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座，這個案子要繼續查。”
楚凌雲輕輕點頭，日諜是死了，但被他們策反的內奸並不會和日本人失去聯繫。
他們的總部肯定有備案。
日本人進攻武漢在即，這樣的內奸他們會想辦法重新聯繫，若是把朱乃明當成那名內奸，放走了真正背叛的人，那絕對是極其重大的失誤。
這種錯誤，楚凌雲不會去犯。
不管有沒有這個人，他必然要追查到底。
“好，那就繼續查，查出真相爲止。”
處座贊同道，楚凌雲說的可能性很高，他也審問過不少的人，朱乃明不像是說謊。
朱乃明是軍人，做過的事會說，比如他認識俞有福，知道俞有福的日本人身份，但沒做過的事，無論怎麼刑罰，他都不會承認。
他寧可死，也不認漢奸的身份。
後來俞有福找到他，有個活給他，問他敢不敢幹。
楚凌雲沒把人全部撤回來，他們的人依然再搜索。
“不，不知道，我沒犯事。”
“我真沒犯事，我就是聽東家的話，怕有人對他起歹心啊。”
同時讓謝子齊對自己的能力有了嚴重的懷疑。
楚原領命，拿走三個人的資料，他手頭人手不足，三個人對他來說不少，需要一個個去詳細調查。
“想走也不是現在，現在走就是逃兵，幫楚凌雲把內奸找出來再說。”
這個案子楚凌雲主導，情報科和行動科都要協助，同樣在他的責任範圍之內。
結果他們全部下班回家，楚凌雲沒怪他們，中午給自己也行。
許義讓謝子齊先在沙發那坐下，自己整理好文件後出來。
這點就很難得，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短時間內爬到這麼高的位置。
兩人的口供能對的上，這樣也能解釋爲什麼俞有福跑了那麼多趟書店。
將調查範圍，縮小到師級和旅級，則減少了很多的排查工作。
他不知道地道的存在，剛接手棺材鋪的時候，有段時間他沒在，俞有福派他出城尋找做棺材的地方，讓他找十幾家，一家家的對比。
處座皺了皺眉，立刻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
謝子齊是負責行動的人，他肯定有責任。
他對俞有福很感激，就一直守着棺材鋪，經常去看。
根據技術科的檢驗，兩雙鞋上的黏土沾上的時間，最早的是四天前，也就是說四天前俞有福去了江邊，另一雙鞋則是七天前。
楚凌雲打開文件袋，仔細查看化驗結果。
以後整個情報科別想超越楚凌雲，除非他也找到個像楚凌雲這樣的妖孽。
謝子齊嘆道，許義則輕輕點頭：“能預料到，日諜狡猾奸詐，不會讓尚大武知道太多的東西。”
他剛說完，許義便明白了這麼回事。
老人穿的並不好，手上滿是老繭，顯得很是蒼老。
楚凌雲的能力他非常清楚，可沒想到，這次人家就聽個彙報，便猜測出有問題，他直到人跑了都沒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誤。
間隔只有三天，他最低去了兩次江邊？
會是見那名真正的內奸嗎？
這個可能性很大，但不知道他具體去了哪，見了誰，光靠猜測沒一點用。
“你的東家是誰？”
他的嫡系都在戰情組，如今戰情組在上海，身邊最可靠的只有楚原。
“此案確實有不少的疑點，另外我讓技術科化驗的東西，他們到現在還沒有出結果。”
“許科長，這些人都有嫌疑，麻煩你們情報科秘密進行調查，要他們所有的詳細情況，最好有他們的出行記錄。”
他發現後立刻給俞有福打了電話，俞有福電話裡讓他找個地方先躲幾天，立刻就走，等他處理好之後再回來。
“別以爲我什麼都不懂來糊弄我，馬上給我結果，晚了你去特訓班，跟着餘副主任學化學去吧。”
