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那我現在就去了。”鄭清圓將那紙包塞入懷中,擡頭看了看天色,覺得時候不早了,擔心等到晚宴開始,再沒有機會下手,作勢要走。
“當心一點兒,別被她發現了。”朱軒嬈叮囑道。
“放心吧,這點兒分寸,我還是有的。”鄭清圓笑着答應了句,轉身向着公主府後院的方向走去。
這侯亭柯自打一個多時辰前被自己從水裡撈出來後,就以換衣服爲由回了她的住處,一直沒有再露面,想必此時應該還在她的院子裡。
等到她走遠,江抒便在朱軒嬈的帶領下去了荷塘對岸停船的位置,與于靖容、趙曼青一起幫助葉池挽往她們的馬車上搬運蓮蓬。
只不過,由於葉池挽所採的蓮蓬實在太多,而這邊離得她們的馬車所停的公主府正門那裡又有一段距離,如此搬完的時候,暮色已經完全籠罩下來。
這時差不多已經到了晚宴的時間,幾個人便匆匆趕去了那位於公主府後花園荷塘中間的四面清風榭。
她們到達之後,水榭中的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都在自己原來的席位上坐好。
這其中就包括身負重任前去將那美人一笑散放回到侯亭柯身上的鄭清圓,她此刻正在擺弄她的一尺短劍。
朱軒嬈拉着江抒走過去,在她的身旁坐下來,看了一眼幾丈遠處換了衫裙裝束的侯亭柯,壓低聲音問道:“怎麼樣了?”
“我鄭清圓出手,沒有辦不成的事,放心好了。”鄭清圓也向着侯亭柯那邊看了一眼,自信滿滿地拍拍胸脯道,“那東西,我就放在她身上的香囊裡。”
二人說話間,又有其他人到來,很快整個水榭中便只剩下一個空席。
壽陽長公主朝那邊看了一陣,偏頭向身旁的瑞安長公主問道:“皇妹,長祚他去了哪裡,怎麼還沒過來?”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瑞安長公主想了想,看向對面那個空席旁邊的二兒子道:“弘祚,你可知道你大哥去了哪裡?”
“姨母,柯兒知道,”不等萬弘祚回答,與她隔着幾個席位的侯亭柯轉頭看向她道,“長祚表兄中午的時候酒喝多了,身子略有不適,管家帶他去了中院的客房休息。”
“既然如此,那就別打擾他了,”壽陽長公主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道,“一會兒讓人給他送碗醒酒湯過去。”
她說完,覺得時候不早了,便吩咐下去擺宴。
宴席的飯菜是已經準備好的,很快便擺滿了衆人身前的條桌。
由於這是晚宴,相對中午來說,菜品少了一些,湯品則多了一些。
江抒給自己盛了一小碗雞蓉玉米羹,捏着小白瓷勺輕輕攪動着,一邊給其散熱,一邊與朱軒嬈、鄭清圓一同盯着侯亭柯那邊,看她到底會怎麼做。
在相互的敬酒開始之後,侯亭柯四下環顧了一番,覺得時機已經差不多,真得捏着酒杯走了過來。
不過,她這次倒沒有到江抒與朱軒嬈中間來,而是到了旁邊朱軒嬈與鄭清圓的中間,而後將手中的酒杯舉向鄭清圓,一副感激的樣子道:“鄭小姐,下午在頤清池的時候,謝謝你救了我,我敬你一杯。”
“你無須如此,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被淹死罷了。”鄭清圓知道她此來的用意,悄悄看了朱軒嬈一眼,語調冷淡地道。
“話雖如此說,但你始終是我的救命恩人,”侯亭柯一臉認真地望着她,“爲了向你表達我的謝意,我先乾爲敬。”
然而,就在她握着酒杯的手準備收回的時候,突然一滑,杯中的酒液向着旁邊朱軒嬈的身上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