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初見你

我們坐着火車來到了四平市,培訓在四平一中。這個城市我第一次來,之前對它的印象就是有全省最好的精神病院,那時我們每次開玩笑,都說要把對方送到四平去。

到了四平一中,安排了宿舍,我的宿舍在三樓,收好東西,透過走廊的窗戶望着樓下來來往往的人,拎着皮箱或包裹,匆匆走過。

這次培訓,省裡很多學校都派了學生,總共有將近500人,培訓7天,最後有奧林匹克考試,會決出一二三等獎。

培訓的第一天,所有人彙集到四平一中巨大的階梯教室裡,座位上坐滿了人,我和同去的同學坐在一起。

教室巨大,100度近視又沒有戴眼鏡的我根本看不到黑板上的字,奧賽的內容對我來說也有點難,聽了一會就開始聽不懂了。

30度的夏天,密密麻麻的人,悶熱的空氣,許多人昏昏欲睡。老師爲了喚醒我們,隨機選個問題開始提問,也有認真學習的人積極舉手回答,我擡起快要睡着的腦袋順着回答聲音的方向望過去,一個白白瘦瘦的男生,穿淺灰色格子短袖襯衫,梳着《十七歲不哭》裡面簡寧一樣的髮型,帶着黑框眼鏡,圓圓的臉,炯炯有神的眼睛。

教室很安靜,他的聲音迴響在寬闊的教室裡,那一刻,我彷彿出現了幻覺,就好像時光靜止、聲音消失,他一個人站在那裡,背後出現一圈光圈。

這應該是我的幻覺,我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下,一切恢復了正常。我認真的聽他在回答的題目,是一道很難的題,我是不會的。原來他是學霸呢,我心中又多了幾分景仰。

回答完問題,他坐了下來,而我卻忍不住回頭去看他,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心跳加快。

下課了,去食堂吃飯,我回頭找他的身影。他和同行的男生邊走邊說話,這纔看清了他的全身,身高一米八的樣子,下身穿着灰色的寬鬆過膝短褲,白色的運動鞋,乾淨清爽的氣質。

我不自覺的走慢點,想要靠近他,200步的路程被我走出了慢鏡頭的感覺。

到了食堂,熙熙攘攘很多人,我在他吃飯的桌子附近坐了下來,看似平靜,實則努力的想要聽聽他們在說什麼。然而食堂太嘈雜,幾乎聽不到什麼。不過可以更清晰的看清他了,他的嘴脣粉紅色的,襯的皮膚更白了,五官秀氣的甚至像一個女生。同行的男生一直在講話,而他大多數時候只是在低頭吃飯,幾乎沒有看過四周,沒有意識到有個人在明目張膽的、目不轉睛的望着他。

晚飯後,大家陸續結伴出門,晶沒有來,我和其他同學也沒有很聊得來,就選擇了一個人。去自習室再看看白天的題目,過了一會,我擡起頭,竟然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就坐在了我的前面兩排。心跳瞬間又加快了,也沒有心情看書了,就這麼看着他的背影,而他也幾乎一動不動的在低頭做題。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時間彷彿又靜止了。

回到宿舍,我洗漱完,躺在牀上,黑暗中其他人在小聲聊天。而我在想白天看到他的一幕幕,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這是我第一次遇到一個這樣的人,這種感覺很奇妙,我應該怎麼辦呢,不知道,我對自己說:“睡覺吧,明天就又可以再見到他了。”

接下來的兩天,在教室、在食堂、在自習室,我每到一個地方,第一件事就是尋找他的身影,總是忍不住要看他,又特別擔心會不會被他發現,大多數時候他都專注在自己做的事情裡,偶爾擡起來,我就趕忙緊張的低下頭,生怕被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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