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不會說話。”
陶知厭惡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蛇魔,眼中的狠辣和嗜血還沒有褪去。
一甩衣袍,剛要走人,卻聽到後面的草叢裡有嘶嘶的聲音。
陶知警覺的喊道:“誰?”
大胡和大個聽到了看到了剛纔的那一幕,嚇得張大着嘴巴,竟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這個郡縣老頭實在是太厲害了,看着無害,卻是最有害的,一個沒留神,推倒山崖邊上了,石子滑落的嘶嘶聲,引來了郡縣老頭的注意。
陶知一躍而起,伸手就從叢木草叢裡揪出了大胡和大個。
“是你們?”
嗜血和狠辣此刻都不足以形容陶知的面部表情。
“我們什麼也沒看到•••••”
“我們什麼也沒有聽到•••••”
大胡和大個嚇地兩腿哆嗦,先前在客棧的傲然之氣統統沒有了,只有害怕。
“爲什麼來後山?”
陶知陰狠的瞥了一眼大胡和大個,怒呵道。如果是沈莫伊和易冰寒也發現了什麼的話,那麼這兩個人是絕對不能留的。
他十六年來的苦心和僞裝,不能毀於他們之手。
“我們是來抓巨蟒的。”
大胡和大個顫抖着聲音說道。他們確實是來抓巨蟒的,沒想到會發現這個天大的秘密。
“想逞英雄?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聲音冰冷不帶一點溫度,像是嗜血的魔鬼一般,眼睛掃視過的地方,都帶着強烈的殺意,這樣的目光,讓人膽寒。
“我•••••我們•••••”
還沒有等到話說完,陶知的兩隻大手已經掐在了大胡和大個的脖子上,一個用力,只聽咔一聲,大胡大個的脖子當場被拗斷,兩人還睜着大眼,倒在地上了,這分明是死不瞑目。
“我說過只有死人不會說話!”
陶知狠狠的看了一眼這兩句屍體,然後一腳踢上去,竟是滾落懸崖了。
毀屍滅跡!
陶知仰天大笑兩聲。
月色依舊是那麼美,但是這裡的夜始終是靜的詭異的。
也許是呆了幾天,習慣了這裡的陰森恐怖,沈莫伊倒是不覺得那麼害怕和詭異了。
望着如盤的月,沈莫伊的思緒開始飄向遠方,那裡有它最思念的人,他對她視如自己的生命,而她又何嘗不是呢?
一個女人,歷盡艱險,冒着生命危險,只爲求得救她心愛的男人的一命,這樣的愛是怎麼樣的至深纔會讓彼此置自己的生死於度外。
算起來了,她出來已經第七天了,不知道辰現在怎麼樣了?逐風逐雲能夠將他照顧好嗎?
一想到這,沈莫伊的心裡竟是莫名的一驚,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的一樣,她嘆了一口氣,也許是自己太擔心辰了,想多了。
又想到那個冰冷清塵的易水寒,嗯,是應該感謝他纔是,雖然脾氣古怪,但是卻是幫了她,幫了辰呢。
不知道爲什麼,一想到易水寒,沈莫伊就不由的想到了易冰寒,都是易性,而且還都帶個寒字,性格都清冷傲氣,還古怪,還真像是兄弟呢?
要不是這容貌上大相徑庭,還真讓人有這樣的錯覺的呢。
沈莫伊想的太投入了,絲毫沒有感覺到身後易冰寒站了好久,只是靜靜的看着沈莫伊千華的背影,陰沉着臉,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似的。
陰風吹起,吹倒身上,感覺涼颼颼的。
沈莫伊身子抖擻一下,轉身欲要進屋睡覺,正好對上了易冰寒深沉的目光,碧色的雙眸在月色的映襯下,透出誘人的光亮,猶如一深潭中熠熠生輝的碧色夜明珠,耀眼奪目,好看之極。
如果說南周辰是似仙似魔的妖豔,易水寒是清豔絕塵,畢雲霄是清逸絕美,那麼易冰寒就是清塵妖魅的那種。
四個人各有千秋,還真是不分上下呢。
沈莫伊一時竟看呆了,忘了這廝這一整天是怎麼跟她鬧脾氣的了,真是弄的她莫名其妙。
只見易冰寒目光深沉的緊緊的盯着沈莫伊,臉上還有一種不愉悅的色彩。
沈莫伊似乎想起了,這廝胡鬧的脾氣,放在易冰寒身上的目光唰的一下收回,擡腳走人。
“莫伊,你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這一叫沈莫伊愣胡住了,這是自從他們認識以來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且還這叫的這麼親暱,搞個毛?
沈莫伊一時間還接受不了,不過看着他的樣子,似乎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呢。
頓下腳步,轉頭看向易冰寒,“說吧,什麼事?”
易冰寒直直的看着沈莫伊,抿着嘴脣,好像是要說什麼呢,但是卻不好意思開口似的,然後低下頭,不說話。
我了個去,不是有話要說嘛,怎麼不開口啊?
“有什麼不好意說的,你說吧。”
沈莫伊看着易冰寒這廝是真的有話要說,似乎不好意思開口呢,心裡急啊。
平時挺威風,挺爺們的,說句話像個小女人,還什麼北周的太子呢?
