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最關心常金德死活的肯定就是他的兒子了。只是杜飛等人太過強勢,就算常剛想要動,也被杜飛給看住,而且常金德也沒有一點點的懼怕。真正的泰山崩於前而不懼,鄭長生手中的那把匕首距離常金德越來越近。
杜飛向後伸了伸手,正在暴揍鄭御林的那個黑衣殺手終於停了下去。而高離已經和那個籠罩在黑布之中的殺手打了出去。兩個人已經在外面站成一團。
看到杜飛的動作,原本有點絕望的鄭長生,終於有了一點點的希望。
“你還要救你的兒子?放棄你現在的地位?放棄一切,只是爲了救你的兒子?”
說話的人是杜飛。眼睛裡面非常的淡漠,好像掌控在鄭長生手裡的那一條不是人命,不是一個大人物的人命,好像只是簡單的一隻雞,一隻鴨一般。
“就算他不認我了。但是,我還是他的父親,他是我的兒子,我沒有教好,這些,理應我來承受。我只想他活着,就算接下來的日子都關在監獄裡面,但是,只要還活着,那就是有意義的。我這把老骨頭,去了,又如何。”
鄭長生始終還是鄭長生,是那個常金德惦念了許久的老朋友,是那位一方大員,自然有他自己一套處事方法。
“老朋友,對不起了。苦了你了。下輩子來,我在給你還債,這輩子,沒辦法還你的債了。對不起,老朋友。”
鄭長生的匕首雖然在常金德的脖子上,但是說這番話的時候,依然不是冷血無情的樣子。
“對啊。爸,快救我,快救我。我坐牢,我認罪,別殺我,別殺我就行了。”
滿臉都是血,很多地方都腫了起來,說話的時候已經漏風了,說話的這個人很難和剛纔那個意氣風發的鄭御林聯繫起來。只是,說話還是這麼無恥,還是這麼自私。
“如果我說不行呢?”
現在,一切的權利都掌握在杜飛的手中,杜飛如果說不行,那麼後面的那個殺手,將會絲毫不猶豫的殺掉鄭御林,那麼,鄭長生可能就真的要讓常金德一起陪葬了。
“秦,杜大哥。別。我爸還在他的手裡,抓我好了,放他一條生路,救我爸先,求你了。先救我爸。”
說話的這個人是常剛,是常金德一直都看不起的兒子,只是最近才稍微改觀一點的兒子。而那個無情無義,自私自利的人,是他一直比較看好的侄兒,也是自己老友的兒子。
“鄭叔叔,你挾持我好了。放了我爸,行不行?我們家,沒有我,可以,但是沒有了我爸,絕對不行的。西安,還等着我爸來治理治安呢!”
常剛聲淚具下,而且也不只是說說而已,真的走了上去。
“真的不願意?”
鄭長生的聲音已經蒼老得不像樣子,眼睛裡面老淚縱橫,看着自己的兒子,然後再看看自己老友的兒子。把常金德推了出去。
“老朋友,你有一個好兒子。其實,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就算自己的兒子沒本事,就算自己的兒子是一個窩囊廢,但是還是自己的兒子啊。看來,這件事情上面,還是你贏了。你的兒子,比我的兒子好。”
說出這番話的鄭長生,坐到了地上,看着鄭御林,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常剛馬上抱住自己的父親,然後檢查自己父親身上有沒有傷,常金德看了一眼常剛,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拍拍常剛的肩膀,轉身一腳就揣在地上副官的臉上。
“兒子,給我打。媽的,出賣我的人,給我打。”
這頭睡虎,終究還是醒了。
“好了,你們的戲演完了,你們自己來處理。鄭御林怎麼處理,自己決定吧。袁曉,把萬大小姐帶上,我們出去看看高離怎麼樣了。”
交代完事情,杜飛走了出去。留下常金德看着自己的朋友,還有那個同樣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鄭御林。
幫萬彩解掉身上的穴道之後,杜飛攙扶起萬彩,走了出去。走出去的萬彩,沒有回頭,再也沒有回頭看自己的未婚夫。
而外面,已經一片狼藉。高離的嘴角有點點鮮血,而和高離戰鬥的那個滿臉刀疤的男子,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站在對面一動不動。
“等一下,別過去,血液會弄髒你的衣服。”
高離伸手攔住準備過去的杜飛。杜飛感覺到,那個滿臉刀疤的人已經死掉了,只是,依然還站着,可是,爲什麼血液會弄髒衣服呢?
