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去以後,我就着手辦理瑤瑤回國事宜,她是中國的孩子,不能總是流落異鄉啊,不過,我在澳洲的生意一時不會全部搬回來,我還是要兩頭跑一些,瑤瑤以後還要你這位做父親和她然然阿姨多加照顧。”
陳然也笑着說:“師姐,不是說好了麼,然然回來就住在我家,你應該放心我吧?”
樊月抿嘴一笑說:“然然,你一直都是善良的,這一點大家都很清楚,孩子放在你身邊,我比自己帶還放心,只要她不會不要我這個媽媽就行啊!”
庭棟拍着手說:“好啊,難得兩位姐姐有如此胸懷,這樣做可以說是兩全其美,對瑤瑤和小龍的成長都有好處,皆大歡喜啊!”
嶽冠中跨前兩步,走到庭棟身前,雙眼凝視了足有半分鐘,他突然出拳,一拳打在庭棟的胸部,庭棟似乎早有預料,面不改色的受了這一拳。
除了兩個當事人,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陳然、樊月和胡遠中全都大吃一驚,不知道嶽冠中這是什麼意思。
庭棟身後的沙鷗搶步上前就要出手,被庭棟一把拉住了,陳然和樊月也變了臉色想要上前,也被庭棟用眼神制止了。
這一切只是發生在瞬間,嶽冠中根本沒看別人的表情,收回拳以後,退後一步,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庭棟面前。
庭棟慌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嶽冠中的一隻手臂,但是嶽冠中的身手也不弱,硬是撐着磕了一個頭,才被庭棟拉了起來。
嶽冠中滿眼含淚說:“兄弟,那一拳,我是報了你設計讓我入獄之仇,這個頭是我嶽冠中對你這麼多年照顧我老孃和然然、小龍的恩情的感激,至於你讓大哥重新獲得新生,能重新做人,這是需要大哥用一生的時間來報答的。”
言罷,兄弟二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中午,在雲鶴山莊,庭棟擺宴爲嶽冠中接風,選擇雲鶴山莊,因爲這裡私密一些,畢竟還是保外就醫,不能太張揚,天河大廈已經被評定爲四星級賓館,經常有省市領導光顧,被媒體或者有心人發現畢竟不好。
庭棟陪同嶽冠中專程把嶽冠中的老孃和兒子小龍接了過來,老太太因爲陳然和嶽冠中沒有名分,一直不肯和陳然一起住,庭棟專門爲她請了保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母子、父子相見另有一番心酸和惆悵。
嶽冠中出獄的第三天,在庭棟的幫助下,監獄方面全力配合,他和陳然辦理了結婚登記,第二天還是在雲鶴山莊,兩個人舉行了簡樸而不失莊嚴的婚禮。
在前一天晚上陳嫣也從京城趕了回來,她是回來實習的,正好趕上了姐姐的婚禮。
新房就設在庭棟早就讓認爲他們準備好的臨江新區,這是覃媛的佳文房地產江城公司在江城開發的第一片規模化小區,整個配套設施和物業管理都是一流的,嶽冠中的老母親也被接了回來。
房子是三室一廳,陳嫣在家期間,她獨居一室,小龍和奶奶獨居一室,不過這孩子和小姨比較親,有時也賴在小姨的房間不肯走,而且他學習的時候,絕大部分是在小姨房間。
庭棟答應了王思可,要儘快趕往京城,所以,嶽冠中的婚禮一結束,當天他就乘機飛往了京城,樊月和他同機進京,從那裡返回澳大利亞。
中午參加嶽冠中和陳然的婚禮,大家喝了不少酒,樊月有些不勝酒力,在從江城到春城機場的路上,一直迷迷糊糊。
出於禮貌,庭棟陪她坐在後座上,她的頭不斷的靠在庭棟的身上,後來索性不再動了,斜靠在庭棟身上睡着了。
庭棟當然沒事,參加婚禮的大多是女生,沒有人的酒量可以和他抗衡,喝了不到一斤白酒,和沒喝差不多少。
看着熟睡中樊月微微蹙起的眉頭,庭棟有些感慨,他猜測這個女人的內心實質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吧?這幾天她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那樣開朗和樂觀嗎?
也許她是強裝出來的,不然在熟睡之後她爲什麼會蹙着眉呢?
換了登機牌,過了安檢以後,樊月反而精神了,顯得很是輕鬆、愉快的樣子。
坐在候機大廳,庭棟笑呵呵的看着樊月說:“樊月姐,你知道麼,我曾經懷疑你是一位陰險歹毒的女人,因爲從詹貴那裡我得到的信息你確實很毒辣,可是沒想到,原來你竟然是這樣善良!”
樊月笑了:“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說來聽聽。”
庭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樊月姐,剛纔你睡着的時候,我看見你的表情很不開心,和你這幾天的陽光燦爛判若兩人。
“也許我是臆測,我猜想,這幾天你是硬逼着自己表現出快樂,不知道我猜的對麼?我相信你不會騙我,也沒有必要騙我了,也許你也需要一個人傾訴!”
樊月收起了笑容,眼神變的有些迷茫,過了一會兒,她又恢復了笑容,輕輕的說:“棟兒,允許我也這麼叫你好麼?聽然然這麼叫你,我覺得很親切。”
庭棟微微點頭說:“當然可以了,很親近的人,比我大的都這麼叫我,我也覺得很親切。月姐,你比我大,而且,雖然這次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其實我早就認識你了,而且覺得你真的像我的姐姐一樣,所以覺得你也是我的親人。”
樊月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說:“棟兒,難怪有那麼多女孩子喜歡你,姐看出來了,她們都是真心的,你真的是個善解人意的孩子,也許只有你能看出姐姐的苦心吧!”
停了一下,她嘆了口氣說:“又能怎樣?她的心不屬於我,我做了那麼多,甚至狠下心來破壞他和然然,到頭來又怎樣?得不到他的心,還把他和然然都害了。
“你的感覺是對的,姐姐當年是很瘋狂,詹貴沒有理由抹黑我,我相信,你也不會是那麼容易就被人欺騙的,接觸了冠中、然然和大師兄,你對我應該有個清晰的認識。
“棟兒,你的愛情應該是一帆風順的,你聰明有能力,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所有的女孩子都會圍着你轉,你不會了解愛一個人卻得不到有多麼的苦。
“現在想想,大師兄和二師兄有何嘗不是被我害了,我是一個不祥的女人,自知罪孽深重,可是骨子裡,也不是一個大惡的人,所以我的良心在日日受着煎熬。”
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透過候機大廳的碩大的玻璃窗向遠處眺望,臉上充滿了惆悵。
坐在旁邊的庭棟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後背,溫言說:“姐,你說的對,一切都過去了,也許這就是命運,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命運。
“我是個唯物主義者,可是有時候我相信命運,也許冥冥中早就有人爲你安排好了人生的軌跡,讓你沒辦法超越,沒辦法偏離。
“從十三歲開始,我一直在試圖改變自己被安排的命運,努力自己掌控,可是,誰又知道,這不是命運的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