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與若男說道：“我猜測那妾估計已經知道自己不能生，她以爲是封蓮霧對她下的手，所以就想害死程哥兒報復封蓮霧。”若真是如此，那關程中毒她也有責任。
“未必就是那妾室下的毒。再者就算真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懷孕對關程下毒這事你也不能承認，省得惹得一身腥。”若是被關家的人知道肯定會怨上柳兒的。倒不是怕被他們怨恨，而是覺得沒必要捲入關家的事。
柳兒又不傻，怎麼會跟關老太太說這事。不過，她跟七七說了自己的猜測。
七七知道柳兒並不是真的鐵石心腸，若真是那莫氏下的毒，看到關程如今這個樣子柳兒定然心存愧疚。
“柳兒，你想這個莫氏連自己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若是她生了孩子，哪還有程哥兒的活路。所以，你不必自責。”若柳兒的人沒讓莫氏絕育，怕是程哥兒早就成了一堆黃土了。
柳兒沒有自責，七七都懂的道理她又如何不懂。她只是，心疼這孩子。不過拜託七七照顧關程的話她也沒說，因爲沒必要。就算她不說，七七也會讓人照顧好關程的。
“表姐，我明日就要啓程去江南了，嬌嬌就勞你幫着照料下了。”虎哥兒跟鷹哥兒自幼長在封大軍身邊，獨立性很強。可嬌嬌，卻是嬌生慣養。所以雖然嬌嬌最大，可柳兒對她卻最不放心了。
“放心，我會照料好她的。”也就照顧衣食住行，其他的有太上皇跟太后他們在也不用她操心。
兩人聊了會天，柳兒就回去了。想了下，讓人送了些珍貴的藥材給關程。因爲七七也送了燕窩等滋補的東西，所以柳兒這行爲也不算出格。
走之前，柳兒又去了一趟百花苑。這次，她是一個人去的，並沒有帶嬌嬌。
玉熙看柳兒神色不大對，問道：“怎麼了你，像霜打了的茄子。”
柳兒將關程的事說了下：“雖然讓莫氏絕育不是我的主意，但看着那孩子的模樣，我心裡說不出的難受。”那孩子，真的就只剩下一副骨架子。正常人，看了都會難受。
玉熙沉默了下，說了當日獵鷹沒經她允許就將周琰殺了的事：“玉辰以爲是我下令殺了周琰，所以她就害啓浩，要我也承受喪子之痛。好在，啓浩熬過來了。”要啓浩沒熬過來，別說一座銀礦跟千萬白銀就算給他們一座金山，雲擎跟玉熙也不會放過燕無雙以及他身邊任何一個人。
“阿浩出天花竟然是出自三姨母之手。”她一直以爲，是燕無雙下的毒手。
玉熙說道：“不是所有事，我們都能掌控。事情發生，能補救的就好好補救。補救不了的，也無能爲力了。”也幸虧關程救過來了，要不然柳兒估計會自責愧疚了。
柳兒點頭，轉移話題問道：“娘，你的醫書什麼時候能編寫完？”
“年底就能好。”這又不是多複雜的東西，編寫好再校正下，就可以印刷了。
柳兒點了下頭。
從百花苑出來，柳兒又去了鮑家找若男，她向若男要能讓人迅速衰弱的藥。
若男有些奇怪地問道：“爲何不是讓她一沾就死的毒藥？弄死了她，也算爲那孩子報仇了。可讓她活着，說不準還會傷害到那孩子的。”
“我公爹在兇手沒查出來之前，是不會讓關程回去的。所以，你的擔心不存在。”關程在京城，莫氏是害不到他的。
若男明白了：“你是想以牙還牙？你等着，我給你去拿。”她制了很多的藥，不過都收藏在庫房裡不能隨便拿出不去。
拿了個黑色的小瓷瓶，若男說道：“這藥也是無色無味，下在湯水裡最好。”這東西跟關程所中的毒不一樣，但效果差不多。
柳兒不敢碰這玩意，讓秋月接了。
回去以後，柳兒將這事交代給了水霞去辦。她則在第二天，啓程去了江南。
過了幾日，關程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這模樣，明顯是在好轉。
關老太太見關程狀態越來越好，也準備回湖南了。她求了封大軍跟常氏，請兩人照料好程哥兒。她自己則回去追查下毒的人。不將這人楸出來弄死，等程哥兒病好以後她也不放心帶其回去。
封大軍嗯了一聲說道：“你放心，我會讓人照料好程哥兒的。”封蓮霧再不孝，可孩子是無辜的。再者，若不是他當日急於擺脫封蓮霧，將其匆忙嫁給關嘉勝，也不會有程哥兒了。他種的因，自然也要承受這果了。
說起來封大軍其實有些後悔，早知道會弄出這麼多破事當日就該直接將封蓮霧送去庵堂，而不是讓她改嫁了。這樣，一家子都清淨了。
