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鳳卿舞抱着小狐狸陷在座椅裡,眼睛看着窗外掠過的樹影,卻半點沒有神彩。
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被阡塵包紮好,因爲是誓要將狐狸擊殺的最後一擊,力度很重,雖然鳳卿舞避開了要害,傷口仍然很深,這會兒,又有些許血色浸透了出來。
阡塵一路上都緊皺着眉頭,一肚子話全都憋在心裡。
說實話,他不喜歡跟狐狸這種帶毛的動物同在一個屋檐下,可是得知狐狸母子原委後,阡塵就知道,鳳卿舞絕對不會不管這個小東西,因爲它跟她太像。
瞥瞥窩在她懷裡閉眼假寐的小東西,也罷,她喜歡,他就只好勉爲其難接受,只不過一旦讓他發現這小東西幹了什麼混賬事,就別管自己幫它鬆鬆骨!
覺察到逼人的冷氣對準了自己,睡夢中小狐狸顫抖了下,然後團得更緊實了,絲毫不知道它將來最大的敵人就在面前。
鳳卿舞已經給白錦曦打過電話,說出了點事情,明天才能去醫院,雖然有些惋惜,但白錦曦也理解,讓人家大老遠剛從溫市奔回來就爲了他的事跑上跑下,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
車直接開回了家,然後鳳卿舞就跟幽靈一樣飄進屋子,關上了門,就連阡塵都沒多餘的精力搭理。
其實嘴上說着不在意,心裡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釋懷?
上官冥暄,是她死而復生之後的第一個朋友,也是今天以前最好的朋友。
他的種種幫助,她感激;
他的全心信任,她動容。
可是根本沒想到一個張雪雁,就把他們推到風口浪尖,友誼的小船就算沒翻也被狂風暴雨擊打得處在沉沒邊緣。
鳳卿舞冷笑出聲,這世界上什麼牢不可破的友情都是在放屁!
也沒有人真的能陪伴着你走完這一輩子!
父母,終將老去;
朋友,一言不合就形同陌路;
丈夫,呵,同牀異夢的有多少,真相互相喜歡的又有多少?
鳳卿舞思緒紛雜,負面情緒齊齊涌來,她就像溺水的人,怎麼也抓不到任何可以借力的木板,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沉沉睡去。
阡塵沒有回房,一直都坐在客廳,直到晚上十點多,鳳卿舞的房門仍然沒有打開的跡象,他的耐心早就全都用盡,猛地站起手一揮,房門的鎖自動打開,便看見了牀上彎着腰把自己蜷縮得跟蝦米似的徒弟。
凌亂的墨發鋪散了一牀,受傷的手臂被她毫不在意地壓在身下,牀單上已經被沾染了層淡淡的血色。
阡塵嘆了口氣,輕輕幫她把胳膊抽出來,拉過被子蓋上,正要轉身離開,忽然發現鳳卿舞的腮邊還有一顆沒有滾落的淚水,再一細看,枕頭也溼了一大片。
唉,這個丫頭,又讓人操心又讓人心疼。
阡塵只好屈起手指,輕輕抹去那點淚痕,看着窩在她胸口那裡肚子一起一伏同樣睡得很香甜的小狐狸,皺着眉頭毫不客氣地抓着它的後頸拎了起來。
別說是動物,任誰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吵醒也都有起牀氣,更何況這小東西今天也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吱……”
剛想發出抗議,可憐的小狐狸就被阡塵眼疾手快先一步捏住了嘴巴,半點聲音都沒出來。
它那個委屈啊,好不容易被鳳卿舞帶回來有了溫暖的家,沒想到家裡還有個大魔王,欺負它!
想動嘴動不了,小狐狸只要伸出尖利的指甲,張牙舞爪拼命撲騰,可撲騰來撲騰去,到最後自己累個半死連阡塵的衣袖都沒抓到,氣死狐狸了!
阡塵眯眼看着,直到小狐狸沒力氣,這才拎着走到牆角邊,另一隻手一指,地上就多了個貓窩,然後……小狐狸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飛,“嘭”地落地。
雖然海綿不疼,可也顛啊,那酸爽!
“小東西,想好好呆在這個家,就別跟鳳卿舞湊這麼緊!”
阡塵嘴巴沒動,聲音卻響在了狐狸耳邊,森冷透着讓人骨頭髮麻的寒意。
嗯,還有股他自己不想承認的醋味!
小狐狸被阡塵整得憋悶得緊,剛落地,頭暈得厲害,搖搖晃晃站起來,腳下卻根本站不穩,又摔了。
小東西,我還治不了你!
看着狐狸呆萌的模樣,阡塵沒半點愧疚感,得意洋洋,直到小狐狸在他的淫威下終於屈服,心不甘情不願地趴在自己的窩裡。
哼,不信你一直都能欺負我,等長大了不欺負回來我就不是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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