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胖沒來參加年會。
林辰叫他也沒來。
他覺得沒那個臉回去。
這半個月來，他接到林辰的任務，一直在全國各地跑。
拜訪各種娛樂圈名流。
憑藉他的口才，和辰時一刻這塊招牌，倒是見到了不少一線明星，或者幕後大佬。
然而無一例外，任務都失敗了。
此時此刻，一家餐廳包廂。
對面坐着一位二流的導演，拍攝過幾部不錯的古裝電視劇。
目前據說也在籌備一部小說改編的網劇，陣容不錯。
“謝導，這一杯，祝您電視大賣！賣他個一億兩億的！”
陳胖喝的有點高，說話舌頭都打結了。
對面導演眯了一口酒，點了支菸，遞給陳胖一支。
他對這個小胖子觀感不錯。
會來事，會說話，臉皮還厚。
“小陳啊，坐下說。”謝導指了指椅子。
“誒，您說，我這聽着。”陳胖恭恭敬敬坐下，只坐一半，上身還往前傾着。
“小陳啊，你來找我喝酒，我很開心。你的目的呢，我也知道，塞人進來嘛，本來就是個小事，但是.......”謝導拿捏了一番措辭，往杯子裡彈了彈菸灰。
“但是？”陳胖額頭冒汗，緊張得彷彿正在被審判。
這一陣子，他聽到了太多的“但是”。
現在腿肚子都在打顫。
“剛過易折啊，你們辰時網的老闆——”謝導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頭太鐵，得罪的人太多。看你這麼辛苦的面上，我和你明說吧。你老闆在圈裡名聲不太好，但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疼訊視頻那邊和我們不少人打過招呼了。你懂吧？”
陳胖哪裡會不懂，苦笑着，一仰頭倒在地上。
先前一斤半茅臺的後勁來了，早就扛不住的陳胖徹底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已經是夜裡三點，人家餐廳打烊了。
保潔阿姨嫌棄地用掃把捅醒了他。
而謝導，早就離開多時。
陳胖揉了揉腦袋，瞅見桌上半包煙，隨手帶上。
近二月的夜風冷的驚人。
陳胖蹲在馬路邊上，嘬完兩根菸，打通了林辰的電話。
“辰哥，還是不行......”陳胖的聲音帶着一絲哭腔。
這半個月來，只有他知道自己遭受了多少白眼和閉門羹。
饒是他臉皮厚，也覺得自己賤得慌。
更讓他羞愧的是，任務依舊沒完成。
“回來吧，我回頭再想想辦法。”
林辰也不知道是第幾次勸陳胖了，有些無奈。
陳胖這人看似不着調，可一旦決定了什麼事，就鐵了心也要完成。
這一次他派陳胖出來，是爲了找幾個導演，看看能不能往電影電視裡面塞幾個角色。
角色是給威雅她們準備的。
威雅已經到了破圈的邊緣，就差臨門一腳，就能正式進入娛樂圈了。
林辰知道威雅怕潛規則，所以動用的是辰時網的名頭，往裡面塞錢，換一張門票。
但事情並不順利。
“媽的，老子跟個煞筆一樣跑了半個月，直到今天才有人和我說真心話。”陳胖紅着眼眶，將菸頭狠狠踩滅。“苟日的疼訊視頻，是他們給圈裡打了招呼，不接受我們辰時網出來的人。草她奶奶的！”
林辰靜靜等着陳胖發泄完，“回來再議。這事，我記住了。”
等陳胖那邊訂好飛機票，他才掛了電話。
疼訊視頻麼？
之前和于波對線的時候，隱隱就有它的影子。
之後黑李梓柒的那一次，手段明顯不同。
聯想到那時候于波剛失敗，那一次很可能就是疼訊視頻親自出手。
後面事情反轉，對方很快沒了聲音。
林辰原本以爲疼訊視頻並不將那次失敗看在眼裡。
但如今想來，人家恐怕早就記恨在心，將辰時網和娛樂圈隔絕開來。
疼訊視頻，有這個能力。
畢竟它背後的靠山是國內最大的幾家公司之一，大多數視頻網站都有其股份在。
辰時網如果想衝擊娛樂圈，肯定也是走線上視頻的路子。
而疼訊視頻，就是這行的老大。
說不準你進來，就沒人敢開門。
“高估了它的器量啊。”林辰想到陳胖這半月的委屈，目光漸冷。
“既然不讓我搭便車，那我就開車直接撞進去！”
……
第二天中午，陳胖回來了。
林辰單獨請他在蜀繡居下館子，兩人叫了一桌子的菜，胖子想吃啥就吃啥，吃一口就扔都沒問題。
兄弟受了委屈，這點小錢算什麼。
林辰吃了兩口就放下了，抽着煙看着胖子。
他笑道：“看你跑了半個月，倒是瘦得少了層下巴。爲了你的減肥大計，再去跑一趟吧。”
胖子差點沒噎死，瞪眼道：“還去找他們啊？那羣苟日的被人收買了，去也沒用吧？”
林辰搖頭：“線上的影視圈是沒路子了，但這次不是去找他們。咱們去找他疼訊視頻的管不到的大明星，唱歌的那種。”
胖子不解。
林辰將手機丟過去，界面是備忘錄。
胖子唆掉手指上的油渣，點亮屏幕看了幾眼：“創造1101？這什麼東西？”
林辰道：“疼訊視頻的下一步計劃，他們找于波就是爲了這檔綜藝。玩女團的，唱唱跳跳，露大腿的那種。”
消息是林辰花了二十萬從疼訊內部員工那裡套來的。
對方正在籌備，準備新年一過就開始拍攝。
陳胖聞言，腦中閃過棒國女團那白白嫩嫩的大腿舞，“女團，有點意思。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林辰冷笑道：“疼訊不是想堵住我們的路嗎？它能做初一，我們不能做十五？這次，老子要和它打擂臺！”
陳胖一激靈，眼睛亮了：“你是說，我們和他們搞一樣的節目，噁心他們？”
林辰翻了個白眼：“有點志氣行不行？我要的不是噁心他們，而是從正面上擊潰它！”
他彈了彈菸灰，繼續道：“我打聽過了，疼訊視頻三年沒出過好節目了，總部已經不滿意他們的財政。加上他們正準備開始搞大文娛戰略，疼訊視頻是其中重要一環，所以疼訊視頻的老大們想要借這個機會打一次翻身仗。靠的，就是這檔節目。”
陳胖道：“然後我們搞一檔碾壓他們的節目？可是，你這麼有把握？”
林辰想到當年穿越前火遍整個世界的音樂節目，自信道：“只要你能把那幾個音樂巨頭請來，其他的事都不是問題。”
“既然不給機會，那我們就自己創造機會！先捧紅幾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