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楷聞靜靜地聽這位神使把話敘述完，他對他的話沒有表現出什麼太大的反應，依舊用那種溫和的語調繼續問下去。
“哦？這就是你的想法嗎？”酆楷聞的語調很溫和，但是透着一種讓人絲毫猜不透的味道，“你很認真的這麼想嗎？”
那位神使再次微微猶豫了一下，一時間完全不知道酆楷聞的態度，但是這些話既然已經說出去了也沒有辦法收回來了，所以他還是微微揚起下巴，點着頭承認這就是自己很認真的想法。
這一點頭似乎把程霺焰迅速地激怒了，她不顧剛纔付神使對她的警告，豎着眉毛對着那個神使冰冷地開口。
“照你這麼說這次的審判還有什麼意義，直接改成對身體和普通活人以及普通死人不一樣的‘物種’的抹殺大會算了。”程霺焰今天的怒氣似乎特別地足，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的語調都很不好，“我的身體也是通過一些咒語才能夠平衡穩定下來的，我的身體裡面缺少一些靈魂，和普通人也很不一樣，我必須依靠藍莓才能活下去，你要不要判定一下我是活人還是死人還是一個新品種？我是不是也屬於你覺得應該‘死刑’的範圍內呢？”
何流瀾微微一愣，對程霺焰這樣擋在自己面前的行爲感到很感動，眼睛微微地水潤起來，那位神使也微微一愣，雖然知道自己這樣的說法會惹怒程霺焰，但是沒想到程霺焰的火氣這麼大，更加沒想到程霺焰的身體也存在着靈魂方面的問題。
於是他微微皺了皺眉，他不敢和程霺焰起正面衝突，現在這樣的場合也不合適，低聲小小地辯解了一句。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位神使低低地說，“我沒有這樣的意思。”
沒想到程霺焰聽到他這個推脫般的辯解火氣更大，豎着眉毛更加不客氣地對着他冷冷地說。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是什麼樣的意思？你看看他，會笑會說話會呼吸會吃飯會睡覺……這和我們有什麼區別嗎？你覺得有着很大的區別嗎？”程霺焰冷冰冰地說，不管不顧在場很多人的眉毛深深地皺起來，繼續怒氣十足地說下去，“或者你根本就是直接想扼殺這個會笑會說話會呼吸會吃飯會睡覺的生命？把這個你所認爲的‘新品種’抹殺掉纔是對神的尊敬呢？”
現場陷入一片安靜，何流瀾覺得自己的心臟被猛地震撼地擊打了幾下，原來程霺焰一直都是這
麼看他的，把他當成一個會笑會說話會呼吸會吃飯會睡覺的正常人——完全用很正常的目光正常地看着他所有的任性扭曲的舉動。
這位神使抿着嘴沉默着更加不敢說話了，付神使也微微皺着眉，想要開口再次警告程霺焰注意言行，坐在程霺焰身旁的程霽風卻突然開口，用那懶洋洋的聲音對程霺焰說。
“霺焰，你太大聲了，你又隨意牽扯出一些和今天審判內容無關的話題了，小心你被趕出去。”程霽風懶洋洋地說，語調根本就沒有認真的成分在裡面，“連我都開始覺得你是在搗亂這次審判了，所以你還是乖乖地安靜地聽吧，在這裡你的長輩也有很多，你這麼大聲也很沒禮貌唉。”
聽了自己大哥對自己的“訓斥”，程霺焰的怒氣沒有冷靜地緩和下來反而更加高漲了，連帶聲音也更加地高漲了，她轉頭看向自己的大哥，用硬邦邦的語調辯解着。
