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現在,你該去皇上身邊,隨他回皇宮的。”
慕景容張了張嘴,終於說出了那個字:“娘……”
靜癡師太對着他笑的慈愛,這次沒否認,甚至還輕輕點了點頭:“回去好好過日子。有些東西不爭便不要爭了,我只希望你此生能過得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長久兩人無話,門外的宋之晚這才敲了敲門,得了可以進去的許可之後,推門走了進去。
“爺,父皇那邊找你過去,咱們該回去了。”宋之晚又將懷裡的那封信遞給靜癡師太:“師太,這是皇上給您的。”
靜癡結果書信放到枕頭一側,並未當着他們的面看,只是擡頭望着宋之晚,對着她笑道:“看的出來你很適合做皇子妃。”
宋之晚笑笑:“您好好養傷,以後得了機會。爺還會來看您。”
靜癡一臉的和藹之色,伸手往枕頭下面摸了摸然後拿出了一隻手鐲。是玉質料子的,晶瑩剔透,圓潤滑澤,上好的成色。
“這個給你。”
宋之晚知道這什麼意思,趕緊接下來,小心的收好說道:“您放心,這鐲子我會好好保管。”
“恩,有你這樣的媳婦在景容身邊我也是放心了。你們趕緊回去吧,別讓皇上等急了。”靜癡眼眸中終於有些不一樣的神態,隱隱透着不捨:“他畢竟是皇上,大小事物必要敬着他。其實凡事順着他,給足了他面子,他也很好說話……”
一行人啓程,老皇帝坐在最前面的龍轎上。閉目養神。
宋之晚跟慕景容是坐在後面的轎子上。宋之晚一直撐着轎簾的一角往外瞧着路過的風景。
這山上風景好,空氣也新鮮,在這住了三天。心裡也變的寧靜,走的時候竟有些不捨了。
宋之晚忽然收下簾子,對着坐在她一旁一直盯着她看的慕景容說道:“爺,你說你父皇給你孃的那封信裡寫了什麼呀?”
慕景容沒回答她,而是繼續盯着她,然後拋出一個問題:“你剛剛爲什麼收了我孃的鐲子?你可知收了這鐲子是什麼意思?”
宋之晚恍然大悟。拍了拍大腿道:“哦,忘記這個了。”
然後從自己懷裡將那玉鐲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雙手捧到慕景容面前:“我當時收下只是權宜之計。怎麼說也是你的皇子妃,婆婆給個鐲子肯定要收下。現在這個你可以拿回去了,等有了真正合眼緣的你再給她。”
慕景容聽完這話一張臉立馬變的陰沉起來,見過不知好歹的,還真沒見過這麼不知好歹的!
“既然是給你的東西,你就要收好!”
“可是爺,據我猜測這東西應該是你們家的傳家之物,估計還只是傳你的正派媳婦,我收着不合適吧?”
宋之晚繼續捧着鐲子希望慕景容將它拿走,這麼金貴的東西放她這兒。她自個也不放心。
“我家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收回!”慕景容板着一張臉,將頭扭向一旁,冷冷說道:“送你了,你就要時時刻刻的帶着。”
宋之晚見慕景容臉色不好,也沒敢再多說什麼,聽話的將鐲子帶在手腕上。
想着將來有了合適的機會再還給人家。
她肌膚不算太白只能算作正常膚色,可配上這玉鐲倒是顯得白嫩了一分,有種冰肌玉骨、秀氣玲瓏的美感。宏上布才。
而遠在嵐山寺的靜癡師太,在衆人都走了的之後,纔將枕邊那封信慢慢拿了過來。小心的拆開,將信封放到一旁,打開裡面的書信。
一張白紙上工整有力的寫着幾個字:“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靜癡卻是反覆讀了好幾遍。十年來,一滴淚都未曾掉過的靜癡師太竟在此刻紅了眼睛落了淚。被除去雜念瑣事的人在此刻卻將感情涌上了心頭。
一顆顆晶瑩的東西一滴滴落下,砸在雙手捧着的白紙上。
暈開,墨跡慢慢散開。
終於,這麼多年了,還是有人先低了頭,先承認了。
鬧了十多年的彆扭,也終於算是到了頭。
這後半輩子,她在這青燈古佛前敲鐘木魚,爲他祈福;他依舊在朝堂之上,後宮三千忘返流連,或許偶爾會記得靈脈嵐山寺上有個人。
坐着馬車一路顛簸終於是回到了皇子府。
下了馬車,宋之晚就看到門口站着一個人。
長身玉立、衣袂飄飄,一身白衣,俊朗無比。
“玉哥哥,你這是要出門?”宋之晚飛快的跑到他身邊問道。
玉溫潤搖了搖頭:“不是,聽說你們今日回來,我便在此等候,來接你。”
宋之晚一雙眸子笑的彎彎正要感謝玉溫潤,卻被身後一個力道拽了一把,頭部撞到了身後那人的肩膀。
慕景容身子本就結實,撞到的還是他的肩膀,宋之晚立刻疼的捂着頭部直哼哼。
“爺,您是怎麼了?”
慕景容看着宋之晚這幅樣子心裡的火氣才微微淡了些。
這纔剛回府沒一刻的,竟然就與玉溫潤見了面,他覺得心情甚是不好。再加上宋之晚那一臉的熱絡樣子,他更是惱怒。
怎麼就沒見過她對他笑的那麼開心過!
一旁的玉溫潤見宋之晚頭被撞的疼了,趕緊上前問道:“沒事吧?厲不厲害,要不要去請個大夫。”
宋之晚正要擺手說沒關係,卻被身旁的力道拖的踉蹌兩步。
只聽到慕景容陰陽怪氣的聲音:“哼,看大夫之前我先幫你看看。”
說着便拉着宋之晚往府裡走,留下一羣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的人。
爺的怒點很奇妙啊!說來便來,說走就走。
玉溫潤不禁勾起一個嘴角,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摺扇,在這並不需要扇子的季節打開對着自己的臉扇了兩把。
長髮微微飄灑,衣角微微飛揚,整個人俊逸瀟灑。
鬧得身後的小姑娘小聲驚叫一番。
被慕景容一直拖到房間裡的宋之晚十分不滿。頭被他撞了,不說聲抱歉也就罷了,竟然還又開始對着她擺出這幅不陰不陽的樣子。
她真懷疑這王府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怎麼一回來慕景容就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