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釋搖了搖頭,“應該是控魂人的先輩做的,滅魂塔的主要功能是鎮守這個光陰漩渦,威力很大,沒有幾代人的努力很難做到這個程度。”
捱過一箭的最有發言權,能讓吉羽穿空和法則神蓮破防,真是牛逼到家了。
“問題是爲什麼控魂人不統治這個小天地?而且他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繆琪笑道:“不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可惜老祖要閉關了,不宜打擾,不然可以問問他。”
“兩個婆婆呢?也一起閉關嗎?”
“他們一起閉關,時間不知道,你憋問了。”
已釋笑笑不說話,繆家三大守護神一起閉關,正是繆家最脆弱的時候。如果現在殺上繆家,憑自己就能鬧他一個天翻地覆。看在繆琪面上,這一次他們不發難就不動手。
繆琪問道:“這個漩渦怎麼辦?”
“涼拌啊!能怎麼辦?封起來,或者在這個小世界裡建一座城,有時間就來探探險散散心,說不定能撿到些什麼。”
“那好吧!建一座陣擋住門口,這邊用陣紋封閉,那邊你真的要建城?烏漆麻黑陰風嗖嗖很恐怖的好麼?”
“先堵起來吧!煉化大業不能半途而廢。”
……
於是煉化天空之城用了十二天。
進階翱翔境,煉化了天空之城,有一個東西已釋好奇很久了,那就是誅仙王留下的戒指,封印的內層裡讓他心悸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以前不是不敢開,外層打開過,金票都大把花了,給蒙衛的金票就是來自戒指外層,裡層讓已釋有心悸的感覺,自己年紀太小境界太低,中了招沒地方哭訴,所以一直都沒打開過裡層。
現在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他覺得可以試試了。
做足了保護措施,打開了戒指,到底是高階法器,裡層東西雖多卻並井井有條,分幾個區,區域間設有隔斷,可以自由控制區域的添加刪減、放大縮小,整體擴展後可以看到到,書籍、金屬、符籙、卷軸……還有個瓶子,標註了文字,生機泉水,能恢復傷勢,可惜已經空了。
誅仙王都傷到可以申請水滴籌的地步,這東西還有就奇怪了。
還有大堆第一界金票,仔細瞧了瞧,難道是斬仙軍的經費?
讓自己心悸的東西是一枚天雷符,雷光閃爍,看起來很不穩定,旁邊有註釋,不可移動,如果碰到飛天境以下的對手,無法戰勝時使用,可絕路逢生。
他孃的,早知道在仙天城就用上了。
已釋看了戒指裡面的東西,說:“你說誅仙王會不會還活着?”
“有可能!誅仙王來自天外,誰也不知道他還有什麼樣的底牌。”繆琪想起了誅仙小鉞絕地反擊打懵自己的經歷。
“我只是有點奇怪,這個戒指裡的東西我好像都用得上,像特意留給我的一樣。”
書籍裡有一本名爲《奇觀》的書,記錄了一些奇聞異事,裡面有麻化謄的寒冰冥焰,也有和這種鬼火屬性相剋的火靈玄霜,冰屬性,極致高溫,溫度超越極限後物極必反的產物,岩漿中誕生,能以極限高溫摧毀一切,據說具有靈性,傳聞出現的地點是一座火山之下,在斬仙軍的地盤。
火靈玄霜的特性不像寒冰冥焰那樣燃燒由點擴散,而是漫天飛霜,大範圍覆蓋。
地點在斬仙軍啊?繆琪和誅仙小鉞決戰時輸了個底兒掉,自己耍賴帶走了繆琪,誅仙小鉞只怕恨得牙癢癢,自己跑去斬仙軍的地盤,讓誅仙小鉞知道了,不死也要脫層皮……
昇仙臺,雲婆婆伸手在空間一抹,出現一段影像,正是已釋奪取天空之城的過程。看來送給已釋的星空天地,還有記錄和遙控的功能。
雪婆婆說道:"此子似有大氣運,又似有大劫難。目前時光卷適配程度爲中等,已經可以排除臨時宿主的可能性。
但要進一步契合,需要飛昇境以後,第一界不具備條件,是一個難關。有可能半途夭亡,化作適配印記。如果更進一步,就能達到勉強可用的標準。"
這時裡間傳來一個悅耳的男中音,說道:"那就拭目以待,如果不行,不知又要等待多少年時光。因果已在律動,我有預感,上界又有靈體來臨,我們需要儘快完善攝魂術,以免像上一次那樣狼狽。"
雲婆婆說道:"我等全部閉關,只怕兩家族長就會抹殺這個孩子,他們心心念唸的,是他們的升遷計劃。"
裡間的聲音沉默了一下,說道:"每一個時光卷的適配者,都必須穿越無數維度。如果這麼點麻煩都不能擺平,他也無法走將來的路,還是順其自然的好,這麼多年來,介入時光卷的虧還沒吃夠嗎?就這樣了,我們開始吧!"
