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寒收斂起眼底的冷意,露出欣慰而歡喜的笑容,隨後朝跟在一旁的太監總管德公公吩咐道,“德公公,待會,若四皇子回了宮,就直接讓他來見我。”
“喏。”
其實就算不如此吩咐,想必蕭景墨也會迫不及待的來找蕭景寒,恐怕在蕭景墨的心裡此時已有太多的疑問和焦慮,也有太多的悲痛和震驚。
可對於蕭景寒來說,這話說與不說區別卻很大,他請蕭景墨來,和蕭景墨自己來,意義可就不同了。
想到這裡,蕭景寒嘴角泛起諱莫如深的笑意,眼底是凜冽的光芒。
他終於回來了,可這皇宮的一切卻都變了。
……
明光殿。
蕭景寒已經換上一襲明黃色龍袍,端坐在大殿之中,正靜心批閱奏摺,德公公一路小跑進來低頭啓稟道,“皇上,四皇子來了,正在殿外。”
蕭景寒輕擡了擡眼皮,“宣。”
“喏。”
德公公低聲應道,隨即正準備走出去宣蕭景墨進殿時,卻赫然見攜帶一身風塵僕僕氣息的蕭景墨,已經大步走了進來,他身上還穿着霸氣凌人的盔甲,緊繃着下巴,眼神駭人,那氣勢無人能擋。
蕭景寒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闖入,卻依舊氣定神閒,緩緩放下手中的毛筆,他擡眼看向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一身戰神盔甲,威風凜凜,有如千軍萬馬而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那股與生俱來的強者之氣,比他這個皇帝還要足。
蕭景寒的眼底掠過一絲忌憚和冷冽。
他未語,而蕭景墨也沒有說話,就只是緊緊盯着他,氣氛很是僵硬而凝重。
就連一旁的德公公都感受到了這股拔劍弩張的氣氛,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一時揣摸不透蕭景寒的心思。
按理來說,蕭景寒此時既然已經登基爲皇,身爲四皇子的蕭景墨是理先行禮跪拜的,可看蕭景墨這一副進來就對峙的態度,皇上沒發怒實屬不易,只能說皇上對四皇子這個從小相伴長大的弟弟,到底是情深義重。
“你先出去。”蕭景寒對德公公下命令。
“喏。”德公公一聽如釋重負,哪還想多待,立馬溜了溜了。
待德公公走出去之後,蕭景寒露出寬厚的笑容,望向蕭景墨輕聲說道,“四弟是終於回來了,朕每日都在盼着你回來,想來你此次第一次出征,經驗不足,馳騁沙場,刀劍無眼,必定是十分兇險。不過,卻不愧是我四弟,不僅降服了邊境幾個小國,還將北樑國一舉拿下了,簽訂了二十年和平之約,並且每年都會對我東盛國進貢,你可知……”
“父皇是怎麼死的?”
蕭景墨厲聲打斷他的話,第一次發現這個跟他從小長到大,給予他無數關愛和照顧,情同手足的兄長,早已經讓他看不透。
他那雙眼裡早充斥着雄心勃勃的野心,以及對權勢和皇位無法遏制的慾望。
而他們之間二十年來的兄弟之情,曾經無話不說彼此信任的關係,早已經在這場皇位權勢的洪流爭奪中,越來越淡,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