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七彩跟在陌緩的身後又回了雅苑,一路上,陌緩像是趕着有急事一樣,腳步很快,七彩幾乎要連走兩三步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七彩從未見過陌緩這麼失常的樣子,她滿腹疑慮,卻又不敢問。
回到雅苑時,那碗雞湯已經涼了。
七彩正要去倒掉,陌緩叫住了她,完全命令式的語氣,毫無感情,卻不容商量,“過來,給我研墨。”
七彩見她大步走向了書桌前,拿起了紙筆,愣住了,這是要寫字麼?
但七彩不敢怠慢,忙放下雞湯,走過去給陌緩研墨,將墨研好,七彩有點好奇她要寫什麼,不由得探頭伸過去看了看,驀地感覺頭頂一道凌厲的目光射來,七彩頭皮發麻,連忙規規矩矩地站起身,目不斜視立在了一旁。
“去,給我弄只信鴿過來,速度要快。”
“是。”
七彩也不再問爲什麼,忙轉身出門就去找信鴿。
不到片刻,七彩就抓了只信鴿走了進來,陌緩將字條小心折好放進竹筒,隨後起身走到了院子裡,將信鴿往天上一放,眸底的光芒才稍微暗了一點。
做完這些事,她卻並沒有進屋,而是坐在院子裡等,七彩不敢再問原因,只得站在一旁陪她一起等。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那隻信鴿又飛了回來。
那信鴿乖乖地落在了陌緩伸出的手背,隨後她解開了信鴿腳上的竹筒,將裡面的字條細細看了一遍之後,面上的冷霜才融化了一點。
陌緩攥着字條轉身往屋內走去,七彩連忙跟着進了屋,卻見她猶豫着站在蠟燭面前,然後將那揉成團的字條遞了過來,依舊是命令的口吻,“過去,給我燒了。”
七彩自然不敢怠慢,忙雙手接過字條,湊近蠟燭邊點燃,只見一陣火光燃起,陌緩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直到那張字條化爲灰燼,七彩才感覺她似乎是終於鬆了口氣。
“二小姐,你還有事嗎?”
七彩鼓起勇氣問,“沒有的話,奴婢去給你倒熱水,替你沐浴更衣吧。”
陌緩就這樣定定地望了七彩好久,而七彩見她沒有說話,自然也不敢吱聲。
半晌,陌緩像是受到某種重創一樣,突然不穩地往後退了一步,七彩見狀趕緊過去扶住她,緊張地問,“二小姐,你怎麼了?”
陌緩只覺得像是夢中突然驚醒的那種感覺,整個人大腦有瞬間的空白,隨即是心有餘悸,全身虛脫,扶着七彩的手忙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陌緩搖了搖發暈的腦袋,只覺得那一瞬間胸悶的厲害,像是元神出竅一般,整個人完全沒有意識,現在又像是魂歸體內,卻只剩下滿身的空虛和無力。
“我怎麼了?”
陌緩擡眼問七彩,眼神迷茫。
七彩見到她這個眼神,卻是陡然鬆了口氣,這雙清澈見底的眼眸纔是她家二小姐的眼睛啊,明亮而靈動,眼神時而狡黠,時而溫柔,從來都不會是那種冰冷而陰狠的,一眼看去,令人心驚膽顫。
“奴婢還想問二小姐呢,你怎麼到了書房又不進去,就這麼回來了,而且舉止怪異,跟變了個人似的,實在令人琢磨不透。”七彩的聲音很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