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啓走到張鷗跟前,滿意地點頭:“既然案子都破了,其實朕也想找個吉日重新厚葬蒙杞,怎麼說他也是朕的朋友,並且一直效忠朕,朕不能虧待了他。”
“陛下,這件事希望能由張鷗去辦。”張鷗凝重地說:“蒙大人對張鷗有知遇之恩,況且在下也很想再爲蒙大人做點事。”
“交給你去辦,朕也比較放心。”劉啓認真地說:“其實有件事朕還想跟你說清楚。”
“張鷗願聞其詳。”
劉啓踱步說道:“雖然朕之前說讓你暫代廷尉一職,其實這麼久以來你所做的努力,朕也都看在眼裡,朕以爲除了蒙杞,由你做這個位置是最好不過了,所以朕打算就讓你一直做廷尉,幫助朕管理好朝廷。”
張鷗俯身,誠惶誠恐地說道:“卑職擔心有辱陛下聖恩。”
“你不必妄自菲薄。”劉啓深吸一口氣,凜然說道:“朕不會看錯眼,說你能行就一定能行。”
“卑職定當竭盡所能,絕不會讓陛下失望。”張鷗跪拜謝恩。
劉啓上前一步,扶起張鷗嘆息:“失去蒙杞令朕惋惜,不過好在有你幫忙,朕也放心許多。”
張鷗頓了頓,又道:“其實這一次提出遷移蒙大人墳墓的還有一個人。”
“哦?誰?”
“正是田郎官,是他親往廷尉府找了卑職,提出將蒙大人厚葬。”張鷗說道:“其實田郎官在王夫人遇刺的事件中也有很大的功勞,若不是田郎官臨危不懼,相信王夫人她們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擺脫劫匪的追殺。”
劉啓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遲疑地說道:“田郎官,他好像是王夫人的弟弟,朕聽說過此人。”
“田郎官爲官不久,卻懂得不少人情世故,相信他也是個聰明之人。”
“嗯,朕知道了。”劉啓說道:“朕會找個時間會一會這個傢伙。”
田汾此時貌不起眼,不覺得是個大富大貴之人,可是他有個極貴之命的大姐,可謂是憑藉王夫人之名順利地走出官場第一步,在之後又因口才之智,善阿諛而獲得不小的榮耀,當然在初期景帝之時,王夫人還很謹慎,而景帝也以歷練爲主考覈田汾,並未加以重用。
話說景帝與田汾關係還很微妙,若是到了尋常人家,田汾可以喊劉啓一聲姐夫,只不過這姐夫身份不得了,不能亂喊,否則連自己的小命都喊沒了。
晏南將田汾帶進未央宮,此時劉啓正坐在棋盤旁邊飲茶,田汾得知陛下召見,嚇得顫顫巍巍,不敢直視聖顏,只能頷首跪拜行禮,以顯示自己的敬畏之意。
“田郎官可會下棋?”劉啓故作輕鬆之態,笑着問道。
田汾猶豫地回道:“回稟陛下,田汾略懂一二。”
“很好。”劉啓笑了笑,說道:“過來坐下與朕對弈一盤。”
“這個……”田汾戰戰兢兢,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纔好;晏南在田汾身側小聲提醒道:“陛下叫田郎官過去,您就過去吧,否則是忤逆聖意。”
田汾嚇得倒吸一口冷氣,
於是疾步走去跪在劉啓對面的位置。
“田郎官不必害怕,朕叫你來沒別的事情,就是找個人陪朕下下棋。”劉啓莞爾一笑,安撫地說:“其實朕早應該召見你了,只是一直忙於國事故而推遲,今日好不容易得閒,便命人叫你進宮,不知道田郎官可有私事纏身?不會是被陛下耽誤了吧。”
田汾尷尬地笑道:“陛下召見田汾,那是在下的福氣,田汾也不管什麼私事公事,自然是不敢耽誤進宮面聖。”
“好了,客套話我們也不必多說。”劉啓說道:“以後往來多了,自然而然也就瞭解。”
“田汾只是一個小小的郎官,實在是不敢冒犯聖上。”田汾謙卑地說道。
“這也沒什麼,你啊,沒事還是進宮多看看你大姐,以前王夫人就在朕的身邊提過她的家人,朕看得出王夫人是個顧家之人,相信她也時常想念你們。”劉啓囑咐地說。
田汾畢恭畢敬地回道:“田汾一定不敢怠慢了王夫人,請陛下放心。”
“來來來,不要浪費時間了,讓朕看看,你略懂的一二究竟是多少。”說着,劉啓開始興沖沖地把棋子推過去,打算與田汾在棋盤上一決高下。
蘭落將步搖別在髮髻上面,王姝衝着銅鏡笑了笑,說道:“這裡就你我二人,何須還要打扮?”
“現在是隻有我們兩人,可是很快就會多一個人了。”蘭落壞壞一些,彎腰湊過去說道:“難道王夫人沒聽到陛下的笑聲嗎?”
