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明顯是人族的女人躺在地上,在稍遠的地方,鬼氣縈繞的男人靠在樹上,明顯失去了意識。
“這可不得了……”雪色貓妖起身。
身爲醫者,她不管這兩人是何來歷,這兩人在她面前受傷了,她就要救回。
無關種族,無關規矩,僅僅是身爲醫者的本分。
雪色貓妖走到女人身邊,扶起女人,隨後微轉身,在她身後的兩條貓尾巴猛地變長,而後往後輕鬆裹起失去意識的男人。
正打算喊來徒弟幫忙的雪色貓妖,發現站在遠處的黑色貓妖用尾巴捲起另一個失去意識、而且貌似受了蠻重傷的男人,朝她招手。
“啊呀呀!”雪色貓妖微微感嘆。“今日還真是大發了……”
黑色貓妖是妖族,但是得人造化,修煉爲人實在是不容易。所以誠信所向,盡到自己是醫者的本分。而現在這躺在地上的三人皆是傷勢嚴重,不帶回去,估計用不了就要死在在這荒野了。
雪色貓妖轉回來時,看到同伴糾結在一處,這是要帶回去還是不帶回去?雪色貓妖笑笑,“你又在猶豫?”
雪色貓妖緩緩走來,風輕輕掀起一陣清新,落落大方,“你每次都是這幅表情···”
“就代表要了!”
等走近了,雪色貓妖看着地上的絕色女子,覆上她的臉龐,“這是傷得很嚴重了”看向同伴,“快走吧!等到晚上就不好辦!”
東方未央是先被抱起來,她虛着眼睛迷迷糊糊看一眼,只見到一個慈祥的臉龐,無意識的呢喃,“阿水?”
又是一天明南天燭,晨光輕飄飄塞在牀榻上的人身上,靜悄悄地,東方未央一下子驚醒,那場一歪實在是太驚險了,“不要!”
等一下子坐起來,是一座林竹做的屋子,從方方正正的窗口看過去,“原來是真的!”
三人千辛萬苦拿到了果子,但是就是在千鈞一髮的時候,居然被人拿走。而三人盡是被人傷過的慘樣。
東方未央在想是爲什麼,自己明明是可以···
至少別人都知道她是厲害的,承認她是一代天才可是僅僅是一個龍神就把她打回原形?
她實在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悶聲在牀上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現在什麼都沒能得到的自己。
另一間的屋子裡豐域天情況不容樂觀,他損耗了本身的修爲,本來就是魔族在靈力相互碰撞的情況下戰鬥了這麼久再是個強者都需要緩衝,關鍵是他還沒有能保護好東方未央。
兩位貓妖一大早就上山去查看情況了,這清晨間是有很多草藥還沒有被踩踏,所以基本完整。黑色的貓妖在人間人們叫她“酒娘”雪色的貓妖叫“喜子”
喜子和酒娘這會兒是白天出來怕驚擾到這附近的村民或者是山上出沒的人類都是換做人形,以免惹來不必要的紛爭。
玄明大陸基本上都是些修煉者,難免有人將主意打到她們身上,畢竟她們二位對藥材的熟悉度可比煉藥師多多了。一般的
情況下都不會有人認出來她們不是人,可是還是有些魔力很高的人認出來,光憑這個死裡逃生的次數就多了去了。
喜子看着自己需要做傷藥的藥材已經收集齊了,忙着去找酒娘,只見她雙眼盯着一處虛空不放,喜子仔細瞧瞧發現原來是有隻蝴蝶在,“酒娘我們走了!”
酒釀在一片青翠綠色中側身,“好嘞!”
這一聲傳得很遠,不遠處周圍瀰漫黑煙的人也聽到了,穿着一身黑斗篷,只是青面獠牙,舌頭吐出來有五寸那麼長,“貓——妖族?”
再擡眼,天地間一陣煙散開,已不見人在了。
酒娘在在開始換做人形時不懂人類的世界,想要喝水,但是翻遍了煉藥師的屋子什麼瓶瓶罐罐都看了就是沒有一樣透明質地的物質是可以直接喝得。
終於在一陣香氛中她慢慢聞到了,沿着香一路跑到地窖,當時年少是真不怕黑,所以喝了,半罐子。等到煉藥師回來她已經是醉倒一邊不醒人事了。
所以有了個名字叫“酒娘”
酒娘對喜子說:“你說我什麼時候能再喝上一口清酒?”
喜子恍惚好一陣,“你還沒有打消念頭呢?不是說了不讓你喝酒了嗎?”