這裡面還沒包括政界的人，要說政界最大的頭頭，非老頭子莫屬，同樣有過日本留學經歷。
朱乃明是俞有亮想要策反的人，還沒有成功。
生活不如意，別指望他會顯年輕。
根據碼頭的人說，俞有福去的時候從不穿皮鞋，只穿布鞋，在碼頭穿布鞋更舒服。
許義疑惑的問道，謝子齊苦笑一聲：“之前我自以爲是，以爲自己很厲害，現在方知，原來我就是那井底之蛙，可笑，幼稚。”
會演戲的可能性不大，畢竟他一直在這邊生活，沒有接受過任何專業的培訓。
調查的重點，依然是軍中將領的身上。
“什麼？”
等回到房間內，兩人立刻通過地道逃跑，只是沒想到被楚凌雲發現，最終兩人全部被打死。
真被監視的日諜跑了，包括他在內所有人都要被罰。
之後俞有福和俞有亮裝做在院子裡抽菸，他們倆是特工，明白肯定不止兩邊有人盯守，一定還有人暗處看着他們。
他的樣子，和那種明白招了就是死，頑強抵抗的人不同，他的憤怒是裝不出來的，刑罰的越狠，他罵的就越狠。
“鈴鈴鈴。”
“凌雲，來坐。”
剩下的，楚凌雲重點關注旅級和師級的軍官。
兩人配合的很好，許義沒打算放謝子齊離開。
粗略看完一遍後楚凌雲有點頭疼，上到幾個戰區的最高長官，比如何將軍，閻將軍等人。
他可是負責盯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弄丟了，就算許義能放過他，處座也不可能饒了他。
他親自下令，龔文新敢做事怠慢，觸犯了他的底線。
日諜拿他當防火牆，肯定不會讓他知道太多。
謝子齊一去彙報，楚凌雲便發現了其中的漏洞，馬上親自趕往現場，並且準確找到了漏洞所在，及時阻止了俞有福俞有亮的逃跑。
他沒有戰略地圖，不清楚武漢城的佈防，但大致的情況知道一點。
團級也重要，但一個團在戰場上的作用不是太大，真正作戰大部分以師旅爲單位。
俞有福讓他把自己家後面正對着的鋪子盤下來，那裡原本就是棺材鋪，生意不好，老闆轉讓
尚大武就這樣成了棺材鋪的掌櫃。
“謝科長，您客氣了，我先回去，案子還沒結束，這個案子裡面還有很多疑點。”
畢竟年紀大了，吃不了重刑，弄不好就會打死人。
沒給賀年，不是不相信行動科。
黨務調查處竟然也想到了去查武漢周邊，許義馬上啓動黨務調查處的內線，今天終於弄清楚了怎麼回事。
警察抓住了人，謝子齊親自過去，確定是尚大武后立刻給楚凌雲打來了電話。
那幾個最高長官楚凌雲想都沒想，便將他們的資料抽了出去。
既然是江邊，那說明俞有福穿着這兩雙鞋去過江邊。
若沒有楚凌雲，他這次絕對要背個很大的處分。
穿着好鞋子，那衣服不會太差，這麼正式他到底去了哪，見到了什麼人？
幸好這兩天楚凌雲回了武漢，否則這個案子真讓他們去辦，鐵定搞砸。
但他對楚凌雲沒有輕視，明白楚凌雲的厲害以及處座對其的信任。
“那麼多人有日本留學經歷。”
“科長。”
說出來後謝子齊心情好了不少，沒錯，就算想走現在也不行，案子沒破一走了之走算什麼？
鐵定的逃兵。
根據他的交代，朱乃明態度堅決，好幾次見到俞有福便結賬離開，就是不想給對方糾纏他的機會。
他知道歷史，這幾人沒有叛變。
昨天的事他知道，非常的險，若不是楚凌雲及時發現情況不對，果斷出擊，兩名日諜絕對跑了。
鞋上的黏土是在哪裡沾到的？
若不是及時阻止了那兩名日諜，恐怕不會發現有重要的人被他們策反。
回到辦公室，楚凌雲立刻打開地圖。
“子齊，你怎麼了，這可不像你。”
“子齊來了，坐。”
謝子齊突然說道，許義心裡一咯噔，好好的，謝子齊怎麼突然要走？
只有江邊。
“科長，我想調離情報科。”
“是，處座，我先回去了。”
化驗點泥土的成分，需要不了太多的時間，昨天給了他們，要是他們加班加點，今天早上就能拿出結果。
