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船很大,可容下百來號人,擺渡人不用槳,或者帆,而是他們自身就是風元素者,將風元素灌入船中,就能使船行駛,三天之內可達千秦大陸。
東方未央穿着白色的斗篷,遮住了面容,坐在靈船的一角,能坐在靈船上的人大多都是一些修煉者,或者劍士,基本上沒有凡人。
“哎,你也是玄明的。”一個青綠色衣服的小姑娘主動找東方未央談話。
東方未央微微點點頭。
“我也是誒,我從這裡去千秦就是爲了找我的爹孃,誒,你去幹什麼?”她繼續問道。
東方未央皺了皺眉:“遊玩。”
“去這麼遠遊玩啊,沒有親朋好友來陪你嗎?”
東方未央搖搖頭。
“這樣啊,那我們作伴吧,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東方未央有些反感女孩子突來的熱情,道:“不用了,我不喜歡與陌生人作伴。”
女孩有些尷尬道:“可是你只有一個人,會很孤獨的。”
東方未央拂袖走向下一個船艙,不想再搭理女孩。
這個船艙裡的人很多,東方未央看着只剩下一個男人身邊有座位,便坐了上去,男人也是披着黑色的斗篷,半張臉隱藏在陰影下,一雙修長的手指不停的用兩個指尖擺弄着一個白玉做的棋子,骨骼分明的手指與圓潤的棋子相稱,看着那雙手竟然不似天生,而是巧奪天工。
但東方未央興趣不大,一坐上去,便閉上了眼,開始假眠。
東方未央恍恍惚惚的覺得自己睏意席捲而來,馬上就跌入了夢鄉,然後就聽見一個小孩嘻嘻哈哈的道:“長這麼漂亮,我一定要把她弄回去。”
然後夢境一轉,她就來到了另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她從來都沒見過,滿院的桃樹,滿地的桃花,天空中飛翔着青鸞,這本是神界之物,卻離她非常之近,甚至還在她面前翩翩起舞,可畫風又一轉,她直接從天上不停的下墜,有一個人在她耳邊呢喃道:“你是我的,墮落下來,陪我吧。”
她似乎想說好,卻也很難過的不想答應,東方未央皺着眉頭,想把自己從這無厘頭的夢境里拉出來,但怎麼也做不到。
“你的玉飾掉了。”男人清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終於從夢境中清醒過來,猛的睜開眼,又聽見男人說:“玉飾掉了。”
東方未央低頭一看,果然玉飾不知什麼時候掉落在地上,她撿起來,道了一聲謝,放好玉飾,她覺得頭很暈,就準備出艙去外面走走。
路過她剛剛所在的艙位,看到剛剛那個與她主動交談的姑娘現在又與另一名女孩子聊得十分投機,但是她的神情讓東方未央感覺十分怪異,像要一口把你吞進肚子裡。
東方未央出了船艙,看着船在大海上上晃動着航行,海風一吹,一股海腥味鋪面而來,說實話算不上好聞,但是比船艙裡那樣悶着要好許多。
站了一會,東方未央就回到船艙,路過之前
的那個船艙時又看了一眼,發現那個主動搭話的姑娘不見了,所有的人都靠在船壁上睡起覺來。
東方未央走回自己的船艙,覺得船艙內無比的安靜,沒有剛纔的嘈雜,但她很快發現了不對勁,整個船艙的人都睡着了,可,這個怎麼可能。
東方未央上前探了探這些人的鼻息,發現就真的只是睡着了,但是她搖了搖他們,他們卻醒不過來。東方未央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發現男人不見了,而整座船艙裡的人又不停的沉睡着。
船也沒過多久就停在了海面上,東方未央跑出去看,擺渡人也是睡死在了地上,而更詭異的是,他們現在處於了無風區,船,不動了。
這偌大的船上,有清醒意識的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東方未央將風元素灌入船中,企圖讓船啓動,可是船依舊沒有反應,東方未央收回了手,看着貌似平靜的海面,覺得這更像暴風雨的前兆。
她再次走進船艙內,人們還是在熟睡着,她無奈的坐下想道,怎麼這幾次出事都與海有關,看來她是天生的與海無緣。
這樣想着想着,她竟然也慢慢闔上眼,在不知不覺中入睡。
過了許久,等她張開眼後,發現船上居然又熱鬧了起來,男人還是坐在自己的身邊,人們又開始熱鬧交談,彼此之間嬉笑打罵,東方未央捂着頭微微不適,剛剛不是,不是,東方未央有點想不起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了。
“哎,大家快來啊,船長說讓大家來看海上的日落。”
船上的人聽後也興奮的出去了,男人對東方未央道:“你不出去看看嗎?”
