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庸回到花橋酒店。
進入李靜芊的房間。
分贓。
你一塊，我一塊。
你一張，我一張。
將美元和英鎊都二一添作五。他和李靜芊一人一半。
“給我？”李靜芊神色耐人尋味。
“對。”張庸點點頭。
“我不會用這個東西……”
“那我幫你用！”
張庸迅速將另外一份收起來。藏好。
李靜芊：……
用力咬着嘴脣。
好想打這個傢伙一頓。再咬他。
“張少龍！”
“做什麼？”
“伱敢不敢再虛僞一點。”
“是你說不要的。”
“我說我不會用。不是說不要。”
“一樣的意思。”
“我服你了。你的臉皮到底是有多厚。”
“你覺得有多厚就有多厚。”
“我如果沒有受傷的話，一定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但是你受傷了啊……”
“你！”
李靜芊徹底無語。
遇到這樣的無賴，她是真的服了。
她從小就跟着組織的人。沒有誰像他這樣的。真是活久見。
但是，很奇怪，她感覺很輕鬆。
或許，這個傢伙，能給她安全感？讓她不用那麼緊張？
“給我一張美元，一張英鎊。”
“你又不會用。”
“我沒見過。你給我看看。”
“那行。”
張庸於是拿出一張美元。10元面值的。還有一張英鎊，5元面值的。
她說的。只要兩張。多一張都不給。研究研究就行了。
反正她的衣食住行，他已經全包。醫藥費什麼的，也都全部報銷。
最關鍵的是，他在她的身上，用了兩盒阿莫西林膠囊了。
如果沒有這東西，她現在是否能活命。絕對是未知數。一旦感染，就死翹翹。
手榴彈的破片造成的後果，往往比彈頭還嚴重。因爲手榴彈破片往往很髒，帶着污染物。極其容易導致感染。
就他處理傷口的水平，她的死亡率1000%……
“你滾！”
“好咧！”
張庸愉快的走了。
楊麗初正好從外面經過，看他一眼。
娜塔莎不知道出來做什麼。正好也經過。也看他一眼。又看看房間裡面。
恰好看到李靜芊拿着一張美元，一張英鎊在琢磨。
“張，你每次都給錢的嗎？”
“什麼？”
“你真是一個墮落的資產階級分子。生活太腐朽了。”
“什麼？”
張庸一臉茫然。
什麼墮落？還資產階級？
老子現在窮得叮噹響。還資產階級？超級無產好吧！
懶得解釋。
回去自己的房間。找出紙和筆。
將剛纔看到的相片，還有地圖，努力復原。免得以後記憶模糊。
他沒有超強的記憶力。只能是採取笨辦法了。
首先根據記憶大致繪製等高線地圖。結果，發現自己只記得大概。
具體的數字標高，大部分都忘記了。
還好，最終的成品，勉強能看出是等高線地圖。自我安慰。也算不錯了。至少沒有畫成靶子。
機場相片，主要是拍照的角度。他需要去實地考察一番，看看到底日諜是從哪個角度拍照的。
慢慢的，心思又回到了送錢給赤木高淳的日諜身上。
這個傢伙會是誰呢？
是龔瑞堂嗎？很可能是他。
除了他，誰還能拿出那麼多的大洋？
肯定不是汪繼昌。
汪繼昌的錢是送給汪靖衛的。
還好，那個日諜離開的時候，張庸做了標記。
如果下次這個傢伙再次出現，可以及時發現。
漸漸的高興起來。
總結過去一年，似乎收入不錯……
雖然自己是一條小雜魚。但是運氣似乎不錯。金條撈了不少。
謝謝老天爺賞飯吃……
今年就這樣了。結束了。但願明年有個更好的開端。
有天大的事，等過完年再說。
果然，沒事。
只要他不出去找事。外面就是一片的安樂祥和。
“劈劈啪啪……”
“劈劈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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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的鞭炮聲傳來。
張庸也花了十幾個大洋，買了一堆鞭炮回來慶祝。
送瘟神……
送瘟神……
年夜飯……
終於，除夕順利過去。大年初一到來。
早上起來，精神抖擻。
年初一嘛，肯定得精神煥發。預祝今年開門紅。多抓日諜。多發財。
發紅包。
每人都有。
裡面都是兩元法幣。
既然不喜歡，正好用來送人。
可惜沒有紅彤彤的百元大鈔，感覺還是缺乏一點喜慶。
給楊麗初一個。
給娜塔莎一個。
最後也送給李靜芊一個。
“你不出去做事？”
“過年。休息。”
“不用打電話拜年？”
“可能要吧！”
張庸猶豫不決。
好像自己應該打電話給別人拜年。
