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兩想要殺的人有個響亮的外號叫“熊霸”。
據樑小寶所說，熊霸是東城的一名小流氓，專幹坑蒙拐騙的事。
和他姐姐同樣遭遇的人不少，附近的幾條街都是熊霸的地盤，專做拉皮條的生意。
姐弟兩現在住的這座小樓也是熊霸的產業。
按照熊霸的說法，他的房子不能被白用，要付租金的，至於租金多少，由他來定。
反正加上租金，姐弟兩是永遠不可能還清債務的。
凌風盯着樑小寶，等他說完。
樑小寶唾沫橫飛地介紹了一通，發現凌風沒什麼反應，不確定地問道：“南哥，你看怎麼樣？”
“很好，你說得很精彩。”
講故事的時候，樑小寶眼珠子亂轉，透着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與狡詐。
“哪裡，哪裡”，牽強的笑容讓樑小寶看上去像是戴了一張面具，面具下的面孔可能是另一副。
一個小流氓是沒有那麼大能量控制幾條街的，樑小寶明顯隱瞞了情報。
凌風突然抽出一把長刀，樑小寶沒看明白刀是怎麼出現的，愣了一下，嚇得往後躲，慌慌張張地撞翻了椅子，坐倒在地。
“別，別動手，有什麼話好說！”
姐姐樑婉茹像是被嚇傻了，直愣愣地看着長刀架上她的脖子，臉色煞白。
凌風手握長刀，看着樑小寶說：“我要聽實話。”
“大哥，我沒敢騙你啊。”
長刀往下壓，割破皮膚，鮮血滲了出來。
樑婉茹偏着頭躲避刀鋒，刀鋒如影隨形，她不敢再動，身體不停地顫抖。
“南哥，別動手，別動手，我說實話，放了我姐姐。”
樑小寶被凌風的果決嚇到了，急得眼睛通紅，雙腿跪下，雙手作揖，頭“砰砰”地磕個不停。
看得出來，他和姐姐的感情很好。
熊霸不是什麼小流氓，而是土霸王，實力也達到了魂王級別。
介紹來的顧客大多是魂師，是有錢人，沒有強大的實力是罩不住的。
他們姐弟不是熊霸直接管轄，熊霸指派幾名管事，每人分管一條街，同時負責拉皮條。
管他們這一條街的人叫韓三娘，大家都稱呼她“三娘”。
以前是熊霸的姘頭，深得熊霸喜愛，人老珠黃了還得這麼一個美差。
樑小寶這次說出的信息更多，可信度也更高，但凌風有些範難了。
魂王強者他還沒試過，不知道打不打得贏。
其實他沒必要管這種閒事，殺了兩姐弟一了百了。
也許是看出他的眼神不對，樑小寶急急忙忙地跑進房間，抱出一個大木盒，放凌風旁邊的桌上。
“南哥，我們這幾年攢的錢都在這，全給您。”
掀開綢布，裡面是滿滿的一盒金魂幣，看樣子有上千枚。
樑小寶看着這些錢有點不捨，那是這幾年客人給的小費，他們好不容易偷偷攢下的。
凌風剛在朱家父女手上發了一筆財，這點錢還不足以打動他。
樑小寶情緒激憤，“熊霸不是人，不把人命當回事，玩到興起的時候直接把人撕碎，鞭打更是家常便飯。”
“他最近盯上了我姐姐，來得很頻繁，我姐姐熬不過去的。”
小寶怕凌風不信，掀起他姐姐的袖子，露出纖細瘦弱的手臂。
手臂上觸目驚心地佈滿紅色的鞭痕，新舊交替。
樑婉茹急忙放下袖子，轉過頭，
低聲抽泣。
“熊霸什麼時候來？我需要你們配合。”凌風收下了銀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接下這筆生意，熊霸的實力很強，他自己正在被通緝，麻煩纏身，還有樑小寶謊話連篇，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值得信任的人。
樑小寶拼命保護姐姐的那一份感情，大概是唯一打動他的地方。
“白天，晚上，什麼時候都有，只有三娘知道，每次都是三娘帶路的。”
“那你們去找三娘打聽一下。”
“見不着，只有她介紹客人過來的時候，才能見到。”
“你們直接逃走不行嗎？”
“不行，他們的眼線很多，有人試過，出城沒多遠就被熊霸抓回來打死了。”
殺人的第一步就遇到了難題。
想要殺死魂王強者，正面機會不大，只能偷襲，準確的情報很重要，一丁點失誤都會導致嚴重後果。
“我有一個計劃。”
樑小寶說道，爲了殺死熊霸，擺脫控制，他謀劃了很久，苦於力量不足。
遇上凌風是難得的機會，別的魂師或許會忌憚熊霸，凌風不同，他是被通緝的邪魂師，沒那麼多忌諱。
樑小寶的計劃是這樣的：
首先，熊霸是魂王，“南哥”是大魂師，實力差距過大，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得用偷襲的手段。
自己負責放風，看到熊霸過來，馬上通知“南哥”。
“南哥”提前潛伏進姐姐的房間，躲在牀下，由姐姐負責把熊霸引到牀上， 在熊霸最放鬆的時刻發出信號，然後凌風一擊必殺。
這個計劃還是有些粗糙，熊霸辦事的地點不一定在牀上，樑婉茹發出信號的時機可能掌握不好。
凌風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計劃，先同意了。
“對了，你今年多大了？”凌風問樑小寶。
“十二歲了，我只是長得矮。”
樑小寶的確挺矮的，還瘦，很容易讓人誤會他的年齡。
朱竹清同樣是十二歲，樑小寶卻比她矮了半個頭。
這一晚，沒人過來。
第二天早上，三娘過來了，但是沒帶客人，樑小寶讓凌風躲到自己房間。
凌風透過門縫看到一名女人扭着腰進來，年紀有些大了，還殘留着一絲風韻。
女人尖下巴，鳳眼，高頜骨，組成一副刻薄的面相，她後面還跟了一名保鏢。
三娘一來就對樑婉茹上下其手，在脖子上啃來啃去，如色中餓鬼。
接着吩咐保鏢守在樓下，摟着樑婉茹上樓。
“別，還是白天。”
可能是想到有陌生人躲在房間裡，樑婉茹有些不適，下意識地躲避。
三娘立馬面目猙獰地狠狠扇了她幾個耳光，聲音響徹整座樓。
“賤人，裝什麼裝，不識相天天帶熊哥過來收拾你，有你好受。”
三孃的情況樑小寶沒有跟凌風詳細介紹，今天才知道。
他想，熊霸這種變態殺人狅這麼中意韓三娘是有原因的。
兩個變態湊到了一起。
凌風一陣惡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