東方未央楞了一會道:“去。”
說着便和男人走了出去,此時漫天的華彩遍佈在天空上,那鮮豔的夕陽紅,日落黃在天空中織成了雲錦。
人們都稱讚着其美麗,東方未央卻隱隱約約覺着不安。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原本平靜的海面開始狂風大作,連擺渡人都無法用風元素進行控制。但往來的大多都是修煉者,紛紛使出各家本領,但是沒有用,所有的一切修煉在這裡根本使用不出來。
大家開始慌了,因爲隨着海浪越來越大,船的晃動幅度也越來越大,海水衝破了木船,漸漸漫進船艙,男人對東方未央道:“抓住船杆。”
東方未央伸手抓住,看着男人:“這是怎麼回事?”
因爲東方未央發現他們這邊的風浪並不大,但是,明明在同一條船上,船那邊的人卻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甚至有不少人被海浪襲走。
“你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嗎?這些人,根本不是我們上船之前的那些人。”
東方未央細細一看,好像確是有不同,不同,東方未央想起來了:“所有人都在船上睡着了,只有我還是清醒的,但是後來我也睡了,睜開眼睛就發現周圍的人都是清醒着的。”
“那是因爲我們現在處在的是幾百年前的那艘船上。”
東方未央皺着眉看着一切,幾百年前的船。
“或許現在的這一幕就是當年的人們所遭遇的一切,你沒發現他們把擺渡人稱爲船長嗎?那是因爲那時船還很稀有,人們對船的認知還不夠,能夠航行在大海上的人人們都會尊稱他爲船長。”
“爲什麼幾百年前的一幕會在這裡重現?”東方未央隨着船的抖動抖了抖,卻始終抓着船杆不放,海風依舊不停的吹着她頭上的斗篷帽,勢要掀翻。
“聽說如果一片海域內積攢了太多的怨氣,那麼這片海變回成爲一片無風的海域,所有的船隻來到這裡都會停歇。”
“是想讓人們成爲祭品陪葬嗎?”
“不,是爲了讓人們哀悼,哀悼那些死去之後卻不能回家的怨靈。”男人低垂着頭,淡淡的說道,東方未央看了他一會,撇過頭看着不停的被海浪席捲的人們,他們痛苦,他們哀號,他們祈禱着神明來救救他們,可是這一切都是無用功,他們最後的歸宿都只會是大海。
“就這樣眼睜睜看着他們再死一次嗎?”東方未央深切的感覺到了那些怨靈的痛苦。
“人永遠無法改變過去的歷史,對於他們,我們也無法改變。”
“但總能做點什麼吧。”東方未央想起無鈴中一本書,叫做《煉器》,裡面說怨靈集結之處都有一個強大的“器”困着他們,如果他們能在海里找到這個器物,說不定這些場景就不會一遍一遍的出現,那他們也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東方未央用光元素罩在自己身上,男人拉住她:“你想做什麼?”
“傳說怨靈集結之處都是有靈器在,我找到靈器,他們就可以各自回家了。”
“我和你一起去。”男人進入東方未央的光圈,東方未央皺了皺眉,還是沒說什麼,和男人縱身躍入海里。
他們的光圈保護着他們免受海浪的襲擊,海水的侵蝕,以及海里未知生物的偷襲。
越下到海深處,越是無窮無盡的黑暗,但他們的光圈依舊在發光,引得無數奇怪的海洋生物來撞擊。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問別人名字之前不是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姓名嗎?”男人看着東方未央。
東方未央笑笑道:“我叫方未。”
男人也笑笑道:“俞封。”
倆人正說着,一條大鯊衝過來撞擊了他們,把他們往深海里撞去。
光圈在海洋裡旋轉了幾圈,在落地的時候消失不見,但四周確是一片明亮,原因無他,這海洋之裡,有太多的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撲撒開來,照亮了這一片黑暗的區域。
“那裡,好像有一艘船。”俞封指了指前面,東方未央朝那裡看去,她很明顯的能感覺到那裡的靈氣很重,靈器應該就在上面。
“先進去吧。”東方未央徑自走向那艘沉入海底的古船。船上有珍寶,玉器,還有幾具屍骨斜斜歪歪的躺在船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