他是戰時情報組的人，這麼叫沒毛病。
哪怕真叛變，現在也不是對付他們的時候，這幾人雖然不是和老頭子一條心，但現在統一抗戰，絕對不能搞內訌。
楚凌雲沒有讓人用刑，他剛纔觀察了，尚大武說的很自然，眼神也沒有飄，不像是說謊。
楚原來到辦公室，別的人以主任稱呼，只有他依然叫組長。
該找楚凌雲幫忙的時候，必須去找。
尚大武一輩子沒有成家，是個窮人光棍，他這樣的人年輕的時候能靠力氣混口飯吃，年老了只能吃一頓是一頓。
楚凌雲級別比他高，從沒有想過擺過架子，可這麼重要的案子，他們竟然給自己拖後腿，這點無法原諒。
“我能力不足，在情報科也做不了多少事，反而容易惹禍，不如起其他科，或者其他分站做個副站長也好。”
對尚大武這樣的人，他們也不敢用重刑。
不斷咒罵軍事情報處是想要屈打成招，他決不妥協。
“先押下去吧。”
謝子齊猛的一拍桌子，尚大武嚇的身子直顫：“不是我要跑，是東家說的，讓我先藏幾天。”
正想着，桌子上的電話響起，楚凌雲立刻走過去抓起話筒。
楚凌雲給了楚原一個名單，數量不多，只有三人，這是楚凌雲懷疑最大的三個人，特意交給楚原去查。
“龔文新，你幹什麼吃的，怎麼到現在沒有化驗結果？”
必須是十足的證據來證明內奸的身份。
楚凌雲起身，來到審訊科，重新提審碼頭的人。
要是放他們出去，戰時內奸提供給日本人重要情報，又或者突然發難，後果不堪設想。
“楚主任，您確實比我強太多了。”
情報科佈置了很多眼線，可以輔助調查，這點是行動科比不上的。
而楚凌雲一聽說他的監視點在樓頂的閣樓，便察覺到情況不對，立刻過去查看，到那之後更是果斷的去了棺材鋪。
“許科長，您言重了，像您說的，都是份內之事。”
謝子齊來到許義辦公室，許義正在忙，不過此時忙的不是日諜案的事，而是簡智方那個案子。
書的情況弄清楚了，俞有福鞋子上的黏土，現在則成了關鍵。
他很聽話，也害怕有人對付他，收拾東西從後門匆匆離開。
俞有福在武漢，又可以排除掉駐紮地離武漢比較遠的一些軍隊，比如南昌等地，數次排除下，楚凌雲手中只剩下了二十多人。
“是，屬下一定竭盡全力，幫助楚凌雲儘早破案。”
“我剛不是說了別和楚凌雲相比，你想多了，別說你我，就是賀老虎，他去的話也會出錯，他還不如你我。”
事後許義也被嚇了一跳，幸好楚凌雲在，謝子齊沒有自大，主動向楚凌雲彙報情況，否則這次整個情報科全部要被罰。
兩名日諜已被驚到，他們隨身帶着毒藥和手槍，讓他們跑掉很難將其找到，不開槍的話，他們會開槍反擊。
這次他倒不是故意拖後腿，而是平時懶散慣了，根本沒有在意。
楚凌雲離開他的辦公室，回到自己那邊，案子還沒結束，很多東西需要仔細查看，他也沒有時間耽誤。
“楚原。”
中到各級將領，數十人曾經到過日本，或者在日本留學。
“好，三天，三天後我給你結果。”
這次俞有福眼見逃不掉，再次自殺，對付這些日諜絕不能有任何馬虎，否則便會功虧一簣。
看來這件事給謝子齊帶來了不少的打擊，以至於他心生退意。
他做的時間久了，很是圓滑。
其他的鞋上，腳底都是普通的塵土，包括其中一雙皮鞋，只有這兩雙皮鞋的腳底發現的是黏土。
這種黏土是因爲水的緣故，而且是經常大力沖刷的水，城內哪怕有河的地方，也沒有這種黏土。
“組長。”
既然朱乃明不是內奸，那真正的內奸會是誰？
案子又回到了原點，不查出這名內奸，威脅依然存在。
見楚凌雲進來，許義立刻起身相迎。
日本留學不代表就會做漢奸，歷史證明，很多去過日本的人抗日決心很大，但他們確實是被容易策反的對象。
由別的人在那就行。
“去吧，楚凌雲那現在很忙，你好好的幫他。”
