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雨姐姐,你怎麼在這兒?”她的腳步不由一頓。
葡雨聞聲擡頭,透過薄薄的暮色看清她的樣貌,立即大步迎上前去:“四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老夫人讓奴婢請你去趟暢和堂。”
“可說了所爲何事?”江抒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紅漆木盒,眸光微微一動。
難道是自己拿走這隻參王的事情被她知道了,所以要興師問罪?
還是說,私自出府的事情被她發現了,因此要叫去訓話?
“老夫人沒說,四小姐還是快隨奴婢去吧,”葡雨輕輕嘆息一聲道,“老夫人已經等了四小姐半天了。”
“半天?這麼久?”江抒心頭不由一震。看來,自己出府一事果然被她知道了。
“是啊,”葡雨道,“四小姐既然回來了,就快隨奴婢過去吧,別再讓老夫人久等了。”
“嗯,好,”江抒輕輕點點頭,“葡雨姐姐請稍等一下,我把手中的東西放下就走。”
說着,迅速向前走了幾步,推開虛掩着的院門走進去,將手中的盒子放在離得最近的一張石桌上。
然後,並未多做停留,將院門關好,隨她去了位於中院的暢和堂。
按照江抒的猜想,此刻暢和堂的大堂之內應該是聚滿了人,一個個神情各異的坐立兩旁,等着看老夫人對她做出怎樣的處罰。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堂內除了李嬤嬤和平日裡伺候的幾個丫鬟外,便只有老夫人林氏一個人。
此時的她,一襲高粱紅提花羅織金薄衫,湖藍色花緞繡襴馬面裙,斜坐在正對堂門的主位上。
附近雕花燈架上暈黃的燭光打在她的臉上,使那張一貫嚴厲陰鬱的臉平添了幾分和藹慈祥。
看到江抒到來,她緩緩坐起身,不等她行禮,擡手向着她招了招:“四丫頭,到祖母這邊來。”
“……”江抒沒料到她會有這舉動,不禁微微一愣。
頓了頓,見她一臉期待的樣子,略一遲疑,最終還是滿心疑惑地走過去,向着她擡了擡手:“抒兒見過祖母。”
“不必多禮,”老夫人伸手扶她起來,拉着她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態度溫和地道,“這一整天在外奔波,累了吧?”
“我……”江抒心中不由一緊,立即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樣,“祖母,抒兒沒有請示祖母,便私自外出,還請祖母恕罪。”
“有什麼好恕罪的,”老夫人不以爲意地擺擺手,“這既不是禁足期間,也沒有晚歸,你並沒有什麼過錯。”
“這麼說……祖母是不怪罪抒兒了?”江抒試探地問道。
老夫人寵溺地看她一眼,慈和地笑道:“這次是不怪罪,不過一個女兒家,儘量還是少出門爲好。這外面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萬一遇到了危險,那就壞了。”
“嗯,抒兒聽祖母的。”江抒雖然對此並不認同,但爲了不明面上忤逆她的意思,還是連連點頭。
只不過……她對待自己的這態度,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是個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