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尼瑪的沐家未來少夫人!宮大少主碎碎念,奈何面前橫着一座身雖纖細卻壓力十足的大山,只能死死地憋着衝出去砍人的衝動,把自己憋了個肝火旺盛。
“亦絕美人的未婚妻麼……”高高揚起的尾音旋而又旋,狹長的鳳眸中閃過幾分詭美的波痕,“本座允許了麼?”
本座,允許了麼!面談美人是她座下的得力助手,好歹也算是半個墨焰閣之人,她什麼時候允了這樁婚事?!
無傾這是不承認白清梨作爲沐亦絕未婚妻的身份,白清梨臉色一青,卻沒有動怒,只是冷冷一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沐家少主人的婚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做主了?”
無視管家拼命飄來的眼色,白清梨聲聲擲地,這事關係着自己的未來,只要成了,她就能成爲沐家的少夫人,沐家未來的主母,她絕對不允許別人來插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重複着這幾個字,無傾轉着合攏的墨扇拂過絳脣,脣角擴散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對自家主子瞭解至深的黛焰美人非常合時宜地站了出來,從水袖中抖出一小卷紙,展開後清聲而念:“媚影第三百七十六年,沐家將長子進獻給半隱家族金家之主金盈,長子沐亦絕出逃,白吳文三家受金家之命,一路追殺,至媚都被我主救下。媚影第三百七十八年,被告知其長子歸於我主麾下,不明勢力相助,白家相邀,沐家強行召回長子伏召離,意圖於白家聯姻,與墨焰閣結盟。”
長長地一段文字化爲聲音飄散在空中,炸出一片巨浪。衆人只知道沐亦絕被無傾救下,而且還是因爲沐家邀請墨焰閣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至於其中的曲折更是一概不知。
別說普通人,就連沐家當初也不知道沐亦絕被救了,追殺他的是白吳文三家,知道碰了個釘子,又不願意丟面子,對此事一概不提,若不是天緣宮找上門來,沐家還被矇在鼓裡。
賣子求榮,而且還厚着臉皮將當初丟棄的兒子再一次拿回來撈利益,赤果果的內幕暴露在衆人面前,讓沐家的人臉一陣青一陣白。
“沒用就送出去給人當面首,有用就抓回來聯姻,這也算是父母?”無傾嗤笑,面色驟而轉冷,“本座救下的人,他的事情也是你們能插手的!”
絳紫巔峰威壓無意識地傾瀉而出,微微蕩起的墨發陰魅而恣意,貴胄天生!
白清梨面色發白,她嚥了咽口水,強撐着場面:“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
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
無傾大幅度地揚起了脣角,突然仰天大笑。囂狂的聲音若鸞鳳戲雲中般攪弄雲霄,夾雜着絳紫巔峰威壓的笑聲震得人們喉嚨一甜,微微的腥氣漫上喉頭。
“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君要臣死,不得不死!本座現在就命令你……殺了自己!”肆意的笑聲戛然而止,無傾擡眸間,似有狂風涌動。
她最討厭就是父母讓子女做什麼都是對的的理論,生而不養,是一過,養而不教,是一過,不養不教,還當成利益的砝碼,罪上加罪!
“或者,本座可以向召離美人要一張聖旨,將白家和沐家滿門抄斬?”見白清梨不服氣地動了動嘴,無傾自然知道她要說什麼,她不是伏影的君王,卻一樣有肆意妄爲的資本!
召離是當今聖上的名諱,衆人當然知道無傾說的是誰,但也只有眼前這個美得模糊了性別的人敢直呼,而且還叫發還如此有特色!
這下不僅僅是白清梨,連管家的臉都慘淡淡的一片,無傾要不到聖旨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而聖旨一下來,白家和沐家要不被滿門抄斬,要不就逃竄,但就算是逃能逃到哪去?墨焰閣的眼線不變天下,恐怕他們還沒走出斥城,已經被殺了!
