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盡舞盡,南宮晴兒淨白的小臉有些緋紅,汗珠緩緩落下,輕微張開紅潤小嘴,喘着氣。這一舞落入所有人的眼瞳,是享受更加是美好。掌聲零落響起轉變成雷聲般的掌聲,她低頭屈膝欠身,目光落在流玥身上,輕柔話語響遍會場,想一睹她的風采,更想她也送上賀禮。
舞,流玥曾經也許學過卻也生疏,她更加沒有準備任何東西送給太后。原本買了上好的玉想贈予太后卻忘卻放置在何處,時間緊逼,無奈只能兩手空空前來。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流玥,而她坐在位置上似不像站起。
寧靜沉默,頓時令現場的氣氛尷尬到極點。雲非墨看了看太后的臉色也不大好,也就主動開口圓場,好讓流玥可以避免所謂的賀禮。雲非墨的話確實讓氣氛漸漸高漲,可太后卻沒想放過流玥,尖銳聲響緩緩響起,流玥呷了一口茶後緩緩站起。她告知太后,自己未曾給她準備任何賀禮,也不如南宮晴兒有此等舞藝。
流玥好歹是以和親公主的名義進入離憂國,成爲雲非墨的妃子,怎能說連區區的舞藝都沒有呢?此話令在場的人小聲議論,卻被雲非墨的一句話弄得鴉雀無聲。他很明顯護着流玥,不願意流玥喪失半點的面子。如此明顯,文武百官怎會不懂做事呢?
這下子,自然沒有人介意。然而,流玥卻說自己只能唱歌當作表演節目,好讓太后跟在場的文武百官可以原諒她的過失。流玥冷漠的眼瞳篤定的凝視着雲非墨,四目相對之時,心與心的貼近,似乎慢慢超越了兩人的預算。雲非墨揚手,准許。
樂曲響起,流玥冷漠着一張臉,櫻脣緩緩張開,婉柔的歌聲緩緩飄起,輕柔卻有着點點的悲傷,悠長的聲音響遍雲霄,她輕輕的擡起雙手緊握抵在胸前,閉眼,睜眼,黑眸煥發着光芒,不再僅有冷意。流玥緩緩看向雲非墨,眉宇間皺了皺,櫻脣稍有點點顫抖。
輕柔的聲響高疊起伏,好比夜鶯,更加清脆響亮,陣陣清風吹拂而過,衣衫掠起了點點的漣漪。歌聲伴隨着風吹離開,可在場的人卻怔住無法做出迴應。
半響後,如雷聲般的鼓掌聲不斷響起,更有人站起來盡是喜悅的神色。南宮晴兒不曾想過流玥獲得的掌聲竟然比自己還要多,更加不曾想過,她奪取了自己神色的光芒。
流玥欲想回到位置卻被太后喊住。表演頓時停止,太后冷眼看着流玥,低聲詢問,今次的壽宴是不是她一手策劃。流玥怔了怔,目光悄然落在雲非墨身上,他輕輕的點了頭示意流玥,必須回答是。若她回答是,他再多說兩句,太后也不會繼續詢問。
但流玥不希望欠雲非墨,閉眼淡定從容的回答不是。會場的佈置是她弄的,但是表演跟菜色都不是她弄,而是她要求雲非墨幫忙。此話一出,太后渾身散發着陰森的寒氣。太后高調的說着,原本此事是看重她才交給她來辦,若辦不到可以直言不
需要逞強。但她卻毅然決然接受,轉頭卻要求皇上幫忙?
太后對於流玥這樣的做法很不悅。這不僅僅讓她覺得,流玥沒有半點的誠意,更加沒有將她這個太后放入眼裡。流玥直接道出心中的想法,並非因她的心中沒有太后的位置,而是舉辦壽宴實在是太過於困難。流玥並沒有道出舉辦宴會的費用只是區區的兩萬,這已經算是給太后一個面子。
所有的大臣面面相覷,彼此都撇頭不願意看行此處,免得招惹太后。今日是太后的壽誕,卻發生這樣的事情來,可真是讓氣氛一落千丈。
雲非墨的心裡有些惱,萬萬沒有想到流玥竟然不聽從自己的話,自作主張告知太后所謂的事實。現在,氣氛一落千丈,更加讓文武百官的臉色難堪不行。雲非墨主動開口,緩解太后的心情,先命令流玥回去。流玥回去後便冷着一張臉,坐在原位。
而南宮晴兒臉上一陣擔憂,可心裡卻異常高興。看來,某些人的作用還是很有利。壽宴,在雲非墨的情況下算是順利完成。事後,太后讓流玥來見她,雲非墨擔心,也就一直陪着太后,其實是想要替流玥解圍。
流玥優雅邁步進入,手輕放在身側屈膝請安,她低頭等待着太后的發落。太后自然不悅,她緊繃着臉,高調的話語響起,命令皇帝不要摻合其中,這是後宮的事情,理應按照她的本子辦事,不可徇私。太后此話一出,雲非墨抿了抿嘴,也不好說什麼,目光凝視她,心裡有着擔憂。