雲婆婆和雪婆婆走進裡間,厚重的石門緩緩關閉,再也聽不到裡面任何聲音。
斬仙軍總部,高聳的山峰宛如一支支天庭掉落的巨劍,奇峰聳立,高入雲霄,河裡流淌的水冰涼刺骨,平靜得看不出是在流動,每一片樹葉都蒼翠欲滴,鏡子般的折射着自然光,一切都顯得絢爛而極致,像是塵世外的國度,離奇而且夢幻。
如果繆琪看到,就知道這裡有大能加持,她自幼長大的昇仙臺就是如此,一切生命都更加純粹,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加上了祥和的濾鏡。
張曉走到林強盛的木屋前,問道:“想不想知道你那半個徒弟怎麼樣了?”
林強盛笑笑:“你說已釋啊?他現在怎樣了?”
張曉說:“咸陽城傳來的最新情報顯示,他擊退獸潮之後,拿下龍龜島和天空之城,還粉碎了一場針對他的必殺之局,開起了一間叫“劉爺燒酒鋪”的連鎖店,專做酒色生意,已經遍佈第一界,在修行界,他現在名聲遠揚,美人在懷,風光無限。”
“哦!看樣子他不會回去了。”
“能回去應該會回去吧,父母在那邊以爲他沒了,能回去看看父母也是好的。”
“你不是問過小鉞了嗎!很難,就是繆家老祖,也不敢輕易放人回去。”
“唉!不知我姑姑他們怎樣了。”
“沒有他們的消息,你每天唸叨一百遍也沒用啊!”
“沒用也要念念,說不定能感動神靈。”
“如果神靈不幹呢?那麼久都沒消息說明神靈不感興趣啊!”
“那我就見神殺神,見鬼殺鬼,鬼神除盡隨遇而安,隨遇而安就再也不想回家的事。”
對修行者而言,所有滿足心中執念爲最終目的修煉,就是標準的邪魔外道。就是像張曉這般求助神靈,神靈愛莫能助時心生怨念,求而不得,拔刀相向。
就像沒錢去異地探望戀人,卻遷怒不肯免費送你過去的網約車司機。
把心願寄託給神鬼,孔丘有一句話說得入骨三分:“未知生,焉知死,未能事人,焉能事鬼。”道盡天下神鬼的本質。
子不語怪力亂神爲君子道,求神要許願,願望達成要兌現,不管是神還是鬼,基本法都要遵守。求人的不能要求別人無條件幫助自己,收了錢的要是不給別人把事辦成,早晚被人打死,千古流傳的因果,都是一環套一環。
林強盛理解張曉,心繫故土,有家不能回,離愁和故鄉於人心田脈絡如流水與河牀,離愁是水,世事千變流淌,故鄉是那河牀,時間一久,離愁氾濫,
當自身成長,有了足夠的資源,願望便成大江大河水深無言的萬里浩蕩,直至最終可以如那蛟龍走江入海,迴歸兒時的夢鄉。
林強盛默然,這個在第二界,於生死之間摸爬滾打的漢子,對第二界傾注了大半生的時光,更多牽絆和難捨。
他不是沒有鄉愁,只是不願像張曉那樣說出來而已。離鄉不是我的選擇,歸去同樣纔是我的追求,第二界是我的家,是我理所當然的百年安息之地,是我的靈魂皈依之所……
之所以來到這裡,是因爲我愛那一片土地,我之所以要離開這裡,也是因爲我愛那一片土地。
既然來去都是因爲愛,那麼,就沒有不回去的理由,跟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比起來,第二界纔是血脈相連的歸宿。
也許偏執了一點,但選擇不能苟且,一位遊子的心,應當回到故土葉落歸根。
在我們出生成長的世界之外,無論何事,都是身外事,不會以我們的意志爲轉移,可是思鄉之人的本心,永遠魂牽夢縈,咫尺天涯,隨時隨地磨礪思鄉的靈魂。
人心包羅萬象,能夠比天地更高遠,尤其是練氣士,更希望心思所及,超能所至,身心性命皆自由,再無束縛,故鄉,如帶石圈的老井,收藏着澄澈的初心,如通透的夜光杯,裝載怒放的命魂。
要不然我們修行有什麼用?
一個人有了理想,往往需要離鄉,去異鄉撿一把柴火,回去照亮家鄉。
不管是歷盡艱辛達成了夢想或者是歷經八十一難也無法達成夢想,冷暖自知,飄零中的慰籍,就是可以在夢中思鄉。
無時無刻不想回到那魂牽夢縈的土地。
人生走過了路過了,就是真的過去了嗎?不是家鄉故鄉不想歸,想歸,歸不得也!
難道真如斬仙軍的練氣士所言,修行不是爲了思鄉,是爲了窺得天道。天道在手,星空我有,突破飛天境,宇宙任我遊。
只是天道何須去窺視?日月無人點亮,明暗分明,星辰無人排列,秩序井然,四季無人干預,周而復始,野外禽獸無人馴養,生生不息,風無人推而自動,水無人引而自流,草木無人播種而歲歲榮枯,人居萬物之巔而生老病死,天道擡頭可見,低頭也可見,何用偷窺?
以偷窺之心來修道,何敢妄自稱爲練氣士?
修得大能力,就有大煩惱,斬仙軍有人來找過張曉,希望她去實驗用靈器放大她的能力,應用於戰略目標。
張曉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