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漆黑的深夜中急速地行駛着,陳秋陽在前面趕車,幕漣漪則是一直坐在馬車內,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深夜趕路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還是在深夜之中,不過所幸的是,陳秋陽在馬車的四周撒上了驅蟲的藥粉,所以一路上還算安全。
接近凌晨的時候,馬車終於到了趙縣的城門口。
幕漣漪下了馬車後,看了眼趙縣的城門,然後對着陳秋陽說,“謝謝,現在你可以走了。”
陳秋陽摸摸下巴,揚着嘴角道:“怎麼,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嗎?沒準我還能給你幫忙。”
“不用,謝謝!”幕漣漪說完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人已經跟着進了城門。
幕漣漪慢慢地走在街道上,這時候時間還早,街上的人並不是非常多。
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似乎格格不入。
她其實不懂爲什麼自己最後還是來了,只是因爲她不想讓球球失望,他還不懂的什麼是死亡,但是幕漣漪知道,他像要跟以前一樣健康的活着。
就只爲他這個唯一的願望,那麼她就該來這一次,儘管希望是那麼的渺茫。
幕漣漪其實並不想去面對這個事實,她始終無法相信,軒轅恆會真的想要球球的命,這之前的種種難道只是在做戲嗎?
人有時候果然是比任何一個謎團都要難解的啊!
幕漣漪有些漫無目的的走着,她並不知道軒轅恆具體在哪裡,甚至她在逃避,她不想承認,其實她現在並不知道要怎麼樣面對他。
只是她似乎考慮的太多,根本不需要她去找人,人家就已經走上了。
當幾個普通人打扮的侍衛走到她面前時,她都來不及驚訝。
“主子正在等您的,請隨屬下們走一趟吧!”
於是對方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直接將人個帶走了。
帶走幕漣漪的人直接將人帶到了不遠處的一處大宅。
此處宅子原本是趙縣的首富的宅子,只是就在三日前,這宅子易主了。
具體不知道是誰,但是趙縣內的百姓卻知道,這爲爺肯定是個有錢的主,不然哪裡能眼都不眨巴下就將人家宅子給買了,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不過大家驚訝歸驚訝,也就關注一時,過後也就懶得去搭理了,畢竟人家有錢,那是人家的事情。
幕漣漪被侍衛們帶走之後,就直接被帶進了這處宅子裡。
她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就已經被關進了一處廂房。
“皇上,我要見皇上。”
她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只是對方似乎當她是透明的,也不管她說的話,直接將人一推,門一鎖,就走了。
“喂,我說的話,你們聽見了沒有啊,軒轅恆,你給我滾出來,我有話給你說啊!”
幕漣漪不斷地敲打着門,扯着喉嚨的喊着,只是不管她怎麼叫,都沒有人來應她一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只能無力地縮在了門邊上。
幕漣漪縮在門邊,久到她手腳都要僵硬了,終於門外傳來了聲音。
她擡
頭的時候,視線剛好撞進軒轅恆深沉的眸光中。
此時的軒轅恆身上再沒有往日那濃濃的情意,只見他雙脣緊抿着,眸光微微透着冷意。
幕漣漪突然間有種錯覺,這纔是真正的軒轅恆吧!
他們似乎也不過幾天不見,但是感覺上已經隔着幾個春秋,陌生的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軒轅恆沒有開口,只是拿着冰冷的眸光看着她。
幕漣漪心裡有些微微的顫動,到了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你倒是還有膽量回來?”軒轅恆輕聲說着,聲音裡有着濃濃的嘲諷。
“軒轅恆,軒轅恆——”幕漣漪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想着上前去牽他的手,只是蹲坐了是太久之後,她的腳在就麻掉。
猛然站起來,根本就沒有辦法走太遠,於是她整個人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膝蓋處那清晰的痛楚,讓她忍不住倒吸了好幾口涼氣。
她就倒在軒轅恆的面前,可他只是站着,並沒有打算要去扶她的意思。
幕漣漪緊閉着眼睛,等着腳上那一波痛楚過後,她伸出手拉住了軒轅恆的月白色長賞的衣襬。
“軒轅恆,我求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球球的爹是誰?我求你告訴我可以嗎?”
幕漣漪話剛說完,明顯的感覺地到軒轅恆整個人都僵了下。
隨後他底下頭看着幕漣漪,臉上有些憤怒,“你現在問這個是要幹什麼呢?怎麼,韓子墨還不能滿足你,你還要再找個男人嗎?”
幕漣漪有些震驚地看着軒轅恆,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麼認爲。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只是想知道他是誰而已,這對於你來說不難吧,畢竟當初那個人還是你安排給我的,不是嗎?”