沈莫伊突然想到了,這個紅毛還有個這麼牛叉閃閃的身份,還真沒看出來呢。
“我••••我們聊聊天好嗎?”
在心裡掙扎了好久,似乎做了重大的決定,易冰寒擡起頭,目光閃爍的看着沈莫伊,不知不覺臉上悄悄爬上了一抹紅暈。
沈莫伊狂暈,不就是想要和女生聊天嗎?用得着害臊到這個樣子嗎?
真是枉做爺們了。
不過這話沈莫伊只是在心裡想想,哪敢說出來了啊。
沈莫伊看的出來,這廝是太封閉了,恐怕很少跟人談心吧應該是孤寂封閉到心裡有問題了,突然,沈莫伊竟是覺得易冰寒這廝挺可憐的。
易冰寒看着沈莫伊一直在看他,而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心裡顫顫的害怕,他害怕聽到否定的答案。
要知道他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纔開口的,用這樣低聲下氣甚至帶着哀求的語氣求別人和他堂堂的北周太子聊天。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之極。
難道是因爲白天的事?生氣了?
沈莫伊半晌沒有回答他,他就在心裡胡亂猜測道。
“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對!”
莫伊還在想着關於這廝得心裡問題,易冰寒突然開口。
沈莫伊睜大了眼睛,長大了嘴巴,她沒聽錯吧,這個一向孤高自傲,清冷的北周太子,再向她道歉?
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嘴角勾溝,笑道:“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還沒有這麼小氣!”
沈莫伊的話音剛落,易冰寒就有點小受傷加小失望,其實他心裡很矛盾,很想讓沈莫伊因爲今天他的態度而生氣,也許這樣才能證明其實她是關注他的,在乎他的。
不知道從哪裡看過,如果一個人想要讓另一個關注自己,那麼就要吸引她的注意,比如疏遠距離,生氣等等。
“哦。那就好!”
聲音低沉,幾乎聽不到說的什麼。
“你就是要和我說這些?”
沈莫伊好奇的看着易冰寒,手在他面前比劃着。
“當然不是。”
沈莫伊點點頭,表示願聞其詳。
看來一時半會是回不去了,乾脆坐在石凳上,歇着吧。
“你說。”
沈莫伊坐下之後,轉過臉來,示意易冰寒也坐下。
易冰寒像個嬌羞的孩子,臉上的紅暈還清晰的掛在那裡,輕挪着步子走到沈莫伊的旁邊坐下。
原來這個易冰寒還有這麼一面,沈莫伊想要笑,強忍住了。
她知道這樣的人,表面上看似堅強,其實心裡是最脆弱的,也許不經意的一句話就摧毀了他想要賣出的第一步,將自己再封閉起來。
“我們是朋友嗎?”
開門見山就問這樣的問題?
沈莫伊輕笑一聲:“當然是。”
如果開始她還對這個人有很深的防備之心的話,那麼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確實是把他當做朋友了呢。
而且他們還要一起出西域雪山,共同面對危險,至於拿到雪蓮之後,他們的爭奪,那只是後話了。
“哦,目前還是朋友。”
一想到要奪雪蓮,沈莫伊突然轉口說道,她不是一個喜歡說謊話的人,如果是朋友,那就不會有爭奪一說,但是,她斷然不會將雪蓮拱手相讓,因爲那是辰的命,所以這個易冰寒千萬別想打着情親的牌子,來讓她將雪蓮拱手相讓。
目前還是朋友?這是什麼意思?
易冰寒唰的擡眼看向沈莫伊,眼中是冷,是冰冷刺骨。
“哦。我的意思是說我不會把千年雪蓮拱手相讓的,它對我很重要,所以•••••”
“我想好了,不會和你爭奪雪蓮的。反正它對我來說也不是很重要。”
易冰寒想到,陶米的那番話之後,就已經下定決心不要雪蓮了。
陶米,說男人是來保護心愛的女人的。
那是他就想要做沈莫伊的護航人,一直保護着這個女人。
沈莫伊唰的睜大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說的是真的。”
易冰寒又鄭重的重複了一遍,表示他的決心。
“但是,我也不會一個人獨吞的。奪得雪蓮的路很艱辛,甚至還有可能會搭上性命,所以,你們的付出是應該有回報的。我只要晶心,雪蓮給你!”
沈莫伊點點頭,她果然沒有看錯,易冰寒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而對於朋友沈莫伊當然是很大方的,如果不是因爲辰需要雪蓮救命,她毫不猶豫的把所有都給易冰寒,不爲別的,只因他們是朋友。
“對了,你知道我爲什麼生氣嗎?”
對於沈莫伊的決定,易冰寒從沒有感覺過像此刻溫暖過,人都是有私慾的,而眼前這個女子,居然能夠把好的東西,於朋友分享,真是難得。
他似乎想起來了今天談話的目的,所以轉開話題問道。
沈莫伊瞥了他一眼,這傢伙看來是真的心裡有問題,她怎麼會知道?
沈莫伊搖搖頭。
“嗯,莫伊,你知道嗎?以前我很少和人說話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喜歡和你說話,而且很喜歡。”
“真的嗎?那你以後可以天天和我說話。”
沈莫伊看着這樣的易冰寒,心裡有點不是滋味,果然孤僻寂寞到心裡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