太后狠狠教訓流玥一頓,諷刺難聽的話語全然落入流玥的耳中。流玥一直默不出聲,承受着太后口中所說的全部過錯。最後,流玥將那兩萬銀兩交還給太后,並且要到浣衣房洗衣受罰,從妃子成爲奴婢,直到流玥認清自己的錯誤爲止。雲非墨出言全被太后給反駁,最後她也只能任由太后處罰流玥。
流玥離開了太后的寢宮,跟隨着嬤嬤的腳步緩緩走到浣衣房。在前往的途中,流玥碰到了淑妃。淑妃的臉上盡是溫柔,好好詢問流玥的情況一番表示同情,可她的話中帶刺,靠近流玥耳邊時還警告她,好日子還長的很。流玥輕輕的笑了,沒有反駁。
深宮中,女子都伴隨着別樣的心思,爲了博得想要的權利,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做不出呢?流玥早已經習慣,也已經看清這一點。當淑妃等人跟自己交好時,她並沒有付出真心,而是隨意敷衍她們,好讓她們嘈雜的聲響能夠從自己的耳邊移開。
嬤嬤將流玥帶到浣衣房,並且讓浣衣房的劉嬤嬤不用憐香惜玉,儘管讓流玥好好在此反省反省。太后近身嬤嬤一走,劉嬤嬤便換了嘴臉,將一堆的衣衫交給流玥,冷哼尖銳命令她必須在規定的時間洗好晾好,否則就等着吃鞭子。繯碧看着劉嬤嬤的態度,不忿上前責備她一頓,娘娘始終是娘娘,即便受罰也不是你這嬤嬤能不分尊卑教訓娘娘。
劉嬤
嬤看着繯碧伶牙俐齒的小嘴,吐出的話如同刀刃般鋒利,冷哼一句靠近繯碧,二話不說便是一巴掌。曾經被太后出發的娘娘也曾來過浣衣房,可她們中誰能夠得到寬恕呢?一旦激怒了太后就等着入冷宮。劉嬤嬤不斷的訓斥繯碧,再度準備給她一巴掌,卻因流玥的關係而放下手。
流玥要求劉嬤嬤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暫時饒過繯碧。繯碧是她的婢女,即便是自己受委屈,她也不允許別人來替她教訓婢女。流玥那雙冷冽的眼瞳狠狠的瞪着劉嬤嬤,令她渾身發毛。
劉嬤嬤只是留下一番話後便進入教導其他的奴婢,時不時傳出婢女哀嚎痛苦的聲音。繯碧不捨得流玥受此委屈,更加清楚劉嬤嬤平時是怎樣對待婢女。流玥只是笑了笑,讓繯碧放寬心,讓她回去永和宮等自己,告知她一系列的事情。最後,繯碧依依不捨的離開。
流玥倒了水,隨意找個位置坐下來輕輕的洗着衣服,冷漠的臉龐令人看不出,她的情緒到底是如何。那雙纖細的小手因浸泡水太久,有些皺褶,她也不在乎。只是在規定的時間裡將衣服洗淨晾起。
劉嬤嬤手裡拿着鞭子,吃着糕點踏出看着衣衫全部都洗好,她仔細的檢查,故意將衣衫全部弄倒在地,乾淨的衣衫頓時變得骯髒不已。劉嬤嬤大聲責罵流玥,說她辦事不力,這裡的衣衫全是南宮晴兒的衣衫,皇上最爲寵愛的女子,未來的皇后娘娘,尖銳難聽的話語一遍又一遍重複,一遍又一遍刺痛着流玥的耳朵。
南宮晴兒的衣衫,流玥可謂洗了一遍又一遍。每次,劉嬤嬤檢查時故意將衣衫弄倒,好讓她重新再洗。直到傍晚,流玥的雙手有些紅通,而劉嬤嬤也算是暫時放過她,算是能夠休息一會。
流玥站在樹下,清爽的微風緩緩吹過,那雙生痛的手僵硬輕輕的動了動,渾身感到疲憊感。她看着一望無際的天空,漸漸,湛藍色被隱約的橘紅色所遮掩,太陽緩緩下山,黃昏的橘光照入她的眼中,黑眸煥發着弧光。
她只是想好好休息,可卻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驀然,細碎的聲響傳入耳膜,流玥原以爲是劉嬤嬤到來,轉身之際,她便落入溫暖的懷抱。蕭王一直看着流玥,從無想過,她竟然會受到這樣的處罰。冷風不斷吹飛,緋紅的小臉慢慢蒼白,一雙巧手此時褶皺,紅腫而僵硬。
她怎能一聲不吭,將欺負都嚥下肚子呢?流玥擡眸,目睹蕭王的瞬間,瑩光悄然溜走,似有那麼一點的失落。難道,她的心期待來看自己的人是雲非墨嗎?流玥輕輕推開蕭王,後退一步保持距離。
宮中耳目衆多,她與他過於親密只會成爲把柄,有理由向太后告發,讓她陷入水深火熱中。她身爲雲羅國的亡國公主,尚未報仇成功,一天都必須存活在世上,不能有半點的閃失。蕭王目睹她對自己的疏遠,心裡不是滋味,緩緩伸手緊握時垂下,放置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