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側妃娘娘誇獎!”鄭天華僵硬的福了福身,別說她現在還不是世子側妃,即便已經是,也無法與太子側妃相提並論!
更何況要對着,以前對自己伏低做小的人見禮,心裡總會有那麼些許的不痛快!
秦側妃用眼角掃了一眼鄭天華,卻沒有再與她多言!而是親暱的拉住張嫣然的手,“不過,今日這種場合,帶了一個上不了檯面的人過來,倒也大膽,也不怕她給王府丟臉!”不在太子跟前,秦側妃的嘴巴也是個利索的!
張嫣然不由的一笑,對這個秦側妃倒是添了幾分的好感!“鄭姑娘一向是個嘴皮子利索的,哄的讓世子都爲她求情,我若再攔着,倒顯得我小氣了!”
張嫣然這一句鄭姑娘用的極爲的巧妙,這卻是變相的告訴衆人,鄭天華還沒有進門,皇后那裡最後還沒有批示!也就是說是鄭天華勾搭了趙敬之,這樣的女人就該被浸豬籠!
今日來的都是些正室夫人,對這樣的人尤爲的不屑!怪不得當初太子在大殿上,非要將她休棄,原就真是個不檢點的!
鄭天華不由的將頭垂下去,她要做別人妾的時候,心中已經暗暗的給自己打氣了,將這些世俗都給拋開,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她到底是受不住,覺得臉上有些難堪!
“嘖嘖!”鄭天華不想再說話,可不代表秦側妃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秦側妃突然感嘆的兩聲,“瞧這荷包,倒是精緻,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待字閨中的姑娘的手筆呢!”
秦側妃說完,衆人的目光都落在鄭天華的腰間!她今日穿了一襲淡粉色衣裙,素淨中又添幾分柔情!是以她陪的荷包也是挑着相似顏色的!
不過旁的婦人才管不了這麼多,不過是個下堂婦,卻用這麼粉嫩的裝扮,簡直就是臉皮厚!
鄭天華瞧着旁人都指指點點的對她,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眼裡噙着淚珠,卻還要保持着彷彿絲毫不在意的樣子,着實有些難爲!
不過,一想到鄭家人都落的下場,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別說是現在只是她讓委身爲妾,只要是能報仇,她就算是做那青樓的姑娘,也在所不惜!
“啊!”鄭天華還沒有準備好,卻是被秦側妃直接從頭上揪了一把!疼的她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瞧着簪子可是名貴,便是連我也不常見,可見這元鎮王世子可真是千金爲博美人笑!”秦側妃拿着一根圓潤的白玉簪子,上頭可是一點雜色都沒有,而且打磨的極爲的圓滑,頂尖上的刻着的玉蘭連那細小的紋理都刻的清楚!可見這雕工的極好!
秦側妃嘖嘖的稱讚,腦中卻一陣恍惚,彷彿想起來她剛進太子東宮的時候,鄭天華也是這麼拿着太子賜給她的東西,隨意的把玩!
張嫣然擡頭瞧了秦側妃一眼,瞧着她的手指上還纏了一縷頭髮,想來是從鄭天華的頭上拔下來的!
鄭天華忍不住用手碰了一下頭皮,那潔白的帕子上,馬上沾了點血色!鄭天華的終於忍不住,小跑着離開王府!
鄭天華一離開,秦側妃一臉嫌棄的將剛纔拿在手中的簪子一下子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手上的頭髮更是隨風飄落!秦側妃似乎還不解氣,讓人拿了五方帕子,一便便的擦拭手指,彷彿鄭天華的身上髒的很!
而張嫣然一直冷眼旁觀,若是隻瞧着一幕,旁人還指不定以爲鄭天華多麼可憐的!
這不過是宴會上的下插曲,等張嫣然與秦側妃都被楊若水請到自己院子裡的時候,衆人只是談論了幾句,也就過去了!
等着時辰快到的時候,楊若水才帶着張嫣然與秦側妃還有幾位大婦出現在正廳!
“見過王妃!”衆人齊齊的與楊若水見禮,那恭敬的模樣,比皇后似乎都不差分毫!
楊若水含笑着邁着沒一步,丹紅與柳綠分別在她的兩次小心的扶着,夏媽媽早就在她的位置上恭候,待到楊若水坐定,訪琴與妙海蹲下,將楊若水的腳邊放了兩個暖爐!
“今日不過是聚聚,大家不必多禮!”楊若水這話說完,衆人才謝禮,坐在自己原有的位置上!
楊若水含笑的掃過沒個人的臉,那厚重的朝服,在她的身上,卻顯得異常莊重!