可是，他自己的家，肯定不能回去。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日寇現在恨不得扒他的皮，拆他的骨，吸他的血。任何和他有關的人和事，都存在危險。尤其是家人。
爲了他們的安全，他只能是斬斷和他們的所有聯繫。
就當做自己不存在。
日寇用其他任何人做人質，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但是，如果是親人……
不敢想。
不願想。
處座還在天津衛。李伯齊也在。
唉，他們兩個，也是獨在異鄉爲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啊！
電話不通。拜年就不用了。
但是毛人鳳在金陵。得，打個電話回去辦公室。看看這個卷王，是不是年初一都上班。
“嘟……”
“嘟……”
“嘟……”
“喂……”
結果，電話響三聲以後，毛人鳳真的接電話了。
張庸是真的服了。這個卷王。要不要這麼卷！年初一都還在值班。你讓其他人怎麼活？
真是的。
李伯齊一天到晚就想休假。想偷懶。
這個毛人鳳則是一天25小時都呆在工作崗位上。他一個人幹別人十個人的活。真是卷王啊！
服！
太服氣了。
以後必須拒絕他繼續晉升。
否則，大家還要不要活了？
大家都像他這麼卷，三年就得猝死一大堆。誰也別想看到抗戰勝利。
“科長，我是張庸。我給你拜年了！”
“哈哈。是少龍啊！你也辛苦了。你一個人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我知道的……”
和毛人鳳閒扯。
年初一，當然不可能談正事。
主要是聯絡一下感情。毛人鳳還是第五科的科長。
第五科全稱是什麼來着？好像是對日作戰科？該死的。自己居然它的名字都忘記了。
幸好，自己不記得無所謂。其他人記得就行。
閒扯一會，掛掉電話。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沒有其他人可以打電話了。
裴嵐、裴雪已經離開上海，前往成渝，具體行程未知。
電話肯定是不通的。要等到她們安頓下來，才能聯繫。
無聊……
要不要出去抓幾個日諜，搞個開門紅？
話說，年初一抓日諜，也顯得自己非常努力不是？委座和夫人看在眼裡，爽快打賞一百幾十萬……
想多了。
以後功德林倒是有自己的位置……
“叮鈴鈴……”“叮鈴鈴……”
忽然電話響。
張庸心情好。愉快的接電話。
結果……
電話裡傳來高遠航的聲音，“少龍，馬上來一下機場。”
“出事了？”張庸立刻意識到問題嚴重。
“死了一個寇蒂斯公司的維修技術員。”
“死了？”
“是的。”
“機場裡面？外面？”
“外面。”
“多遠？”
“從海魔俱樂部回來的路上。”
“好。馬上到。”
張庸默默的放下話筒。
晦氣啊！年初一就出事。還和自己有關。
唉，難道自己無意中吸收了名偵探柯南的特質？去到哪裡，哪裡死人。
問題是，自己沒有柯南那樣的破案本事啊！
完蛋……
“羅峰！”
“到！”
“集合你和陳嶽的小隊，跟我去筧橋機場。”
“是。”
隊伍迅速集合。
兩個小隊。三十多人。迅速趕往機場。
結果路上遇到谷八峰。
疑惑。
自己好像沒有通知谷八峰。
怎麼回事？
谷八峰走過來。低聲說道：“少龍，這件事，是警備司令部通報上去的。直接報告到侍從室了。“
“警備司令部？”張庸立刻意識到裡面有人針對自己。
自己明明是在杭州。但是警備司令部故意沒有通知自己。而是將事情捅上去。明擺着就是給自己上眼藥啊！
瑪德，宣鐵吾這個王八蛋。遲早弄死他。兩面三刀，口蜜腹劍。極品。
纔剛剛說要緩解關係，立刻背後捅刀。
直接報告到侍從室，那不是要自己的命。是要整個特務處的命。
宣鐵吾的對手，始終還是戴老闆。
他一直都想要取代戴老闆。有這麼好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瑪德，戴老闆眼下在天津衛。山高皇帝遠。被宣鐵吾偷襲了。
這一關，想要順利過去，有點難度。
就看坐鎮金陵的毛人鳳這個卷王，有沒有辦法化解了。
“還有誰來了？”
“杭城警察署。陳世文。”
“什麼來頭？”
“李士珍的心腹。陳誠的族弟。”
“什麼？”
張庸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我草！
這是buff疊滿啊！
這個什麼陳世文，居然是陳誠的族弟！
要死了！
怎麼還拉上陳誠！
你說李士珍還行。帶上陳誠就完蛋了。
陳誠外號什麼？
