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知道這油鍋裡可是實實在在的熱豬油。況且銅錢還是銅錫合金的,就算用吸鐵石也吸不動。要是這麼將手伸進去,拿出來就可以直接廢了。可既然已經來了,而且之前也誇下了海口,若是不迎難而上豈不是顏面盡失?
大公子久久未有動手,大當家冷笑嘲諷說道:“怎麼,怕了?也罷!只要你今日在老子面前認輸了!這一關油鍋取錢,我可以放你過去!”
“呵呵!寨主何必急於一時,既然有緣敢來此又有何懼?不就是鍋中撈錢嗎,是不是我不論用何種方法,只要是在這油鍋之中取得那枚銅錢,就算順利過關?”
“這……”
大當家很想說‘這是當然’,但是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嚥了回去。此前過刀山一事就已經被擺了一道,因此這一會他長了心眼,看着雲雀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他覺得自己還是要好好地斟酌一番。
沉思了片刻之後,他纔開口說道:“這是當然,不過有言在先,這油鍋中的油一滴不能少,也不許你在這油鍋裡添加任何東西……”
這兩個先決條件,直接堵死了雲雀的後路。油不能少,就預示着這鍋不能漏也不能倒;油鍋不能添加東西,更是以防他再是以旁門左道矇混過關。在大寨主看來,雲雀既然能夠事先想到軟甲護身,這對付油鍋的方子也未必沒有!
雲雀輕輕一笑,隨即拱手道:“合情!合理!不過既然寨主提出諸多要求,那我向您借一樣東西,想必你不會拒絕吧!”
“哦?你想借什麼?”大寨主聞聽此言,頓覺一陣疑惑。
“就借琉璃玉瓶一用!”雲雀指着他身旁案臺上的琉璃花瓶說道。
大寨主眉頭微皺,略帶不悅道:“你可知此物價值連城,乃是老子的心愛之物!”
“只是借用一下而已,若有損傷十倍奉還!況且琉璃藥玉雜質太多,也並非上品之物!”
雲雀看着泛黃的琉璃花瓶,臉上露出一絲的不屑。
“你!好,今日我就暫且借你一用!”大寨主本想諷刺兩句,但是又覺得索然無味。既然對方願意十倍奉還,他又何樂而不爲呢,況且這琉璃藥玉也是他搶來的。
雲雀接過琉璃花瓶,先是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大公子取來火紙,隨後將其伸入火中點燃。就在衆人以爲雲雀是在玩跳大神的時候,雲雀先是將燃燒的火紙投入寬口的琉璃瓶中,緊接着以迅雷之勢將其反罩在油鍋裡。當衆人的目光隨着雲雀將琉璃瓶放入油鍋裡,所看到的一切頓時目瞪口呆。
只見透明的琉璃瓶中,水柱不停的攀升,以至於發出更爲翻滾的響水聲。而云雀卻是眉頭緊鎖緊緊地盯着琉璃瓶,臉上雖是極爲平靜但是心中卻是十分的焦急。心中不停地在呼喚着鍋裡的銅錢,爲什麼還沒有將其吸入瓶中?
隨着時間的推移,瓶中的吸力越來越小,以至於最後攀升起得水柱又恢復如初。雲雀仍舊不予氣餒,擦了擦被熱氣蒸出的汗水,從大公子的手中取來火紙,隨後又如之前的做法一樣,將琉璃瓶倒扣在油鍋裡!突然一個清脆的碰擊聲,讓雲雀心頭一震,隨即定睛一瞧,那枚沉入鍋底的銅錢被吸進了琉璃瓶中,瓶中滾動的
水柱使得這枚銅錢翻滾不已,時不時的觸碰着瓶壁。
心中大喜的雲雀自然不會錯過如此良機,乘着瓶中吸力仍在,於是一個斜勢操起瓶子,將油鍋裡的銅錢與油一同舀了上來。接着又緩緩地將多餘的油漬一滴不漏的倒回了油鍋,最後一枚銅錢從瓶底落進了雲雀的手中。
這一系列的動作猶如行雲流水,當衆人反應過來時,銅錢已被雲雀彈指一揮,扔進了一旁的木柱裡。之所以說是扔進了柱子裡,是因爲這枚銅錢猶如利刃,深深地將木柱劃出了一道口子。
“黎寨主,這一關可算是過了?”雲雀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瓶,心道這瓶子的質量還不錯,竟然沒有被燙裂,隨後將琉璃瓶子交還給了大寨主。
“有緣,你過關了!”說到這裡,大寨主有些氣力不足的輕聲道:“不過大公子既然來了,就不能放他離去!至於其餘衆人,老子保證,會毫髮無傷的放回去!大公子,對不住了!”