“姝兒……”劉啓確實笑得開懷,人未到,蘭落和王姝都已經聽到劉啓的笑聲;王姝走出寢宮迎駕,劉啓牽着王姝的手,寵溺地說道:“姝兒,你想想,今日朕召見了誰?”
王姝眨了眨眼,思慮地說:“今日陛下好像格外開心,難道見了一個令陛下也欣賞之人?”
“嘿嘿,這個人姝兒絕對熟悉。”劉啓賣着關子,故意說道:“只是沒想到這人跟姝兒一樣都是很聰明的,想想也是姝兒教得好。”
“臣妾?”王姝微蹙眉,不解地問:“難道這個人跟臣妾有關?”
“絕對有關。”劉啓颳了刮王姝的鼻尖,咯咯地笑道:“朕總算把你給難住了吧?”
王姝掩嘴笑道:“陛下,您就直接告訴臣妾好了,臣妾哪裡猜得到。”
“給你一個提示就好。”劉啓抿着嘴,說道:“你想想,自己家中還有誰是在朝廷有個一官半職?”
王姝頓時恍然,驚愕地反問:“陛下是說田汾?”
“正是。”劉啓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這個田汾跟姝兒真是如出一轍,明明能贏朕,卻總是在最後兩招輸得很完美,就好像朕的王夫人,總是在最後兩招故意輸給朕。”
王姝一怔,飛紅了臉,羞澀地說:“陛下,臣妾可沒有故意輸,只是臣妾技不如人才會如此。”
“好了,你們兩個連下棋都相似,真是不說你們是姐弟都沒人相信。”劉啓搖頭笑了笑。
王姝咧開嘴,笑着說:“實不相瞞,汾兒那點皮毛其實都是臣妾以前
在家中所教,他啊,就是小聰明多呢,只是不知道今日陛下居然召見了汾兒,真是令臣妾太意外了。”
劉啓一本正經地說:“田汾的確聰明,朕以爲還是姝兒你教得好。”
“那陛下召見汾兒做甚麼?”王姝好奇地追問。
劉啓認真地說:“雖然田汾是姝兒的弟弟,不過朕覺得他還有待提升,相信假以時日,他絕對可以重用。”
王姝咬着脣,激動地問:“陛下是說汾兒是個可塑之才?”
“那是當然。”劉啓摟着王姝,笑着說:“田汾怎麼說也是姝兒的大弟,朕不能埋沒了他,只不過現在朝中也不缺什麼職位,而他呢,還需要好好地歷練一番,所以朕只是召見他下下棋,想從中教他一些爲官之道,並且彼此有個瞭解。”
王姝拼命地點了點頭,高興地說:“陛下說得對,汾兒確實還需要歷練,其實只要陛下給他一個機會,姝兒就感激不盡了。”
“嗯,姝兒口口聲聲說感激,但是不實際行動可是不行啊。”劉啓邪魅一笑,突然打橫抱起王姝,嚇得王姝差點尖叫。
“陛下……”王姝嬌嗔地躲進劉啓懷中,惹得劉啓更是心猿意馬;蘭落命衆多宮女退下,將寢宮門緊緊地關上。
“娘……”田汾推門進入,提着好酒好菜;臧敏從屋內走出來,面容緊張,像是被驚嚇過。
田汾見狀,連忙撲上去問道:“娘,你怎麼了?沒事吧?”
臧敏心事重重地解釋:“娘沒事,可能是剛纔午休做了噩夢被自己嚇到了。”臧敏沒說實話,她是在城郊看到李澤,被李澤嚇得半死,這顯然就是做賊心虛的結果。
“娘,你啊,總是疑神疑鬼的,以後別再胡思亂想了。”田汾抿着嘴,擔憂地勸道。
臧敏爲了轉移話題,便拉着田汾又問:“對了,你剛剛進來好像提着酒肉,今日怎麼了?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哈哈,娘,你可知道今日我見了誰?”
“誰?”
“陛下啊。”田汾煞有其事地說:“陛下將汾兒召進宮,雖然只是下了幾盤棋,但是陛下對汾兒說話客客氣氣,還賞賜了不少好東西。”
臧敏拉着田汾說道:“陛下真的召見你?那陛下可有將你提升官職?”
田汾沉下心來說道:“可能是我現在還不夠資格,陛下倒是沒有對汾兒加官進爵,不過汾兒不貪心,現在是第一次,以後還會有很多次,相信不遠的將來一定能重用汾兒。”
臧敏點了點頭,說道:“真是應驗了,沒想到連你也受到重視,看來你大姐在宮中的確受寵。”
“對了,陛下還說要我經常進宮看大姐,以後我就能隨便進入皇宮看大姐,娘,你也不用擔心大姐,我會照顧她了。”田汾信心百倍地說。
“老天保佑!”臧敏忽然忍不住淚流滿面地低喃:“我們臧家總算是熬出了頭……”
“還有王家田家,總之全都因爲大姐的富貴,我們以後可以挺直腰板了。”田汾忍俊不禁地嘆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