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墜落

正月十二是我們上班的時候,昨晚我還記住了的,可是,早上我還是起來晚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早上十一點了,神經一個機靈後,我又閉上了眼睛,繼續睡了一會兒,反正上午去不了了,還不如不去。

在樓下的小吃店中吃了一點涼粉後,我這才慢慢地走向了編輯室。

今天的編輯室裡還真是熱鬧,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搞的,整個編輯室裡面到處掛着一些綵帶,還有氣球,各色的都有。

可我一看到那些氣球,我心中好像就有氣一樣,看什麼煩什麼,坐在了自己的坐位上後,又給趴下了,說白了,今天就只是到這兒來坐一會兒,玩一下,然後拿了開工獎勵後就各回各家,然後明天才正式上班。

趴着也無聊,反而趴得有些頭痛,又站了起來,看着同事們一個個歡笑着聊着一些春節的事情,我看了看夏紫雨的辦公桌,那兒還是和年前一樣,沒有動過,在編輯室裡面,也沒有看到夏紫雨。

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或是還對夏紫雨有些戀戀不忘吧。

“喂,咋啦?春節沒過好啊?看你現在鬍子都長出來了,不像是沒過好啊,對了,聽說你春節的時候和落冰倆去旅遊了,去了些什麼地方啊?落冰怎麼還沒有來開工呢?”老王走到我的身邊笑着問道,老王是我們編輯室裡面最老的一位,今年已經有五十多歲了吧,人緣很好,和每一個同事都很聊得開。

當然,要除了我,我平時都很少和他們聊天的,只是他們問什麼我就回答什麼,從來沒有主動的說上一句話。

我懶散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微笑了一下,說:“我哪知道她呀,我們初七就回來了,後來一直都沒有和她聯繫到。”

老王可能也看出了點什麼,小聲地問道:“怎麼了?你們之間鬧情緒了?”

我又笑了一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過頭去,眼睛直直地盯着屋頂上面的一隻綠色的氣球。

這一天就這麼混了過去了,回到了家中,面對着鏡子,我差一點兒認不出我來了,中午起牀的時候還不覺得,被老王說我鬍子都長出來了,現在一看,還真是的,整個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才這麼兩天,鬍子就長出了近一釐米長,難道酒精能加快鬍子的成長速度?

正月十三,我們第一天上班,我還是去晚了,九點鐘的時候纔到那兒,走到了辦公桌前,習慣性地看了一眼夏紫雨的辦公桌,還是沒有人。“她也睡過頭了?”我心中暗想道,不對呀,她上班從來沒有遲到過的,難道有什麼事情?

直到上班後的第七天,也就是正月二十了,那天早上,我又一次遲到了,這個月第三次遲到,當我走到辦公桌前的時候,還是看了一眼她那兒,她正坐在那兒把玩着手中的筆,很是閒情逸致,我故意把椅子弄得很大聲,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可是我錯了,錯得很徹底,她這一整天也沒有轉過頭來看我一眼。

我都有些懷疑她今天有沒有看到我的身影。

我的解釋已經沒有用了,每一次和她說話的時候,她總是愛理不理的,我問的問題她也總是不回答。

在解釋了七天後,我失望了,我沒有經力再去解釋什麼,該說的都說過了,可她總是讓我失望。

“你真的這麼絕情?”我還想要做最後一次嘗試。

她不回頭,繼續看着手中的書。

“很好,謝謝,我們分手吧,從此不再是男女朋友了。”我淡淡地說道,把手中的筆一下扔進了垃圾筒中。

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回過頭來。

就這樣,我們分手了,我又開始了思念易若梅的日子。

時間過得還算是快,轉眼就已經是農曆的二月初了,我開始進入了正軌,每天都按時上班,沒有像一月那樣,總共上了半個月的班,就遲到了八次。

二月二十二,早上,我以今年最早的一次到達了辦公室前,在玩了半個小時後,上班了,一上班,主編就把我叫進了他的辦公室,說:“顏奇啊,你和落冰以前給我說過的,想要辦一本雜誌的,現在通過了,不過,你得把給你寄小說的那位作者請來做編輯,還有,我們雜誌最開始也得有她寫的故事來吸引讀者,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但我還是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

主編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那好,嗯?我們從今年的六月份開始辦,你一定要在五月份以前把那作者請來,什麼時候去你自己定吧。”

“嗯,好的。”

出了主編的辦公室,我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桌前,回想着剛纔主編說的那些話,終於,我和夏紫雨的努力得回報了。

打開了抽屜,我想要拿那些短文來再看一次,可是,裡面什麼也沒有了,空空的,我把整個抽屜都拉了出來,從裡面掉了一張紙出來,用我夾短文的那個夾子夾着。

字體我很熟悉,是夏紫雨的:顏奇,你放在抽屜中的短文我拿去給老闆看了,我很想要把那本雜誌辦起來,我知道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拿走它是很不對的,可是,我知道你也很希望把那本雜誌辦起來,不然你也不會把那些短文留下來的。

我心中突然有股莫名的氣,夏紫雨在我心中的地位像是往下掉了些許。

下午我請了假,最後一次給我寄稿來的地址是在我們這個城市的郊外,只要這一下午的時間,我就有信心把那作者請來。

站在天橋上,我回想着那一次被貓妖離心帶去郊區的路線,在我心中,我認定了忘天就是那小說的作者。

想了好一會兒後,把那些零碎的記憶終於組合了起來,一路小跑着,從忘天離開後,整個屋子裡面都空了,以前的她的時候,屋子裡總會有笑聲,可現在靜了,一直都靜靜的,我做每一件事的時候都很小心,害怕弄出一點聲音來。

我的心也一直在猶豫,想要去找她回來,可是,心中卻無法原諒她破壞了我和夏紫雨,一次次的放棄了那想法。找她來做編輯或許只是一個理由,一個說服自己去找她的理由。

我現在好像有些期待見到忘天,看到她那身粉紅色的衣服。

跑了好久,可還是沒有看到那四合院,在記憶中,應該都跑過了,可一路上連屋子都沒有看到過。

“將軍,你是在找忘天?”一個聲音在我旁邊響起,我猛地轉過頭去,忘天那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可是理智卻告訴我,她不是忘天,而是一個代替品。

“嗯。”我點了點頭,期待地望着她。

“將軍,主人已經回去了,你也應該知道了,給你寄小說的人就是主人了吧,現在要想去找她的話,只有去曲流市長安鎮女丫頭村,這兒已經沒有人了。”她說道,學着忘天那微笑,坐在了一塊石頭上面。

我這才注意到她叫我的不是顏奇,而是將軍,想要問,可是,她卻突然一下消失了,變成了一支羽毛,白色的,像鳥的毛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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