當年救她們回來的煉藥師除了給起名字外還說一件事,“不能喝酒”
只是時隔多年,酒娘不但沒有忘記那酒的味道反倒在印象越演越烈,勢要再喝上一次。
兩貓妖攜伴回家,只爲了那牀上還有三個在荒郊野外撿回來的人,作爲妖族,她們清楚得分辨出了他們三個人的身份。
只是有些驚訝於豐域天居然是龍,能夠看出真身的人修爲是不低的,而喜子和酒娘已在世上待了幾百年,就到連她們自己都忘記是多久了。
拐過羊腸小道,再尋一處湖泊,穿過便是她們的小窩了。遠看去這隱子山間樹林裡的小屋並不扎眼只是慢慢看,就能看出名堂了。近來多梅雨,時常陰沉沉的,就今日陽光是格外地好,兩隻貓妖將魚乾拿出來曬曬,老遠就能聞到魚香。
喜子最愛吃魚,酒娘一直惦記着酒,兩人一起搶不着什麼吃的。
房間內的東方未央已經醒了,漫步走到園中,清新的山間空氣,靈力慢慢匯聚,在迷之境學到的那套吸收光元素來補充自己,但是畢竟沒有糊塗神的那麼充沛,都是些零零散散的。
看見滿院子的魚乾時,還是忍不住爲這主人的偏好笑了。
東方未央還是很喜歡這樣有心的主人,喜子和酒娘剛好回來,推開籬笆,看見園中的東方未央,驚奇道:“姑娘醒了?”
酒娘將背篼背去廚房,喜子走上去扶住她,“姑娘傷勢嚴重不應該在外面來吹這涼風的。”
醫者仁心,總是捕捉到一點對病中人不好的一點都是要再三提醒。
東方未央淒涼一笑,“我反正都是廢人一個了。”
喜子倒是一陣心悸,慢慢安慰道:“姑娘何須如此消沉?靈力總會慢慢回來的?”
東方未央震驚
住了,“我失去了靈力?”
喜子知道自己一時失語,爭着解釋:“你只是···我的意思是···姑娘啊,你傷及根基這是處理得好的,假以時日而已!”
東方未央慢慢重複她的話,“假以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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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水、豐域天和鬼璽都在危難中?你告訴我假以時日?我能等得及?我的朋友家人呢?他們那裡能等我這麼久?”
喜子見過太多修煉者都是這幅樣子,在得知自己失去靈力的那一刻都是這樣,無法接受,其實要他們自己放下名望和身份都是小事。關鍵是強者往往身後帶着一羣人,因爲那些人在等着,所以他們不能輸。
但是這樣的事情又是不能避免的,人生經歷一次就已經不容易。
“姑娘恕我直言,能否否極泰來,都掌握在你手上!”
東方未央聽着這四個字在耳邊一遍遍響,“否極泰來”
酒娘這時候從屋子裡出來,掀開珠簾,“姑娘你的朋友醒了!”
喜子看向東方未央,背對着陽光,肌膚晶瑩剔透,一雙眸子閃着比星夜還亮的眼睛,不知道爲什麼她第一眼就覺得她是個招人喜愛的姑娘,於是願意幫助她。
東方未央仔細想想,可以說是深思熟慮一番後,“敢問您的大名?”
“你叫我喜子好了!”
酒娘跑過來自我介紹,“我叫酒娘!”對着她招手。
東方未央斂出一個笑容,“兩位修煉得道,實在是不易。”
妖族是最不容易成人的,鬼族是墮落成的鬼。
喜子和酒娘相視一笑,常人知道是妖族都想着在她們身上刮一點能夠用得上的,而東方未央只是委婉說出自己的欽佩。
其實越是異族越不希望人們在意她們原來的身份,東方未央跟着兩貓妖進去,最裡面的一間房間裡,沉睡着豐域天。
他似從混沌中醒來,看到東方未央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的靈力失了?”
這是東方未央最不想聽到的話,平日裡的他從來不做這種無助、彷徨的表情,他好像是永遠奔在前方爲身後的人保駕護航。
可是這一次所有人都沒有人忍住,東方未央再一次覺得自己的靈力實在過於渺小,她輕聲道,“豐域天你還有我呢!”
豐域天聽完內心的喧囂、沉悶、憤怒都化爲烏有隻剩下面對現實時一點點頓悟,“我們還能再重來?”
東方毫不猶豫地回答道:“能!肯定能。”
她走兩步到他的牀榻前,將她的手包裹住他的,“這一次我們一定能否極泰來。”
剛剛喜子說的話中她深深記住了這幾個字,強者不需要退縮。
豐域天問:“需要多久?”
喜子和酒娘站在門口不知道怎麼回答,相互對視一眼,“你們的傷勢過於嚴重···這會兒估計”
這接下來沒有說得話已經說明一切,“好”
這沒由來的好字讓所有人都怔住了,豐域天站起來,“有勞二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