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丹天嘯眸光森寒,似乎想到了什麼人。
柳正通忍不住道,“王爺、王妃爲何會懷疑到小的?”
之前不是一直都相信他的嗎?而且還那麼仗義,幫他把曉葵給贖了回來。
其實,當華裳開口叫價,願意幫他的時候,他心中是很愧疚的。
可對方拿曉葵的性命要挾他,他不敢不聽。
華裳挑眉,“你想不通吧?不妨告訴你,其實一開始你找上我跟天嘯,解釋了那麼多之後,我們確實相信了你,雖然對於你是否真的引我們來找‘花容月貌露’存在懷疑,不過看到你對曉葵的緊張程度,我寧可相信,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王妃什麼時候……”
“從你拿出房契開始,”華裳拿出那張房契,在柳正通面前抖了抖,“你看清楚了,這房契上蓋着官家印呢,既然是官司家的宅子,你哪有資格買賣?”
柳正通呆了呆,頓時面如死灰,冷汗涔涔。
“這張房契是你背後的人給你的吧,爲的是讓這場騙局從表面起來,順理成章,可惜,這局是你的主子設的,房契也肯定是他的,他忽略了房契上是官家印,就給了我和天嘯識破你計謀的,最好的機會!”
也正是因爲如此,東丹天嘯和華裳才猜測,設這個局害他們的,一定是東川國皇室,或者王公貴族,普通人沒這膽量,也沒這本事設這個局。
他們想不明白的是,這人處心積慮讓柳正通把他們引到冰脂山莊來,究竟目的何在?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人並不知道冷冰脂跟東丹天嘯的關係,畢竟冷冰脂跟淑妃的事,已經過去二十來年,世人早就忘記,還有冷冰脂這號人了。
否則的話,這人的計劃,就可以更復雜、更陰險一些。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華裳的目光在曉蔡身上一轉,“曉葵姑娘看你的眼神,太過依賴和愛戀,根本不是一個女兒看父親的眼神,柳兄,相信我,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既然我確定你是在撒謊,怎麼可能不讓人看着你。”
柳正通徹底說不出話,曉葵也羞的無地自容,深深低頭。
“行了,沒你們的事了,走吧。”華裳揮了揮手。
柳正通大爲意外,“王妃要放我們走?”
這、這怎麼可能呢?
就憑他出賣了王爺,按王爺嗜殺的性子,應該把他們碎屍萬段、銼骨揚灰纔對呀!
“對,走吧,方纔不是說了嗎,只要你們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我跟天嘯就不會殺你們,走吧。”華裳不耐煩起來。
柳正通遲疑着,“真的……”
“你走不走?”華裳火了,“再不走,當心天嘯改變主意,一掌劈了你們!”
柳正通拖起曉葵,兩人連滾帶爬地跑遠了。
“不吃好味。”華裳撇嘴。
東丹天嘯一個眼色,莫寒就悄無聲息地跟上去了。
放他們走?
怎麼可能!
不過是爲了把他們身後的人引出來罷了。
不過光用猜的也知道,他們背後的人不可能輕易現身的,他們兩個不過是被利用棋子,最多是銷金窟的人出面,想找出背後的人,除非把銷金窟給端了。
可他們兩個還要出使南詔,暫時顧不上這件事,得再好好謀劃謀劃才行。
“天嘯,你覺得銷金窟背後的人,會不會是南詔國的什麼人?”華裳捏着下巴思考,總覺得腦子裡有些零星的片段,可就是連不起來。
“很難說,不過銷金窟開在這地方,與東川、南詔來往都很密切,說不定與兩國皇室都有關聯。”東丹天嘯露出肅殺的表情來。
“我倒覺得,這件事跟納蘭暮絕脫不了干係,”華裳冷笑一聲,“他想除掉我們,在東川國不好下手,就打起了銷金窟的主意。話說回來,藍雲所說的南詔國的什麼王,會是誰?”
東丹天嘯道,“我方纔一直在想,若要說到南詔的厲害人物,靖王首當其衝。”
華裳來了興致,“說說。”
“靖王是南詔國皇上的親弟弟,今年四十歲上下,年輕時候起,就驍勇善戰,爲南詔國出生入死,立下戰功無數,是南詔百姓心中的神。”
華裳好笑地道,“那不是跟你一樣,靖王是南詔的戰神了?”
東丹天嘯冷哼一聲,“名聲上是一樣,際遇上,卻天差地別。”
“際遇?你好還是他好?”華裳一下沒會過意。
“當然是他,”東丹天嘯不屑地道,“皇兄待我如何,你還不知?可靖王卻深得南詔皇上信任與尊重,不但將兵符交由他全權掌管,國中大事小事都要與他商議,聽從他的決斷,對他沒有絲毫懷疑。”
華裳恍然,“原來是這樣,那果斷是他際遇好,你呀,是遇人不淑。”
東丹天嘯無所謂地道,“靖王深感皇恩,自然是全力相報,有誰敢對南詔王有絲毫不敬,或者妄圖挑撥他與南詔王關係的,都會被他毫不留情地斬殺,所以南詔上下,對他是愛戴敬畏有加,無人敢逾越半步。”
華裳咂舌,“那靖王豈不是南詔的銅牆鐵壁?”
換句話說,要想對付南詔,就得先對付了靖王才行。
“自然是,靖王守護南詔之心,人盡皆知,但凡有一點對南詔有威脅的人或事,他必會全力剷除解決,絕不留情。”
華裳思慮着,藍雲提到的人,會不會是靖王?
如果是,她提起靖王,目的何在?
東丹天嘯忽地道,“華裳,咱們回冰脂山莊看看。”
這些年他雖從不到冰脂山莊,卻也知道冷冰脂幾乎不見外面的人,能讓她破例相見的,必定不會是普通人。
“好。”
兩人迅速換了一身利索的裝束,悄無聲息地潛回了冰脂山莊。
之前華裳已經將莊子的大概佈局記了下來,再看到丫鬟們端着菜餚往某個方向去,必定是冷冰脂在宴請客人,隨着過去就是了。
果不其然,在某個房間內,換了身翠綠衣裙的冷冰脂正與一名男子說着話,她雖被東丹天嘯打傷,臉色蒼白,但露出嬌媚之態來,還是很勾人的。
“我敬王爺一杯。”冷冰脂嬌笑着,先乾爲敬。
東丹天嘯心中一動,仔細看了看那中年男人,眼神一變。
華裳以傳音入密問道,“怎麼了?”
“靖王。”
哦?
華裳腦中的片段瞬間清晰地連了起來:柳正通背後之人設這個局,把她和天嘯引到這裡,就是爲了讓他們與靖王槓上!
靖王維護南詔之心,自不必說,而東川與南詔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緊張,天嘯這次出使南詔,本來就危機重重,若是跟靖王動上手,不是那麼容易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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