勁一吐,自己就算不死也會重傷,也就不再掙扎,張三丰從他手中接過張無忌,將張無忌送到了殷素素身旁,至於鶴筆翁,遂不再管他。

“娘,娘……爹爹怎麼啦!“來到場中的張無忌一看到殷素素就痛哭着問道,顯然是不願接受自己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希望殷素素告訴他那不是真的。

“無忌,我的兒子,娘終於再見到你了,山哥,我們的兒子無忌平安回來了,你睜開眼看看吧,嗚嗚嗚……”殷素素剛剛因爲丈夫爲了自己之事而自刎,繼而又見到了自己的兒子,大悲之後又大喜,緊緊地抱着張無忌痛哭道。

“娘,我爹他是不是死了?是誰逼死了我爹爹。“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張翠山,再聯想到自己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張無忌終於接受了這個悲慘的事實,強忍住眼淚,緊咬着嘴脣,輕聲問道。

“這裡的許許多多人一起逼死你爹爹的,你仔細看看,記住他們的樣貌,銘記在心裡,一個都不要放過。“殷素素咬牙切齒的說道。

場中衆人聽了殷素素那冰冷的話,背上都不自禁的感到一陣寒意,張無忌則用他那雙小眼睛掃視着場中衆人,他雖然年紀尚小,但每個和他目光。相觸之人,心中都不由得一震

“空聞大師,你過來,金毛獅王謝遜之事,我只跟你一個人說。“殷素素突然轉頭對空聞說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要是早如此,張施主也不至於自刎,以致釀成人間慘劇。“聽了殷素素的話,空聞心中一喜,宣了一聲佛號,面露慈悲的說道。

“金毛獅王謝遜就在……你只要去那裡,就能找到他。“殷素素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對空聞附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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