“不是我沒禮貌，是他的思想對神的產生了褻瀆，我忍不了嘛。三三好不容易活下來，經歷過這麼多的危險他依舊活着，你們難道覺得這不是神的旨意嗎？神可沒有教導我們只要是有一點點不一樣就全部殺掉，這位神使的神都教導了他一些什麼思想啊？”程霺焰說，“這位神使說信奉的神是我們這個國家信奉的那個嗎？小心成爲異教徒。”
程霺焰的這句話有點過分了，引起了現場一些人的**和抗議，覺得程霺焰的話太重和完全偏離了付神使皺着眉，這一次他是打算把程霺焰趕出去了，不過在一旁看好戲看得正開心的酆楷聞卻伸手阻攔了付神使，示意付神使暫時不要發表意見繼續看下去。
付神使對酆楷聞這樣的舉動有點不理解，但是還是按照酆楷聞的意思沉默了下來，微微皺着眉看着程霺焰用高深莫測的眼神盯着那個神使，接着繼續用冷冰冰且帶了高深莫測味道的話語開口說話。
“這位神使，我覺得你也不是一個思想很極端的人啊，或者你想要殺掉三三是存在着另外的目的？你這麼直接地想要殺掉他，難道你和這次審判的主題存在着一些關係嗎？你是不是和樂寰舟大元帥……”程霺焰的眼睛深沉地眯了眯，話語很曖昧地中斷，突然她的臉上揚起帶着歉意卻十分詭秘的笑意，轉換了話題，“我覺得我把話題又扯遠了，還是不說了，我讓小曲他們去調查一下不就行了。”
程霺焰這個舉動讓現場很
多人心裡面微微一驚，大家不禁把目光投向了那位神使，對這位神使細細打量着，猜測着這位神使大概和樂寰舟有着那麼一點聯繫，即使和樂寰舟沒有什麼關係也和別的事件有着關係，即使和別的事件沒有關係他自己本身這樣的思想在神使機關可是要經歷一番大大的“再教育”——反正被程霺焰這個旋轉城堡的首領盯上了就不可能有好果子吃。
酆楷聞一直很感興趣地看着那位神使臉上的表情，在看到那位神使臉上閃爍的一些驚慌和心虛的表情後，似乎低低地笑了一聲，開口想要再次說點什麼，但是付神使卻實在忍不住有了意見。
“酆神使，請你也不要繼續扯開話題，不要把審判的內容繼續更遠地牽扯到和今天主題沒有關係的地方去。”付神使很公式化地說，但是眉頭卻微微皺着，“我們需要繼續商量測試謊言的方法。”
酆楷聞伸出手做了一個安撫性的動作，安撫下付神使的情緒，接着才用溫和的調子開口。
“審訊的內容的確已經偏離開來了，那麼我們就找一個人負責想到這樣的方法好了。”酆楷聞的臉迅速地一轉，把目光投向了程霺焰，“程首領，這次是你把這次審判的主題扯遠了，所以你要負責想出一個解決的方法。”
程霺焰的眉毛一挑，嘴角露出一個冷冰冰的笑容，還帶着一絲很邪氣的表情。
“方法我的確有，但是我不覺得在場的所有人會同意我這樣的方法，因爲三三是我們程家的人，他的名字在我們家族的族譜上，所以很多人會覺得我所提供的方法就會存在偏袒三三的成分。”程霺焰語調微高，剛好能夠讓審判室裡面的所有人完全聽清楚，“你覺得我所提供的方法會有多少人投贊成票呢？”
酆楷聞聽了程霺焰的話低低地笑了一下，這聲笑聲現場的人基本都聽得清清楚楚，把一些低聲議論的人的注意力完全地吸引了過來。
“何流瀾的確是你們程家家族的人，他的監護人上面寫着的是你們兄妹五個人的名字，但是除了監護人以外你還有着旋轉城堡首領的身份，你還是一個審判魔法的擁有者，有着這兩個我想你也不會做出任何偏袒的事情來吧？！而且你比任何人瞭解對何流瀾過度偏袒所帶來的危害性。”酆楷聞的語調很溫和，但是透着莫名的銳利的壓迫味道，“所以如果合適的話，我會贊成你所提供的方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