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不是爲了素素在五王府外頭胡言亂語的事情來的嗎?”周蘭青疑惑不解,轉頭看莫素素,“素素,你要是做錯了什麼事情,跟爹爹認個錯,爹爹不會怪你的。”
莫素素垂着頭,沉默的流着淚,不敢吱聲。
“她敢?”莫兼明冷笑了一聲,指着莫素素大聲道,“她不敢!她要是敢說出來,現在還能活着嗎?要不是瑩兒替她瞞着,莫家族人一個也不會繞過她。”
“有這麼嚴重嗎?”周蘭青不信,這是她從小帶着長大的女兒,什麼性子,她心裡清楚,最多是有些驕縱,卻不是窮兇極惡的人。
不可能會做出什麼大的錯事。
莫兼明冷哧了一聲,“你去問問你的好女兒,到底做了什麼吧。”
“素素?”周蘭青轉頭看自家女兒。
莫素素猛地擡起頭,跪着往前走了幾步,抱着莫兼明的腿上氣不接下氣的哭道,“爹爹,我知道錯了,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素素?”周蘭青捂着嘴,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流,“老爺,你就看在素素是我唯一的女兒的份上,就繞過她吧。”
“你……你們……”莫兼明冷冷的看了兩人一陣,沉默了半晌才道,“從今天開始素素住到西院去,沒有我的同意,這輩子都不許離開西院。”
周蘭青雙目圓瞪,不敢相信道,“老爺,不能……不能讓素素住進西院去,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她還是個孩子啊,老爺……”
“夠了!我這已經念在她是我女兒的份上,從輕處理了。”莫兼明生硬的丟下一句,轉身走了,任由周蘭青怎麼喊也不回頭。
“素素,我可憐的孩子。”周蘭青抱着莫素素,“我可憐的孩子,你怎麼就不開口求求老爺,西院是什麼地方,你去那裡不是要了你的命嗎……”
莫素素眼神空洞的靠在周蘭青的懷裡,嘴角苦澀的拉起一條弧度,怎麼開口?難道把自己在太子府裡說的那番話說出來,說是她害的太子和莫家反目,是她讓莫家變成了如今的模樣嗎?
過了不久,下人進來要搬走莫素素房間的東西往西院去了。
亭臺樓閣、來來往往的下人、打掃的乾乾淨淨的走道……寥落的假山,滿是亂世枯葉的過道,雜草叢生,了無人煙,在一堵兩人高的翻了黃的白牆衆人停下了步子。
管家從兜裡掏出了從庫房角落類找到的鑰匙,嗒,打開了拴上的圓形們,伸手一推,滿院荒蕪,充滿了陰森詭秘的感覺。
莫素素嚇哭了,拽着周蘭青的胳膊,死活不願意踏進西院的門。
“算了,過兩天再搬吧。”周蘭青心疼自家女兒,抱着她往回走。
管家攔住了,很是爲難道,“夫人,這是老爺的吩咐,他要小的們看着二小姐進了西院的們才讓回話……夫人要是真想改主意,那就請跟老爺先說一聲吧,有了老爺的話,我們才能放二小姐離開……”
“大膽!”周蘭琴也只是嘴巴上罵了,這心裡想起剛纔莫兼明發火的樣子也犯怵,也不敢真的就跑去莫兼明求情之類的。
“娘,我不要去西院,這是鬼住的地方,我怕!”莫素素哭的連氣都喘不上來了,拖着周蘭青的胳膊往回扯,下人們則站成了一排堵在了回去路上,一副不讓她離開的樣子。
莫素素瘋了般,衝過去,對着他們就是一耳光,腳下也沒留情,踹的可用力了。
下人們也不敢反手,只能憋着。
“素素,你別這樣。”周蘭青被自家女兒瘋了般的行徑嚇了一跳,一邊哭着一邊拉開莫素素,安慰道,“素素,你別擔心,娘不會讓你一直住在西院的,等老爺過幾天消了氣,我就求老爺放你出來!素素,乖女兒,聽話,不要在惹老爺生氣了。”
“不要!我不要住西院,我不要!”莫素素心裡已經被恐慌和害怕佔據了,根本就聽不見周蘭青說什麼,手裡胡亂的揮舞着,把周蘭青的臉都刮破了,血跡斑斑的。
周蘭青痛的尖叫出聲,下意識的推開莫素素,往後退開了好幾步。
莫素素給推到了地上,哭着叫着跟得了瘋症的病人一樣。
擔心再受傷,周蘭青只能急的不行卻又不敢靠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時,一聲清雅透着關心的聲音傳了過來……
攔着回去路的下人讓開,莫瓊瑩在啞巴的陪同下走了出來,看到莫素素的瞬間,心裡得意的不行,只是這臉上卻不露半點痕跡,只微擰着眉頭,走到莫素素的面前。
彎腰扶起莫素素,小聲的在莫素素的耳邊說道,“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不然,這事情要是鬧得衆人皆知了,你還能活得下去嗎?”
說完,又用正常的語調關心道,“素素別擔心,姐姐一定會替你跟爹爹求情,讓他把你從西院放出去的,你可……”
這話還沒說完,莫瓊瑩的身體一晃被莫素素大力的推開了,往後倒退了好幾步,她傷心道,“素素,你這是怎麼了?是在怪姐姐沒及時幫你嗎?可姐姐也是剛剛纔知道這件事的啊。”
爲了表達自己被污衊委屈的情緒,眼底立刻就閃出了淚光。
周蘭青把莫瓊瑩拉到自己的身後,不贊同的看着莫素素,“素素,瑩兒是你的姐姐,她這麼說也是一番好意,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她呢!”
“娘!她……”莫素素要控訴,可對上莫瓊瑩似笑非笑的警告表情,只能硬生生的吞下去,僵硬的冷着臉不敢開口。
若是這件事真的被莫家族人們知曉了,她一定會被處死的!
不行,她要活下去。
“素素,別說了!我看老爺做的對,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在西院好好的反應幾天,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讓人告訴我。”周蘭青也真的生氣了,哪裡還有一個千金大小姐該有的樣子,實在是丟人。
莫素素愣愣的站着,不說話。
“娘,你先回去吧,我留下陪陪素素。”莫瓊瑩嘆氣帶着幾分安慰的道,“娘,我房間裡梳妝檯上有一瓶姑奶奶賞賜的藥,專門用來治療臉上的傷的,癒合之後一點痕跡都瞧不出來。”
“真的?”周蘭青眼睛一亮,伸手點了點自己傷口的位置,又遲疑的看了莫素素一眼,嘴上是這麼說,可這真的不管了,她心裡又有些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