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彷彿方興未艾,還不就此算完,連先前從未沾邊的董良媛也被寵幸了。這些日子鄭惜若養好了身子,太子也時不時去綠丹苑留宿。
才知道,原來拴住一個男人的心有多難!
不要你的心也可以,但是我吳美娟要爬上那最高的位子,我要呼風喚雨,頤指氣使。
男人常常爲名利權勢狗苟蠅營,其實,對於女人,權勢地位,一樣的具有誘惑力。
吳美娟加緊往皇宮裡跑,因爲有自己的弟媳——安陽公主帶着,出入皇宮極其隨意。
這日,春陽和煦,美娟和安陽公主在御花園裡賞花漫步,卻被一個步履匆匆的宮女撞了個滿懷,安陽公主正要發怒,發現這宮女有些眼熟,便問道:“你是哪各個宮裡的?怎麼這麼魯莽?”
那個宮女一見撞了安陽公主,也不十分害怕,很大方地施禮回答:“回公主殿下,奴婢乃慈安宮大宮女安彩珠。方纔皇后娘娘心口痛又犯了,正疼得不可開交,奴婢正要太醫院請太醫呢!”
“母后病了?那你快點去吧!”安陽公主,忙讓開一條道兒。
其實,安陽生母是個側妃,生下安陽不久就去世了,很多時候,這些后妃的子女們都是喬皇后管教,與禮數,與情誼, 安陽都改尊稱她。
“母后原來有此頑疾?”吳美娟如有所思。
“是啊,自打我小的時候,就記得母后常常犯心口疼的毛病。”安陽答道。
先前皇上打江山時,出生入死,她經常擔心的寢食難安,心掛兩腸。久了便落下了這個毛病。
“哦。是這樣啊,我們安北倒是有一味民間藥方 ,不知可否治了母后的心痛?”美娟似乎自言自語。
“那太好了,什麼良藥?”公主很好奇。
“這個……,容我回去翻翻書,明兒個熬好了 送來,看是否有療效,不過,我想借公主的腰牌一用。.”
大盛朝後宮管轄極其嚴格,非有皇上御賜通行腰牌,外頭人休想進去。
即便是公主也不例外,何況是區區一個太子府內的良娣呢?
第二日,
約摸近上午時分,美娟果然提着一個精緻的瓷砂壺進了宮。
通過了層層檢驗,終於來到慈安宮門口。
門外太監來通報時,喬皇后正閉目養神,心口疼是常犯常好的頑疾,疼了,如萬掌掏心,須臾,疼痛又 無影無蹤。
“她來作甚麼?”喬皇后不睜眼。
身旁的隨侍大宮女安彩珠回道:“最近這吳良娣經常出入皇宮,和安陽公主來往甚密,昨兒個奴婢去太醫院請太醫,在御花園碰到她倆呢……”
“傳進吧!”喬皇后突然睜開雙眼吩咐道。
“傳吳良娣覲見!”太監高唱。
一位小太監接過吳美娟手裡的提盒,前頭帶路。
進得大殿,吳美娟款款下拜,躬身施力:“妾身拜見母后大人,祝願母后鳳體安康,福壽無疆!”話是很好聽,可是卻見吳美娟欲待直起身子之際,眉頭微鎖,似乎哪裡不舒服。
喬皇后笑道:“過來,坐下吧!太子今日怎麼沒同你一起來?”
美娟便在下首一個鋪着團花錦氈的紅木椅子上坐下,聽喬皇后提起太子,似乎心中無限幽怨,眼圈微紅:“回母后,太子殿下,他,忙得緊,抽不出身,便囑咐 妾身來問候一下母后,身體可否好些?”
“哦,你真是個可人的孩子,不但人長得美,說話也很得體呢,沒什麼,都是老毛病了,早已好了。”喬皇后值當沒看見美娟的表情,慢聲細語地說。
“那可容不得半點忽視,母后身體康健,我們大盛朝百姓的福祉。老家安北有一味民間良方,治療心口痛煞是中用,美娟從從早晨一直熬到現在,母后,嚐嚐吧!”說着從小太監手裡接過提盒,雙手遞給安彩珠。
彩珠將提盒接過來放到桌子上,掀開蓋子,熱氣騰騰,原來砂鍋底下有個精緻的小手捧爐,因此,湯不會涼。
一股香氣霎時瀰漫開來,夾雜着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氣。
“哦。這是什麼藥湯?聞起來和本宮先前喝得那些湯藥有所不同,怎麼這麼香啊?”
“這邊是,治療母后心口痛的良藥,母后嚐嚐 ,美娟頭
一次動手煎藥,不知道火候怎麼樣?”吳美娟上前,拿起一個銀勺子取了一勺,放在了口裡,“還好,母后,剛好喝,涼了,便不好喝了。”
說着將湯舉過頭頂,任皇后見狀,點了一下頭,彩珠上去接過砂鍋,盛了小半碗,拿起一個沒用過的銀勺子,舀了一口放到喬皇后的嘴裡。
“果真是香味不同一般,不知是什麼靈丹妙藥?”喝了小半碗,喬皇后問道。
身後隨着吳美娟一起進宮的喜奴兒答道:‘ 皇后娘娘,恕奴婢多嘴,我家小姐乃割了臂膀上的肉,做的藥引子,熬得湯藥。 ”
“你說什麼?割臂膀之肉,給本宮做藥引子?”喬皇后忍不住站起身來。
“是啊,娘娘,不信您看!”喜奴兒將吳美娟的寬大的水袖掀起來,果真,左臂膀上,用白布過了好幾層,隱約可見裡面滲出的血跡。
喬皇后大爲吃驚:“吳良娣,竟然忍心割自己臂上的肉!真是難爲你了……”
美娟很會表演,當即聲淚俱下,跪了下來:“這藥房裡,必須要閨女身上的肉,美娟想母后沒有女兒,自己是母后的兒媳,跟女兒有什麼區別?便忍痛割肉,但願能醫好母后的病!”
一個女人能割下自己身上的肉給別人吃,遮蓋是什麼樣的女人?
吳美娟果真出身安北,野道慣了,竟有如此膽量!
試問,世上即便是男人誰又敢做到這一步?
這份“屍毗王貿鴿捨本身,介子推救主盡丹心”的壯舉,誰又承受得起?
自然喬皇后十分感動,即便自己的親生孩子也未必做得到啊!
當即親自將吳美娟拉了起來,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先前自己是不喜歡這個滿眼戾氣的安北女子,可如今在自己面前,她竟溫順的像一頭綿羊。
“本宮拿什麼謝你呢?”喬皇后長嘆一聲。
“妾身進了宮,便把母后當成親孃,只要母后身體康健,美娟別無所求!”吳美娟泫然欲泣,想必胳膊的傷還在痛呢。
我要什麼?——跟你說爲時過早!美娟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