“大寨主,你還算是條漢子嗎?既然你信中言明贖金換人,爲何此時卻出爾反爾?我有緣算是看錯了你了!”雲雀頓時火冒三丈指着他的鼻子謾罵道。
大當家樂了:“說話不算話又怎麼了?這裡是老子的地盤,老子說了算。”
這人不好說無賴嗎這人?雲雀也算見多識廣,但在大當家面前,她還真沒辦法,正如他自己所說,這裡是他的地盤,他要誰生誰就生,要誰死誰就死。尤其大公子是國舅爺,真的在這有個三長兩短,雲雀還真的脫不了干係。
“你到底想怎麼樣?“忍了又忍,雲雀還是選擇了忍。
”我也不想得罪大公子,但我有幾個兄弟在青縣衙門裡,我不抓這位他們就回不來。“大當家也不想背個背信棄義的名聲,直接將自己的是事了出來。
“你呀,真是笨死了,姓蔣的讓你這麼做的對吧?你也不想想,他一個小縣令,這位是堂堂的大公子國舅爺,你跟他說比跟那個狗屁縣令不是強多了嗎?“外面走進一位牽着小孩的妙齡女子,旁邊還跟着一個翩翩公子。
這女人長的真是水靈,媽的,自己怎麼就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女人?旁邊跟着個男人,還有個小孩,一定是她的男人跟孩子了。他孃的,憑什麼這小白臉要娶上這麼漂亮的女人?大當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對面的女人。
“阿姨,這人好討厭,你讓皇叔將他的眼睛挖下來。”小孩一臉厭惡的看着大當家。
“見過王爺。”大公子回頭一看,發現來人竟然是燕思北,趕忙給他行跪拜禮。
“國舅爺不必客氣,二皇子,快過來見過你的舅父。“燕思北趕忙將大公子給扶了起來,又拉過二皇子,讓他們見面。
二皇子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大公子,有些怕生,他看着程唯一就是不肯過去。
程唯一笑着說:“二皇子,這位是你母后的兄長,也是你的長輩,快過去給舅舅請安把我?“程唯一這麼說,二皇子這纔過去:“見過舅舅。“這孩子長的真有幾分跟妹妹相似,大公子自從妹妹進宮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了,見二皇子都這麼大了,他真的有些激動。二皇子雖說小,但畢竟是君,就算大公子是舅舅,也要
對二皇子行君臣之禮。
見大公子真要跪二皇子,程唯一在一旁給攔下了:”算了,你還是站着吧?他一個小屁孩怎麼受的起?“這位一定是王妃了,大公子聽二皇子叫她阿姨,想到妹妹在宮裡認她做妹妹的事,應該錯不了了,他笑了笑說:“小妹說的甚是,那我就不客氣了。”
大當家在一旁也聽明白了,程唯一的故事他也聽了不少,大公子跟國丈就是個窩囊廢,別看他們位高權重,但姓蔣的狗官還真的不賣他們的賬,但燕思北跟程唯一就不同了,他們連皇上都怕三分,不如直接求他們。
想到這些,大當家衝着燕思北跟程唯一一抱拳:“王爺,王妃,小人山野村夫多有得罪,還望二位不要見怪,小人有幾位兄弟無緣無故被姓蔣的狗官給抓上山了,請王爺王妃幫忙搭救,我們整個山寨的人都感激不盡。”說着,大當家給他們跪了下來,山寨的人見大當家都跪了,也都跟着跪了下來。
燕思北讓大家都起來,簡單的問了一下原因,發覺按照他們的說法,還真不是他們的錯,他想了想說:“這樣吧,我先到衙門裡瞭解一下情況,你先將大公子的人給放了。”
燕思北有名的言出必行,他既然這麼說,就等於是答應他了,大當家大喜過望,趕忙讓人將抓來的人給放了。
“大公子,奴婢讓你擔心了。”蘇月趕忙給大公子跪了下來。
大公子看着她身後的行李焦急的說:“所有東西是不是都在這?”
大當家沒等蘇月說話就搶在前面說:“大公子,知道老子爲什麼不願意屌你嗎?讀書人就是麻煩,你這要是金銀珠寶,老子還會動心,但一箱子破書,老子要來幹什麼?”
蘇月趕忙點點頭,大公子見了這才安下心來。
這一切都被程唯一看在眼裡,大公子不惜親自過來犯險就說明這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而剛纔大公子的態度也說明了他的來意。
雲雀本想過來跟程唯一相認,但見程唯一的樣子像是讓她繼續裝下去,只是過去打了聲招呼:“王爺,王妃,咱們又見面了。”
二皇子也認出了雲雀,他在一旁指着雲雀跟程唯一說:“阿姨,我在酒樓見過他。”
瞧這孩子,這都過去快一個月了,他跟雲雀也就見過一面竟然還記得,程唯一驚喜的將他抱了起來:“小東西,你的記性真是好。”
見大公子不解明月在一旁解釋說:“那天屬下去請神醫的時候,王妃跟二皇子在對面的酒樓,正好見到神醫,但二皇子只是見了一面就能認出神醫,這太了不起了。”
身爲舅舅,聽到別人這麼誇外甥,心裡也挺高興的,他不由又多看了二皇子幾眼,雖說皇上一直對燕思北有心結,但就二皇子跟燕思北夫婦親熱的樣子來看,他們的感情應該不錯:“王爺王妃,既然來到這裡,不妨到山莊去小住,家父還從未見過二皇子。”
燕思北一笑說:“大公子的盛情,本王感激,但本王還有皇命在身,他日一定到府上拜訪。”
想必燕思北所言非虛,大公子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他看了看二皇子說:“不知二皇子可否到山莊一趟,讓家父也見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