尚大武被送到了刑訊室，吊起來的時候嚇的渾身直哆嗦。
有楚凌雲是他們的幸運，但也是悲哀。
尚大武是個關鍵人物，是他放跑了俞有福和俞有亮，俞有福能信任他，說不定他能知道點什麼。
“你去查一下這幾個人的生活作風，生活習慣等詳細情況。”
“俞有福？”楚凌雲問道，尚大武急忙點頭。
處座的要求向來嚴格，不管對誰。
“沒問題，什麼時候要結果？”
“越快越好。”
謝子齊突然嘆了口氣，他怎麼就沒想起，俞有福會佈置這樣的警戒？
許義主動問，他忙着簡智方的事，但對日諜的案子卻是極爲關心。
也是，情報科的人都是層層選拔，優中選精，個個都帶着點傲氣，謝子齊又是副科長，這次的事一對比，他比起楚凌雲確實差了很遠。
謝子齊的人第一天也被他發現，第二天他開門之後，例行到樓上觀察，很快察覺到了不對。
楚凌雲笑了笑，許義也跟着笑了起來。
結果昨天有人彙報，他們搜查的過程中遇到了黨務調查處的人，雙方發生了衝突，差點沒打起來。
“子齊，你想多了，這個案子換成我估計也會中招，別和楚凌雲比，他就是個妖孽。”
估計是在那個時間，俞有福偷偷挖了地道。
“太好了，馬上押回處裡來。”
換成是他，就算能想到也不可能這麼快。
謝子齊在金一巷兩邊各佈置了兩人，在哪抽菸聊天，一直呆着。
冤枉了這樣的高級將領，處座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仗着是最早跟隨處座的人，龔文新對處裡的很多新人不感冒，楚凌雲和他並沒什麼交往，兩人平時井水不犯河水。
許義翻了翻名單，發現都是師旅一級，稍稍鬆了口氣。
這次和以往不同，不是他們自己找出的人和線索，是紅黨交給他們的。
龔文新急忙離開，他心裡對楚凌雲確實沒那麼服氣，年紀輕輕升的比他還高。
但至少證明，之前楚凌雲的猜測都是對的，而且楚凌雲做出了最及時，最正確的應對。
“許科長。”
楚凌雲仔細看了地圖，江邊有這樣黏土的地方很多，武漢是沿江的城市，想在這麼多地方找出俞有福去過的地方，基本沒有可能。
許義微笑點頭，謝子齊匆匆離去，等他走後，許義也嘆了口氣。
處座對這位科長可沒一點的客氣，說完啪嗒一聲掛斷了電話。
至於地道，尚大武也給瞭解釋。
問了三個人，楚凌雲便確定，皮鞋上的黏土絕不是在碼頭上沾上的。
若不是楚凌雲這幾天恰巧在，處座讓他們多問問楚凌雲的意見，這個案子真交給了他們情報科，上下都要捱罵。
前世他歷史成績一般，但至少知道，武漢會戰中沒有軍級以上的人倒戈，他這個小蝴蝶的翅膀沒那麼大，不會引來這麼大的歷史改變。
穿着這麼好的鞋，衣服也不會太差，他到江邊做什麼，或者說見了什麼人？
送走楚原，楚凌雲來到許義辦公室，許義畢竟是老牌科長，哪怕他負責案子，也不能一個電話把許義喊到他那交代任務。
他只是被打擊，沒想過做逃兵。
“多謝許科長。”楚凌雲主動道謝。
許義笑着說道，楚凌雲確實厲害，不服不行。
楚凌雲把剩下的名單交給了許義。
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俞有福死了，他和朱乃明有過多次接觸，很容易查到這點，日本人再來純粹是送人頭。
處座對楚凌雲說道，他的確懂一些，龔文新沒有老老實實按他的吩咐抓緊做事，讓他很是不滿。
電話打給的技術科，那邊剛一接電話，處座便直接罵道，接電話的是技術科科長龔文新，聽到處座的聲音嚇了一跳。
許義瞪了瞪眼，他的話讓謝子齊突然笑了，確實，賀年親自去偵辦這個案子，結果比他好不到哪去。
陳樹同樣有能力，可論做人，拍馬都比不上楚凌雲。
這次的事，給謝子齊的打擊很大。