她知道自己不該激怒他現在,但是她總是會控制不住。
真的是軒轅恆的話太可惡了,想當初如果不是他想侮辱於她,根本就不會有現在這些事情。
她也根本不想再見到那個男人,但是現在要想救球球,就必須要找到她。
幕漣漪不能把這些事情告訴軒轅恆,到底球球的毒是不是他下的還不知道。
她告訴自己林蓉兒的話不能相信,但是最近發生太多的事情,她已經分不清到底孰真孰假了。
軒轅恆顯然沒有想到幕漣漪會這樣回他,先是一愣,然後臉色越加的難看,他緊緊地握着雙拳,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幕漣漪有些後悔,她似乎把事情弄的越來越糟糕。
“軒轅恆,算我求你,只要你告訴我那個人,我便答應你所有的要求,你要我做什麼,那我便做什麼,可以嗎?”
“哈哈,你是不是太高估了點,你說你還能剩下什麼呢?是你的身體,還是你的承諾呢?在我看來,不管是你的人,還是你的話,都不值得相信。
我就是太相信你了,可是到最後我才明白,你不過是在敷衍我,一直都是,之前你不是也答應我說會一直留在我的身邊嗎?你不是說不會跟着韓子墨走的嗎?
結果呢?謊話說一遍就夠了,你覺得同樣的話,我還能再信你一次嗎
?你真的當我是傻的嗎?”
面對軒轅恆的控訴,幕漣漪心裡的憤怒也跟着來了,“軒轅恆,你不傻,是我傻,傻到差點將自己的性命都要跟着搭進去了,你說我爲什麼要跟他走,難道我不走,等着你來結束我的性命嗎?
軒轅恆,我告訴你,命是我的,是死是活,我自己決定,你無權來干涉。”
幕漣漪從來不是一個軟弱的主,所在憤怒的時候,這聲音自然是一點沒有控制。
軒轅恆看着她,臉上有着震驚與不解,他瞪着她,胸口不斷地起伏着,似乎被幕漣漪的話給激到了,他還正準備開口,外面就傳來了陳福的聲音,“皇上,奴才有緊急情況要稟報。”
於是軒轅恆不得不甩袖子出去了,只是幕漣漪依然不能出去
自從軒轅恆出去之後,過了很久,都沒有看到他再出現,幕漣漪看着窗外,這都快下午了,如果平時,時間過的再快,她都不會感覺怎麼樣。
但是現在,她卻有種心急如焚的感覺,球球在等着她回去,她一定要讓他健康的活過來。
於是她再也呆不下去,直接上前將門打開,只是這步子都還沒有邁開,就被人攔住了。
“娘娘,請您回去。”
門口的侍衛是這麼說的,幕漣漪懶得理他們,直接往前走,但是侍衛根本不讓她上前。
“娘娘,皇上吩咐過,您不能離開房間一步。”
“我要見他,你讓他來,你們去啊!”
於是幕漣漪在門口大鬧了一場,結果還是出不去,又被侍衛們推回了房間。
“放我出去啊,你們這些人,軒轅恆——”
幕漣漪真想破口大罵,軒轅恆,憑什麼要關着她。
“這個時候,我想你會需要我。”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嚇得幕漣漪馬上轉身,只見陳秋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凳子上悠閒地喝着茶,臉上是欠揍的表情。
這時候,在院子的另一邊,一個人影走窗邊飛速的消失,而身後軒轅恆則是一臉震驚地跌坐在椅子上。
“皇上,皇上——”陳福扶着他,想安慰說什麼,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軒轅恆抓着椅子兩邊的扶手,漆黑的眸光似乎失去了焦點,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前方。
許久之後,他才艱難的說了句,“那日在大殿上的人是我,居然是我自己——”
他囔囔着,然後將目光轉向了陳福,“你爲什麼從來不告訴,球球,他其實是我的孩子。”
軒轅恆說着,臉上有着震驚,有着沉痛,更有種知道太遲的悔恨。
面對軒轅恆的質問,陳福也是很無奈,“當日奴才也不知道爲什麼,一直精神不濟,什麼時候回了自己的院子都不知道,等奴才醒來,柳妃娘娘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奴才也真的是想不到,那人將你迷住,讓皇上您對柳妃娘娘做出了那種事情啊!還讓娘娘一直誤會着您——”
軒轅恆沒有再說話,只是茫然地坐着。
這時,緊閉着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
軒轅恆回頭,吃驚地看着門口處同樣一臉愕然的幕漣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