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芋面。
小鹹菜。
王浩狼吞虎嚥。
“二哥,你這些年沒吃過飯嗎?”
王改坐在旁邊捧着臉欣賞着王浩吃飯。
王浩抹了把嘴。
“山珍海味也比不上我家老四這一碗洋芋面。”
“切!”
王改撇嘴,“二哥,你這些年都去了哪裡?
怎麼也不給家裡帶個信?”
“在國外打工,工地沒信號。”王浩嬉皮笑臉道。
王改撇了撇嘴,“大哥,二哥這龜兒子嘴裡從來沒實話。”
王滿一瘸一拐的提着一袋買來的牛頭肉走了過來。
“哥,你這腿怎麼回事?”
王浩看了眼。
王滿坐了下來,“不小心碰的,沒事。”
“什麼不小心碰的?分明就是……”
王滿瞪眼,王改嘟囔着嘴。
王浩放下筷子,“怎麼回事?”
王改噘着嘴,“大哥,二哥都回來了,你還怕什麼?
二哥,你不知道,當年你走了之後,京城的那幫王八蛋來咱們家一陣打砸!
想要逼大哥說出你的下落,大哥沒說,就打斷了大哥的一條腿!”
王浩面色沉了下來,一股殺機滾蕩而出。
“一幫雜碎!”
每個字都從王浩牙齒縫兒中冒了出來,森森寒意令人心悸。
“老二!回家後就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吧,京城就別去了。”
王改嘟囔着嘴,“憑什麼不去?當年他們陷害二哥,滿城通緝二哥,逼得二哥迫不得已逃出國。
爺爺是怎麼死的?就是被京城的那幫人欺負死的!”
王改眼眶通紅以一片。
王滿低着頭,兩腮肌肉滾動。
“你二哥今天剛回來,就別說這些話了。”
王浩咧嘴笑,斂盡眼底寒光。
“吃飯,吃飯!”
吃飯的時候,王浩像是記起來什麼事情一樣。
“哥,強子家搬家沒?他老婆孩子還好吧?”
王滿頓了頓,“強子他家搬了,聽說他老婆改嫁了,孩子強子父母看着。”
王浩蒙了很久都沒反應過來。
“改嫁?”
王滿點頭,“對了,強子人呢?聽說他也去了國外,你們兩個是發小。沒聯繫過嗎?”
何止聯繫。
強子就是七十二狂徒之一。
不過在和R家族大戰的時候,強子死了。
強子生前每個月都會給家裡打錢,累了就會看自己老婆女兒照片。
說話三句離不開女兒,口頭禪就是“我女兒……”
強子死的時候,緊緊的攥着女兒的照片貼在胸口。
“搬去哪兒了?飯後我去看看。”
飯後。
王改非要騎着自己的摩托車帶王浩去。
老舊小區。
牆上用紅圈裡面的拆字兒醒目。
陰暗潮溼的樓梯裡面,光線暗淡。
拾階而上。
最終停在了一家門前。
王改道,“這是強子爹媽家,強子女兒老兩口帶着,強子那個老婆嫁給了咱們銀州市的一家有錢人,就是那個秦家。”
王浩敲了敲門。
過了很久都沒有人開門。
倒是對門的門開了。
“你們找誰?”
“強子父母是不是住這兒?”
“你們是他們什麼人?”鄰居問道。
“我們是強子朋友,替強子來看他父母。”
“唉!”鄰居嘆了聲氣。
“老兩口挺可憐的,兒子出去打工了,聽說是出事了,兒媳婦捲了所有錢跑了,嫁給了大戶人家,老兩口辛苦半輩子開的五金店也都被搶了。
這會兒老兩口沒在,應該就是去外面避風頭去了。
那個兒媳婦太他媽不是東西了,隔三差五就來找老兩口要錢。”
王浩沉着臉,“不是嫁給有錢人了嗎?怎麼還要錢?”
“人心不足蛇吞象唄,你們要想找人,去旁邊的公園裡面找一找吧,他們經常去那裡避風頭。”
“謝了。”
出門,直奔公園。
公園角落,垂垂老矣的老兩口依偎在一起,偷偷抹淚。
一個小女孩趴在老兩口膝蓋上。
小女孩踮起腳尖給二老擦拭眼淚。
“爺爺奶奶你們不要哭,等爸爸回來肯定打那些壞人!”
老兩口擠出一個笑容。
“叔,嬸。”
一道聲音傳來,二老同時擡頭。
定睛看了半晌,二老動容。
“阿浩?是阿浩嗎?”
“是我。”
“哎呀,你回來啦?”
老兩口抹了把眼淚,站了起來。
王浩看的一陣心酸。
“叔,嬸,我替強子來看看你們。”
老兩口笑,偏頭又抹了把淚。
“走,去家裡坐會兒吧。”
老頭兒道。
老婆子拉了一把老頭兒,眼神示意。
老頭兒頓了頓,歉意道,“阿浩,家裡有點事,進不去,今天就不招待你去家裡了。
改天,我讓你嬸給你做一桌子好吃的,給你接風洗塵。”
王浩喉結上下滾動,“叔,嬸,你們家裡的事情我瞭解了一些。
強子是我兄弟,強子的父母也是我王浩的父母。
強子走了,你們有事兒就找我。
這事兒,我給你們解決了。”
老頭兒猶豫片刻,“走!回家!”
老婆子拉了一把老頭兒,衝着王浩擠出一個笑容。
“阿浩,你的心意嬸子心領了,但是你剛回來,這事情你也解決不了,她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我們老兩口認命了。”
“嬸子,還有孩子呢。”王浩道。
老婆子看了眼抱着她大腿的小姑娘,一陣酸楚涌上心頭。
老淚縱橫。
王浩抱起小姑娘,“叔,嬸,走,回家。”
到門口的時候。
幾個人同時愣了一下,門大開着。
裡面傳來叮叮噹噹打砸的聲音。
老兩口面如死灰。
拉着王浩小聲道,“阿浩,快走!再去公園躲一躲!”
王浩不動如山,把孩子交給王改。
老婆子急得拍大腿,“這阿浩怎麼還是這個暴脾氣啊,改改,你快給你二哥說一下,這幫人我們惹不起啊!”
王浩進門。
就看到幾個大漢正在屋裡打砸。
屋裡除了電燈泡和熱水壺,基本上就沒有什麼電器了。
茶几板凳櫃子沒有一件兒是完整的。
聽到有人進來。
幾個大漢同時回頭。
“哪來的野狗,滾!”
王浩緩步上前,“私闖民宅……”
“老子闖了又怎麼樣?關你屁事?滾!”
正說話的功夫,又從臥室出來了個女人,穿着性感。
三十多歲,長髮披肩,雖然長相普通,但是骨子裡有一股狐媚,那雙眼睛就像是勾人魂魄的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