楚凌雲打開處座送來的詳細資料，一份份仔細翻看。
“楚主任，三雙皮鞋上有兩雙鞋底是一種黏土，這種黏土要江邊纔有。”
“這次的案子，您在處座那立下了軍令狀，保證破案，我卻連人都盯不住，繼續留在情報科，只會給您惹麻煩。”
數量依然不少。
楚凌雲審問了朱乃明的警衛員，每次都是他陪同朱乃明在能出去的時候去書店買書。
這二十多人身份特殊，不可能對他們進行監視，也監視不了。
許義說楚凌雲救了他們，並不爲過。
三天時間，調查這麼多人，速度已是不慢。
棺材鋪的生意俞有福不問，不管賺不賺錢，每個月都會給他八塊錢，不過讓他在棺材鋪的時候經常上樓看看，注意點自己家附近有沒有人盯着。
眼看着快到晚上了，結果還沒出來，真以爲他是吃素的菩薩？
不用賀年去找他們的麻煩，楚凌雲一句話就讓他們在處座這落了個不好的印象。
俞有福給他的解釋是，自己賺了很多錢，怕有歹心的人來踩點。
沒多久謝子齊便押着個白髮老人回來。
當初尋找給內奸劉大壯打電話的那名油漆工，是胡組長找出的指紋，以及鑑定的油漆。
王躍民這個殺才，別的本事沒有，運氣是真不錯，淘到了這樣塊閃閃發光的金子。
楚凌雲不會搞的人人自危。
“楚主任，抓到尚大武了。”
他們在軍中，楚凌雲派人去監視，不如說是讓人去送死，在軍中監視軍事主官，傻子也做不出來。
龔文新對楚凌雲笑着說道，跟在他身邊的是胡組長，技術科和楚凌雲打過交道的人不多，胡組長是一個。
但這會還需要他們來送結果，這次事之後，他馬上把龔文新調走。
紅黨把人查到了，他們卻跟丟了人，責任會更重。
之前他一直忙着尋找尚大武，如今找到了人，終於有了休息的時間。
這些人全是重要將領，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馬虎，更不能出錯。
“尚大武，知道爲什麼抓你嗎？”
再晚一步，俞有福就跑了。
“聽說找到尚大武了，怎麼樣，招了嗎？”
許義故意用激將法，被楚凌雲打擊的又不止謝子齊一個人，他反正早已明白，真有重要的案子，臉皮遠沒有破案重要。
不過日諜夠狠，之前楚原跟丟了人，封鎖尋找的時候，日諜便自殺了。
俞有福經常去碼頭出貨，想了下，楚凌雲搖了下頭。
“俞先生。”這次他的回答很順暢。
楚凌雲問道，沒有用刑，尚大武便竹筒倒豆子，全部說了出來。
“這客氣啥，是我的份內之事，凌雲，這次幸好有你在，案子真交到我們情報科的手上，我們所有人都要倒黴，你這次是救了我們啊。”
相對比來說，情報科更專業，在調查情報方面，情報科確實比行動科更有優勢，這點他沒有否認。
楚凌雲輕聲說道，他懷疑密碼本送給另外的內奸，並不完全是因爲朱乃明的表現。
電話裡傳出謝子齊興奮的聲音，尚大武確實在城裡，藏在了貧民窟內，謝子齊發動了不少人找他，有人見過他，貪圖懸賞把他舉報了。
寧丟勿醒的前提是，對方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一旦知道，寧可打死也不能放過。
楚凌雲沒給龔文新好臉色，龔文新是處裡的老人，成立的時候便加入了進來，一直做技術科科長。
這會要是多加一句，火上澆油，龔文新馬上就要收拾東西前往湖南。
可笑的是陳樹竟然還想對付楚凌雲，他沒和楚凌雲一起做過事，根本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對手。
特別是駐紮在江邊的那些部隊。
“是。”
十幾分鍾後，龔文新便帶着人來到楚凌雲辦公室，手中帶着份文件。
“招了，但沒什麼有用的線索。”
他這個樣子讓楚凌雲心中大定，這個人要麼會演戲，要麼就很容易招供。