小委員長！
什麼意思？
就是說，他一直在覈心權力的最中央。
老蔣幾乎無限信任。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失寵過。地位超然。
坦白說，戴笠在陳誠的面前，確實不夠看。兩人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哇靠！
今天是年初一啊！
怎麼開局就是噩耗？昨晚我也沒忘記拜神啊！
我甚至拉着李靜芊也去拜了。神心滿滿的……
“他們已經去了。”
“誰？”
“樑文休、陳世文。”
“好！”
張庸點點頭。
然後決定躺平。你們愛咋咋的。
既然你們針對我，那就針對好了。反正想要弄死我的人很多，再多幾個也不算什麼。
於是懶洋洋的帶着隊伍，慢吞吞的來到機場。
一路上還連續打哈欠。
其實昨晚沒睡好。太多人放鞭炮了。吵死。
如果是換個時間，他絕對會拿出復興社特務處的名頭恐嚇全城。誰也別吵。
可是，昨晚是除夕啊！
誰要是禁止除夕夜放鞭炮，估計會被罵一萬年……
果然，機場已經戒嚴。
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還有全副武裝的警察。
有小委員長在背後支持，陳世文這個警察署長，做的很牛皮啊！個個警察手裡都有槍！
厲害！
有大佬罩着就是爽。
也不通報。就在外面看熱鬧。感覺和自己完全無關。
既然樑文休和陳世文那麼積極，他還湊什麼熱鬧呢？
不如做點私事。
正好去找那張相片的拍攝角度。
結果……
地圖忽然發現一個武器標誌。
咦？
奇怪，機場外有武器？
怎麼回事？
是誰將武器放在機場外面？
“羅峰！”
“到！”
“跟我走！”
“是。”
張庸帶着隊伍，來到武器標記附近。
發現這裡是一片荒地。距離機場有點遠。可能還有兩三百米的樣子。周圍沒什麼特殊的。
這裡應該是一片草地。冬天，草都枯萎了。變成了荒地。
既然有武器。那肯定是埋設在地下了。
“挖！”
“是！”
衆人立刻開挖。
標記有一個大概範圍，不是十分精確。
尤其是這種荒郊野外。精度就和後世百度地圖的定位差不多。有誤差。
挖！
挖！
將地面挖的亂七八糟的。
忽然……
“當！”
忽然，一聲悶響傳來。
衆人急忙過來查看。發現地下有一個麻袋。
將麻袋拉出來。拆開。
張庸不由得眉頭一皺。
迫擊炮！
居然是一門迫擊炮！
麻袋裡面裝的，居然是一門迫擊炮零件。
是拆解狀態。
但是可以快速組裝。最多幾分鐘。
天！
居然有人在這裡埋藏了一門迫擊炮！
口徑還是82毫米的。
旁邊還有十五發炮彈。也都是82毫米的。
厲害了！
是誰要用迫擊炮做什麼？
難道是轟炸機場？
忽然明白那張相片的用途了。
它的作用，不是標註機場的信息。而是標記這門迫擊炮的位置。
通過相片的拍攝角度，就能確定迫擊炮的隱藏地點。當需要的時候，拿着相片，到這邊來，就能找到迫擊炮。然後投入使用。
這種口徑82毫米的迫擊炮，最大射程超過1500米。爆炸威力也是相當大。
站在這個位置，幾乎大半個機場都在迫擊炮的覆蓋範圍內。十五發炮彈，足可以打出一陣急促射。覆蓋方圓上百米範圍。
如果要用迫擊炮消滅某個目標，成功的機率還是非常大的。
張庸立刻就想到了陳納德。
目標或許就是陳納德。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比如說，某個大人物可能來機場視察。好像說夫人過幾天要來？
暈死！
然後就發現了迫擊炮！
瑪德！
馬上想到日諜。
除了日諜，沒有人會這麼瘋狂！
深呼吸。
冷靜。
默默的觀察四周。
迫擊炮的隱藏位置，距離機場超過兩百米。
到時候，即使機場嚴密警戒，也不可能將警戒線推到這麼遠的位置。這就是日諜的機會。
只要組裝好迫擊炮。然後發射。
無論是夫人，或者是陳納德，都會灰飛煙滅。
又或者，兩個一起……
陳納德來了，夫人估計會陪同他來筧橋機場。到時候，就是日諜最好的機會。
夠陰險！
夠狠辣！
這是要一網打盡啊！
到底是誰？
策劃的如此狠辣？
相片在赤木高淳的身上，難道是他？
不對。
應該不是他。
他不可能親自執行任務。
那麼，會是誰呢？
想了想，不得要領。動腦真不是他的強項。
想了想，張庸下令將周圍儘可能復原。迫擊炮拿走。但是日諜可能不知道。可能還會現身。
現在，張庸要做兩件事：
第一件，立刻電話報告毛人鳳。
第二件，立刻抓捕雜貨店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