從關程住進府裡，常氏就沒去看過他。連封大軍都有些看不過去了：“孩子住在府半個多月，你這個外祖母怎麼一次面都沒露？讓孩子知道，該多傷心？”
常氏低聲說道：“我害怕。”
她不是不想見程哥兒，而是怕萬一程哥兒會跟丁玗一樣。對他的好不記就記得那些不好，最後爲此還怨恨上了。若這樣，還不如不見呢！
封大軍擺擺手說道：“放心，程哥兒是個好孩子，跟丁玗不一樣。”
得了這話，常氏這纔去見了關程。結果一見到程哥兒的模樣，常氏那眼淚就好似決了堤，嘩嘩地往下掉怎麼都止不住。最後因爲情緒波動太大暈過去了，將程哥兒嚇得不行。
封大軍忙讓丫鬟將常氏總回主院，然後朝着惶恐的程哥兒說道：“你外祖母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之前不敢讓她來見你就怕見了你這樣會傷心難過。沒想到，她竟偷偷地過來看你。”這也從側面解釋常氏爲何這麼長時間沒來看他了。
程哥兒說道：“外祖父，我會很快好起來的。到時候，我一定好好吃飯好好練功，長得又高又壯再不讓外祖母擔心了。”
摸了下程哥兒的頭，封大軍說道：“嗯，外祖父相信你。”
關老太太回到湖南，跟關嘉勝說關程是中毒，且說了是莫氏下的毒手。
關嘉勝根本不相信：“娘，我知道你不喜歡菲菲，但你也不能將程哥兒中毒這事栽在她身上。”程哥兒是他兒子，且是唯一的兒子，病成那樣他又如何不心疼。
關老太太早就預料到關嘉勝不相信，就與他說設個局，看看下毒的人到底是不是關嘉勝：“若真不是她，我以後再不爲難她。”
“好。”
聽到關程病死的消息以後，莫氏傷心得暈過去了。若不是答應過關老太太，關嘉勝差點就將關程還活着的消息告訴了他。
孫子過世，關老太太自然就病倒了。躺在牀上，起不來。當然，這些不過是做給莫氏看的。
莫氏等着關嘉勝去了軍營，她自己就坐着一頂轎子出了府裡。
看到與莫氏在一塊的巫醫，關嘉勝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聽到兩人說起藥，他就忍不住進了屋質問莫氏：“程哥兒果真是你害的？”
莫氏看到關嘉勝時，先是一陣慌亂，轉而就解釋自己是爲子嗣纔來尋的巫醫。
巫醫也不傻，知道若是供出她賣了毒藥給莫氏她也不得好。當也附和說莫氏是想要孩子，所以求到她這裡：“太太身體虧損太厲害，很難懷得上孩子。”哪裡是虧損太厲害，是壓根生不出。可這話，卻是不能說。若不然，就等於推翻了剛纔莫氏的話。
關嘉勝半信半疑道：“真的？”
巫醫忙說道：“自然是真的。若是將軍不相信，我可以對巫神發毒誓。”
巫神對巫醫來說，相當於佛祖對於佛教徒的意義。
聽到巫醫真對巫神發了毒誓，關嘉勝心中的疑慮也就消散了。
關老太太沒想到關嘉勝，最後竟然還選擇相信莫氏的鬼話，氣得差點厥過去。
關嘉勝選擇相信莫氏，也是有原因的：“我就程哥兒這麼一個兒子，害了程哥兒對菲菲有什麼好處？”
“那是她在報復，爲了報復封蓮霧而要害程哥兒。”
說起封蓮霧，關嘉勝眼中就閃現過一抹厭惡：“娘，當年你從京城回來就說那孩子是菲菲自己撞在柱子上讓孩子沒的。如今又說是爲報復那瘋婆子。娘，你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我都鬧不清楚。”
說完，關嘉勝加了一句：“娘，我現在都懷疑程哥兒是否真是中毒？”她娘每次從京城回來，人都不大對勁。
兒子是信那女人不信她這個娘，關老太太有些心灰意冷，：“你怎麼想都無所謂，我也不想管了。明日我就回京，以後就跟程哥兒留在京城。”
關嘉勝不同意。
關老太太冷笑道：“我要讓程哥兒回來，指不定哪日又被她害了。再者，沒找出兇手你覺得國公爺會讓程哥兒回來？”在兒子跟孫子之間選擇，老太太選擇孫子。在京城，有封家護着，孫子肯定無恙。
關嘉勝有些煩躁地說道：“我當日說了不準去京城，你偏不聽瞞着我去。”
“要沒去京城，程哥兒說不準現在已經沒命了。”突然之間，關老太太覺得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算了，你就好好守着那女人過吧！”說完，就將關嘉勝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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