就在杜飛準備問高離的時候,那個滿臉疤痕的男子,臉上的和身上的疤痕全部都裂開了,從裡面噴灑出血液來。
“這個人,使用了禁法,不過沒打過我。被我把所有血液都打爆,不過他的禁法一直維持着他的生命,血液流不出來,這才爆出來的。”
從來不解釋自己行爲的高離,第一次這麼說道,其實高離是不想讓別人以爲他太過妖孽,纔會這麼解釋的。要是他不解釋,杜飛也會認爲,高離到底對這個滿是刀疤的男子做了什麼,整個人居然會爆開。
而裡面,鄭長生死了。自殺了。只是爲了換自己的兒子一輩子在牢房之中悔過,不讓自己的兒子死。在外界,夜鴉的主人已經死掉。關押起來的那個人已經不叫做鄭御林,叫別的名字,一輩子都要關押在監獄裡面。
沒有人知道鄭長生爲什麼要這麼選擇,可能,常金德知道吧。不過,這些事他們之間的約定了。
後來,常金德給自己的兒子解釋了杜飛爲什麼一點都不退後。因爲杜飛看出來,常金德是故意讓鄭長生給抓住的,以前在部隊的時候。鄭長生打架就從來都沒有贏過常金德,所以,鄭長生想要擒住常金德,除非常金德自己願意。
鄭長生也知道這點,所以,最後放掉了常金德。這些,都只是想讓杜飛放過鄭御林而已。最後,杜飛把這個決定權交了出去,交給了常金德,讓他們自己處理這些糊塗賬。
那天,那個黑衣殺手,在打完鄭御林之後,就消失了,就想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一般,再也找不到。
那個人的身份,只有杜飛知道。叫做殺手十三。
這一切的計劃,在離開葫蘆谷之後就開始了。放走的那個天字二號殺手,被殺手十三跟上,然後被殺手十三調查到了所有夜鴉的據點。這一切,大部分都是殺手十三的功勞,這一切,都是想要報仇的殺手十三和杜飛的合謀而已。
後來那些被控制住的大人物,是袁曉計算的位置,殺手十三去確定的地點。在萬家,最後的戰場上,之所以杜飛敢和鄭御林賭,不是因爲杜飛知道鄭御林不敢。而是因爲殺手十三。
在殺手十三出現之前,一直都在地下的秘密據點殺人。殺完人之後,解除了所有的炸彈。所以杜飛在看到殺手十三出現之後,敢直接走上去和鄭御林賭。有高離在,雖然那些炸彈炸不死杜飛,可是杜飛也不想滿盤皆輸,不打無把握的仗。
這一切,最終都在殺手十三驚動了鄭御林之後,就必須開始了,所以杜飛在去部隊的路上,馬上折了回來。
萬彩沒有回那個一團糟的家,暫時住在了杜飛的房子裡面。
“我父親的電話爲什麼還打不通?他不是被揪出來了嗎?”
萬彩繼續打了萬聚寶的電話,然而,始終都沒有打通,杜飛坐在桌子面前,考慮了很久,一直都沒有決定到底說還是不說。
“到底怎麼了。杜飛,你告訴我行不行,不管是什麼結果,你不應該瞞着我,我有權利知道。”
萬彩心中已經開始做最壞的打算了。可是當時他也在場,當時杜飛是賭贏了的。杜飛成功的把所有的人都救出來了。可是,她的父親呢?
皺着眉頭,眼睛裡面有點猶豫,臉上有點淡淡的情緒,只是看不出來,到底屬於什麼情緒。沒人知道,杜飛在想什麼,
“你說啊。你告訴我,我爸,到底怎麼了!”
說着,萬彩哭了起來,今天已經哭了很多次的萬彩,終於,精疲力盡的暈了過去。袁曉把萬彩抱上牀,安頓好之後走了出去。
“大哥,她父親,到底去哪兒了。你不是賭贏了嗎?”
這個問題,袁曉也想問。他沒有去測算過,也測算不到這種。
“我也不知道。當時,她父親的行蹤追查不到,被鄭御林給藏了起來,作爲最後的底牌,但是當時時間已經不夠了。紅姐那裡的人,在救完家屬之後,我就讓他們來萬家大宅外面幫我。那個素月,你還記得吧。她把所有的向外信號都屏蔽了,所以,當時鄭御林聯繫不到。”
當時,杜飛已經不能輸。素月又是這方面的高手,雖然受了傷。可是依然帶着傷,手上還流着鮮血,跑到萬家大宅外面,幫杜飛的忙。素月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她的儀器,只是因爲杜飛親自給她打電話,讓她幫忙而已。
雖然很疼,可是素月臉上掛着的卻不是疼痛的表情,而是一臉的笑意。
“那,她父親難道還在夜鴉的手裡?”
袁曉問道。
“應該沒有。鄭御林什麼都不說,誰也不知道,萬聚寶到底是死是活,明天,等她情緒穩定了,你測算一下吧!”
說完,杜飛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留下看着杜飛背影的袁曉!
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