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德鬆開緊繃的身子,面露慈祥,說道:“你說的沒錯,我跟你好歹也是一家人,不會因爲這種事情對你產生什麼隔閡的。”
司徒鋒一喜,就想進一步得寸進尺,可他話還沒說出口,便見到王文德話鋒一轉,聲如鏗鏘,洪亮無比道——
“可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
“你知不知道,何爲武道宗師?”
“你知不知道,以他的地位,壓根不屑於跟你們這羣小輩算計什麼?”
“你若說在場任何一個人污衊你,本市長都會爲你討一分公道,爲你做一份主!”
“可若是這位被東海市武術協會上下秉承爲武道宗師第一人的頂尖高手開口,本市長有何理由不信!?”
轟隆!
司徒鋒大腦一片空白,連同攙扶着他的司徒倩,以及盟主周玉泉,甚至包括那周圍所有的看客們——
皆是滿目震驚!
“我曹!這傢伙來頭這麼大?”
“難怪隨隨便便就能甩出兩億五千萬!”
“司徒家這回惹到硬茬了!”
“……”
王市長深吸了一口氣,對江清玄輕微頷首,語氣堅定道:“江宗師,你說該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我不會阻攔。”
江清玄眼神淡漠,並未在意周圍的議論,他單手負於身後,看着驚慌失措的司徒鋒和司徒倩,對躲在坐席邊上,早已身軀僵直的虹姐招了招手。
後者快步踏來,雙腳發抖。
“從今天開始,虹姐不再爲你司徒家做事,有沒有意見?”
司徒鋒眼中滿是怨毒,沒有說話。
但司徒倩咬着紅脣,剛想言語,便被江清玄以冰冷眼眸看了一眼,全身發冷。
“有,或沒有,決定我接下來會不會手軟。”
司徒鋒渾身一顫,彷彿被無盡殺意所包裹。
他牙齒打顫,硬着頭皮低下了屈辱的頭。
“你司徒鋒爭奪家主之位,是司徒傢俬事,與我這個外人無關,我本不應該管。”江清玄冷漠道,“但你用卑鄙手段落井下石,不仁不義不孝,心中可曾有愧疚?”
司徒鋒動了動嘴脣,眼中歹毒之色愈加濃烈,細如蚊蠅道:“有。”
“看在王市長是你岳父的面子上,我今日饒你一命。”
江清玄冷哼一聲。
“雨佑最多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便會趕回。”
“屆時,若你還敢執迷不悟,暗中對他使絆子——”
“那就別怪我讓司徒家,少一個子嗣了。”
說完,他便收斂渾身氣勢,轉身離去。
虹姐,褚楠緊隨其後。
場內恢復平靜。
王文德嘆了口氣,低頭對司徒鋒輕聲道:“今日過後,司徒家將會有兩名體格健壯的子弟入我門下,岳父會好好培養他們,爭取未來能爲你出一份力。”
司徒鋒那張滿是屈辱的臉龐上多了一抹無人察覺的嘲諷,他頭也不擡道:“謝岳父。”
“江宗師的身份不是司徒家可以抗衡的,你記住我這句話,心裡有仇是好事,是動力,但自毀前程的事,萬不能做。”
丟下這句話後,王文德負手轉身離去。
司徒鋒悶着笑了幾聲,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今日的拍賣會,算是被江清玄攪翻了天。
周玉泉身爲盟主,自然有這個能力掌控全局,他先是以身份壓人,讓衆位會員不要將今日之事往外說出去,否則便會被逐出分盟,又叫來了救護車,將司徒鋒和尚有一絲救治餘地的徐龍國,送往了江城最有名的醫院。
酒會結束。
這個叫江清玄之人的名字,在短時間內,迅速傳遍了整個江城的上流社會。
而司徒鋒慘遭斷手斷腳,司徒倩當衆被抽巴掌的事,終歸也是難以隱瞞,傳遍了各大上流世家的耳朵裡。
無數參加過酒會的大佬們,都開始利用自己的人脈打探起了江清玄的背景。
第二天。
纔剛從雲老爺子手中接過管理權的雲雅欣,突然收到了上百個聲稱要與雲家進行合作的電話!
雲老爺子矇蔽了。
雲家管理層也矇蔽了。
原本需要將近半個月的時間,雲家才能徹底貫通吳家贈予的產業。
但現在看來,只要談下電話裡的每一筆合作,不出三天,雲家的地位,便能一躍沖天,頃刻間壓過吳家!
或者說,
取代吳家!
成爲江城首屈一指的世家龍頭!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江清玄,此時正坐在一間昂貴的咖啡廳裡,看着眼前這個通過雲雅欣乞求見上自己一面的周玉泉,神色淡漠。
“江先生,成爲天騰商盟副盟主,不僅能爲你帶來無數資源,更能讓你所在的雲家,一飛沖天,你考慮一下?”
周玉泉替他端上一杯咖啡,語氣裡盡是諂媚,完全沒了昨日酒會上的那抹高深。
江清玄冷笑一聲:“你天騰商盟在江城的分盟與司徒鋒關係不菲,你還敢來招納我,不怕惹禍上身?”
周玉泉平靜道:“江先生,在商人眼裡,只有利益這兩個字,其他都太幼稚。”
江清玄不屑一笑:“一個分盟的副盟主,對我來說,毫無吸引力。”
周玉泉遲疑道:“如果江先生肯加入,我這個盟主之位,讓給你也無妨。”
江清玄譏笑道:“若是你天騰商盟的總盟主對我這麼說,我興許還會考慮,但你不過是一個分盟盟主,又有何資格?”
周玉泉臉色一陣青紫,剛想拉下臉皮再說幾句,卻見到江清玄目光突然一凝,停留在了進門的一個女人身上。
剎那間,殺意暴起。
坐在一旁的周玉泉感受到這股殺意,頓時如墜冰窖,只感到有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心頭,瞳孔不由一縮,心頭更是駭然。
這股殺意,他從未在任何人身上遇見過。
那是一種,彷彿從遠古時期便存在至今的殺伐之氣。
“他,絕對不是簡單的武道宗師。”
周玉泉心中,沒來由多了這麼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