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德帝強硬地道,“即便昨晚你並不在宮中,可承澤殿被毀,也是你安排侍衛保護不力,你難辭其咎!”
他就吃定東丹天嘯不知道承澤殿是因爲什麼被毀的,所以信口胡說。
東丹天嘯道,“皇兄明鑑,就算臣弟安排人得當,可承澤殿一夜之間被夷爲平地,一看就非人力所能及,臣弟這就去詳查此事,將昨晚所有當值者都召到一處,問個清楚明白,定要查明真相!”
順德帝的臉色當即變的很難看,如果真那樣,十九弟就一定會查出他昨天夜審司徒雪月之事。
再查下去,說不定就能查到龍魂珠已毀,傳了出去,東川國就沒有倚仗了。
“不必你去查了,朕會讓人查個清楚明白。十九弟,太后生辰馬上就要到了,要好好慶賀一番,你去負責辦這件事吧。”
順德帝甩了件事情給東丹天嘯,就是不想他再查司徒雪月的事。
“臣弟遵旨。”東丹天嘯正好樂的清閒。
“還有,朕即日就會下旨,賜婚你和百里華裳,你擇日成親吧。”
順德帝心中自是打着算盤,既然他們兩個都是命犯天煞,那就湊到一起去,不管誰剋死了誰,都是好事。
“多謝皇兄成全。”
順德帝擺了擺手,又道,“關於神龍族的事,朕不想再聽到有任何人提起,司徒雷是狼子野心,意欲謀反,卻終究不能成事,明白嗎?”
東丹天嘯道,“臣弟明白。”
“下去吧。”
“臣弟告退。”
東丹天嘯退出來,滿臉嘲諷地離去。
皇兄還想隱瞞真相呢,承澤殿被毀,龍魂珠當然也不在了,百姓們還不知道要怎麼議論呢。
接着在順德帝即將天牢裡的司徒雷吊死在城門示衆,並派禁軍抄了司徒府,府中人殺無赦,府中財物盡數充公,太師府被封,一片蕭瑟,血腥味兒經久不散。
“皇帝老兒是在泄憤呢,”華裳不忿冷笑,“不但沒得到龍魂珠,還賠上一座承澤殿,這才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活該有此下場!”
流雲道,“可不是嗎,屬下方纔從外面回來,聽到百姓都在悄悄議論,說皇上是因爲對神龍族的人趕盡殺絕,所以才引來天怒,一道雷劈了承澤殿。”
雖說近年來百姓們已鮮少說起神龍族,卻也都知道在幾百年前,他們都是護着一方百姓的。
所謂“民心不可欺”,順德帝再不准他們說,他們心中還是有一杆秤。
“皇帝老兒這樣做以爲是立了威,其實是更加失了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皇帝老兒這把龍椅,是真心坐到頭了。”華裳嗤之以鼻。
東丹天嘯現身,先喝了杯茶,才道,“這話可要小心着說,莫讓外人聽了去。”
旁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皇兄最寶貝的就是自己的皇位,爲了保住它,皇兄是不惜殺盡所有對他有異心的人,寧枉勿縱,向來是皇兄的處事風格。
華裳瞄他一眼,“怎麼,皇上給你氣受了?”
“還不是爲承澤殿被毀的事,”東丹天嘯冷笑,“皇兄是在氣龍魂珠毀了,他什麼都沒得到,就想把我氣出在我身上。”
“該,”華裳不客氣地罵,“省得皇上還以爲,得了龍魂珠,就真得了天下似的,現在龍魂珠毀了,皇上得不到它的力量,也省得念想了。”
東丹天嘯卻搖了搖頭,“話雖如此,不過這對東川國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華裳心中一琢磨,“你是說如今這形勢?”
“不錯,”東丹天嘯點頭,“如今形勢嚴峻,各國都想擴張疆域勢力,東川國近年來國勢大不如前,其他各國都打着吞併的打算,只是一直忌憚於龍魂珠的威力,纔沒有輕舉妄動。可現在龍魂珠毀了,皇兄又動不動就大開殺戒,失了民心,恐怕……”
“那不是正好,”華裳意有所指,且不屑一顧,“民心是得還是失,原也不是咱們能做得了皇上的主,他失了民心,你樹立威望的時機不就到了?”
東丹天嘯眸光森然,“你要我奪兄之位?”
“天下有能者得之,何況皇上若真的盡失民心,早晚會被趕下臺,不是你當這個皇上,也是別人。”華裳無懼他的氣勢,坦然直言。
東丹天嘯忽地一笑,“你說的對,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東川國的天下,原本也是我挑着半壁江山!”
“這就對了!”華裳大爲興奮,一掌拍上他肩膀,“我的男人必須得有胸懷天下的氣勢,將來你登基,我爲後,我也嚐嚐母儀天下的滋味,哈哈!”
東丹天嘯好笑地拉過她,“我若爲帝,你必然是皇后。不過眼下,你是不是該先讓我嚐嚐,你的滋味?”
華裳頓時被自己給嗆到,好氣又好笑,“說正經的呢,你怎麼又不正經了!”
“對着你能正經的起來,我就不是男人。”東丹天嘯振振有詞,“再者,皇兄馬上就要下旨,賜婚你我,差不了這幾天了。”
“皇上這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咱倆到底是誰剋死誰吧?”華裳對順德帝的心思,琢磨的那叫一個準。
東丹天嘯纔不在乎呢,“管他呢,咱們自己快活就行了。”
說着話摟過愛妃,就是一番親熱。
流雲等人早就自動消失了,讓他們兩個繼續你儂我儂去。
結果正在這個當兒,鸚鵡急急地跑進院子來,面色蒼白,“流雲,快、快稟報小姐,二小姐她、她投井了!”
流雲臉色微變,“什麼時候的事?”
“早、早一會兒,”鸚鵡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反正、反正不好,快讓小姐去看看!”
華裳在屋裡已經聽到,猛地起身過來開門,“二妹死了?”
“許是死了,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方纔是要去領小姐的月例,正遇上成媽媽,她說是要過來稟報小姐。”
華裳立刻往外走,“我去看看,先不要稟報父親母親,一會我親自去說。”
或許二妹還有救呢,若是早早稟報了父親母親,他們一定要難過的。
“是,小姐。”
東丹天嘯從屋裡出來,原本想跟過去看看,不過他現在還不是將軍府的女婿,還是不露面的好。
華裳一陣飛奔,很快來到水進旁,已經有幾名丫鬟家丁圍在那裡,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大小姐來了!”
大家都讓到一邊,就見成媽媽跪坐在一邊,臉色慘白如紙,華羽身上蓋了一件長衫,頭歪在一邊,頭髮還是溼透的。
華裳蹲下來,試了試華羽的鼻息,再翻開眼皮看了看,擰緊了眉。
二妹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徵,且早已氣絕多時了。
“什麼時候發現二妹投井的?”華裳厲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