而衆位大婦的跟前,似乎都帶了一位姑娘,想來都是希望能入殷容莫的眼!而這場上,除了楊若水最顯眼以外,在大概最末的位置上,李芷面帶笑容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雙手放於兩次,暗紅色的衣裙帶着屬於自己的莊重與美麗,臉上的濃妝帶着特有的沉穩!如果楊若水不出現,旁人還得以爲這李芷纔是宴會的主人!
楊若水權當沒有瞧見,她越是想讓所有人注意她,自己越不能給她開這個頭!
楊若水只管招呼衆人,閒說了幾句家常,楊若水拍了拍手,廳裡便有樂師開始演奏!
那聲音如潺潺的流水,帶着幾分的愜意!等到衆人都不由的被吸引了以後,大廳的門窗突然都被關了上來,這還不算,王府的奴才以最快的速度,用布簾將窗戶給遮住,不讓太陽的光芒照進來!
突然的黑暗,讓衆人的心裡一慌,而從偏廳又有舞女過來,一個個都穿着素白的衣裙,在黑暗中帶着幾分的柔美,讓人的心不由的放鬆了下來!
突然間,舞女們都聚在一起,用手將其中一個舞女擡拖了起來,讓她站在衆人的手上!恰就在這個時候,門窗都被打開,似乎在這一瞬間,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了那個舞女的身上!
只是在瞧見那個舞女的臉頰的時候,有些個年紀較長的婦人,臉色均微微的一變,目光復雜的掃了一眼楊若水!
而楊若水似乎渾然未覺,一曲罷,她還帶頭鼓掌,不住的稱讚這舞蹈排的有新意!
而那舞女,結束後便恭敬的侯在了楊若水的身後,只是她的腳上什麼都沒有穿,可即便這屋子裡頭再暖和,地上都是有些涼的!那舞女似乎有些受不住,眼眶微微的一紅,將頭垂的更低,雙肩還一顫一顫的!
有些個大婦不知道里頭的玄妙,只覺得這個舞女該是剛被賣進來的,有些心善的,還不由的嘆息!
不過,這也只是瞬間的事,畢竟今日她們的目的都是希望自己的人,能被殷容莫給瞧上!不夠,到現在殷容莫都還沒有出現,也不知道他今日還過不過來!
不過,即便是過來,剛纔有那麼別出心裁的表演,她們私下裡準備的,其實都沒有把握能勝了剛纔的鋒芒,不然,好好的一個千金,卻給舞女們做了陪襯,豈不是丟了臉面!是以,衆人竟然沒有一個開口的!
“今日難得聚在一起,若是王妃不嫌棄,臣女不才願意獻一舞,爲大家助興!”廳裡難得安靜,李芷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的清晰!
而她成功的將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的身上,在這一刻,她的光芒似乎絲毫不比楊若水差!
不過,在剛纔那麼出衆的舞蹈之後,她還要獻舞,只能說是勇氣可嘉!
“既然李姑娘開口,我豈有拒絕的道理!”楊若水說的隨意,說話的時候,瞧都沒有瞧李芷一眼!
楊若水不待見李芷,這是誰都能瞧出來的!一時間,衆人都猜測,是不是要回府告訴自己的相公,不需要與李雲走的太近了!
李芷倒是不在乎這些,她微微的一笑,那沉重的羅裙,在她的轉動下,突然輕盈的飄了起來,一層層的,如同是一朵豔麗的牡丹!
而她的手一動,在空中飛舞,就彷彿是飛舞的蝴蝶!她的舞蹈,其實也算是別出心裁,只是有前頭那舞蹈的襯墊,這也只能稱上不錯兩個字!
“一曲蝶舞,獻醜了!”李芷站立在那裡,一身的沉穩,倒是讓人覺得,剛纔輕盈起舞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樣!
“聽聞,古時候有兩個相戀的人,生不能同衾,死同穴!後來兩個人死後化作了一對蝴蝶,相依相扶!”雖說李芷的舞蹈也算是不錯,可是在場的人因爲楊若水的態度,卻沒有一個人稱讚的!蕭落秋開口,似乎是爲了打破現在的僵局!
“這倒不曾聽聞!”李芷笑着回答,臉上似乎還有淡淡的疏離!其實蕭落秋的話,並不是一個閨閣中的姑娘的可以瞧的書!
不過,李芷這樣,倒只會讓人覺得她不懂得好歹,人家蕭落秋是爲了化解她的尷尬,她倒是好,竟然這般不識趣!
“蕭姑娘好才情!”楊若水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蕭落秋!
不過,因爲之前的傳聞,一時間衆人也都拿捏不準楊若水的意思,之前蕭將軍在趙府門口鬧的事,都以爲楊若水對蕭落秋不中意,可現在楊若水又替蕭落秋說話,一時間都不知道楊若水到底是對蕭落秋中不中意了!
不過,李芷開了這個頭,旁人也趁機讓自己家的女兒開始表演,都希望能博得楊若水或者是殷容莫的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