不是碼頭，這兩雙鞋在俞有福所有的鞋之中是最好的兩雙，一般情況下，去碼頭這種出貨的地方會穿普通的鞋。
早在年前他便認識了俞有福，俞有福送給過他糧食，是他心中的大善人。
“你回辦公室等着，半小時內他們送不到結果，立刻告訴我。”
俞有福去書店的次數太頻繁了，去了那麼多次，俞有福只見到朱乃明八次。
至於更高的級別，楚凌雲不是沒有權限，而是沒必要。
謝子齊送楚凌雲離開刑訊室，注視着楚凌雲離去的背影，最後嘆了口氣，向情報科辦公樓走去。
在案子沒有結束之前，賀年抓來這些和俞有福相關的人，暫時不會放出去，哪怕知道他們冤枉的，這會也要關着他們。
謝子齊首先問道，審訊他很有經驗，明白這次會很容易審訊出結果。
不過謝子齊本身還是有很多優點，他是自己特意選出來的副科長，而不是處座安排。
楚凌雲確實很忙，真正的內奸不是朱乃明，必須繼續調查。
是碼頭嗎？
“我們已經在加班加點了，化驗需要時間。”
再次見到楚凌雲，胡組長也在感嘆，當初那個被破格提拔的新組長，如今成了真正的大人物，科長都不敢得罪。
發現他們出現在院子裡，會以爲他們一直在家。
他自詡是老資格的情報員，經驗豐富，不敢說沒有他破不了的案子，但一般的案子絕對不在話下。
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他怎麼成了你的東家，讓你做過什麼，全部老實交代。”
調查這些人還行，級別再高的話，他也要向上請示，有些人沒有老頭子的允許，絕對不能隨便的調查。
雖說尚大武沒能提供多有利的線索，但證實了這夥日諜確實狡猾。
飯都吃不上了，哪有不敢幹的活。
謝子齊嘆道，處座非常重視這個案子，而且現在他也明白這個案子的重要性。
“楚主任，化驗結果出來了。”
他走的早，楚凌雲和謝子齊並沒有注意到他。
其實還有一點，俞有福並不想讓尚大武看到自己從地道里出來，尚大武要是不聽命令離開，他會殺了尚大武再跑。
黃組長跟蹤的時候，他並沒有在二樓，沒有發現黃組長的存在，而且黃組長在遠處只盯了一會便被喊走了，尚大武沒有發現。
可這樣的人哪是那麼容易找到。
“是，是，不好意思，沒耽誤事就行。”
但這次龔文新如此怠慢，讓楚凌雲很不高興。
陳木土的軍隊部署在長江南岸，白將軍的部隊則在長江北岸，兩岸多以他們的部隊爲主。
楚凌雲的能力大家都很信服，毋庸置疑，可在爲人處世方面，楚凌雲也讓人挑不出毛病，絲毫沒有任何的自傲。
楚凌雲打電話把楚原叫了過來，俞有福去書店的目標是朱乃明，如今朱乃明已被抓，楚原沒必要親自留在書店那盯着了。
“沒犯事你跑什麼，爲什麼躲起來？”
事後楚凌雲還在結案報告中幫他們請了功。
“放這吧。”
日本人要是還想通過書店來和朱乃明聯繫，可以很早的發現。
而且碼頭因爲走的人太多，早就沒有了這種黏土，只有荒涼偏僻點的地方纔有。
“我送您。”
尚大武價值不高，沒問出有用的東西。
尚大武說完再次喊冤，謝子齊則看向楚凌雲。
胡組長一起過來，卻一句話沒說，跟着回去，他和楚凌雲之間的差距已變的很大。
一般的人不會呆那麼久，更不會兩邊都有這樣的人。
龔文新小聲說道，楚凌雲則輕輕點頭：“我知道了，伱先回去吧。”
許義呵呵笑道，如果楚凌雲不在，紅黨送來情報後，他們情報科有很大的希望拿到這個案子。
“我沒和他比，就是覺得自己太沒用。”
最終的結果也沒有出乎意料，陳樹剛出手，就被楚凌雲打了個措手不及。
不僅自身捱揍，還被撤了職務，流放到特訓班當老師去了。
陳樹和楚凌雲，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