“你……滿門抄斬不能無緣無故,難以服衆!”這一句話幾乎是從白清梨牙縫裡蹦出來,但似乎是找到了理由,她的情緒慢慢地平穩下來。
當皇帝是不能肆意妄爲的,那是暴君,伏召離就算要下旨抄斬白家和沐家,也要有個理由,否則等待的就是滿朝文武的勸諫。
看着又鼓起了傲氣的白清梨,無傾挑了挑眉,要說這貨是白小妞的堂妹,還真侮辱了白小妞!說要聖旨只是隨口而已,她要殺人還需要向伏召離要這玩意兒?
笑話!墨焰閣血洗了那麼多門派家族,如果每一個都要拿着金燦燦土豪式的聖旨去宰人的話,走程序得浪費多少時間?
“本座要殺人,不需要理由!”理由是給講理的人用的,對不講理的人不需要理由!
此話一起,衆人噤若寒蟬。媚無傾這魔神當王爺當久了,這兩年又只有神音門在蹦踏,沒什麼人敢去招惹,他們都幾乎忘了那段腥風血雨的日子,每日起牀一睜眼,都要問問有沒有收到哪家喪事的消息。
但風平浪靜了兩年改變不了魔王的本性,別忘了,前幾個月名滿天下的神音門就在她手中分崩瓦解!
愜意地撥弄着墨扇,無傾睨了衆人一眼,目光最後停留在白清梨身上:“白小姐,你該慶幸你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沐家少夫人的身份,否則,你以爲你能站在這裡說話?”
一句話,毫不留情地諷刺了對方卑微的身份。一個是整日跟後院裡攻心鬥角的小家族之女,一個是生殺予奪翻雲覆雨一念間的親王,若不是因爲沐亦絕,兩人根本沒有對話的機會!
衆人笑了,女子們捧着臉粉粉地冒着紅心,看看,比起白清梨,傾王殿下對她們多溫柔!霸氣側漏,驚鴻照影,她們的王爺好帥!
若說後院裡鬥來鬥去的女人們最在乎的是什麼,無非是權利地位和名聲,被無傾戳中死穴的白清梨面色有那麼一瞬間的猙獰,但似乎想到什麼,她卻笑了起來:“本小姐不管你是墨焰閣閣主還是傾王爺,今天你要是不客客氣氣地跟本小姐和沐管家道歉,你就別想踏入沐家一步!”
囂張!如斯的囂張!
但有實力地囂張叫霸氣,沒實力的囂張叫狂犬吠日!
“你憑什麼?”無傾在心中捂臉,有這麼一個堂妹,白小妞的一世英名啊!
“就憑沐亦絕在沐家!”白清梨仰了仰下巴,光憑剛纔的隻言片語,她已經能夠確定無傾很看重沐亦絕,否則也不會親臨沐家,還扯出了沐家之前做的醜事,替他討回公道。而且,以墨焰閣的風格,如果不是沐亦絕在沐家,恐怕此刻沐家已經被夷爲平地了。
白清梨這次倒是沒猜錯,無傾很在乎沐亦絕,不僅僅是因爲宮天闕這哥們每天不斷地嘮叨,更因爲一份情誼。那面癱雖然天天繃着臉吐字斷斷續續,見了她不是閉了嘴就是吐槽,實際上卻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別說日常那一點一滴拉上宮天闕陪她赴險,光是他每次貢獻給墨焰閣的暗器就可見一斑,那收入讓左使這財迷可是笑得合不攏嘴。可以說,墨焰閣的功績有他一份,但他卻從來不提,每天不是埋頭研究暗器就是跟宮大少主扯淡!
只是,白清梨卻不完全是對的,無傾要救一個人,即使那人在對方手中,她也不需要卑躬屈膝!
輕輕一擡手,寬大的袖籠飛揚而起,遊動於其上的銀絲在空中劃出一抹流光,無傾狹長的眼尾擴散出幾分瑰豔的痕跡。
彷彿收到什麼命令一般,如同竹竿一般站在輦車後面的墨焰閣部衆頓時化爲十幾道流光,將沐家大門包圍了起來。
“回去告訴你們的家主,親自帶亦絕美人出來見本座,否則,一炷香本座殺一人,外面的人殺完了便殺裡面的!”無傾轉手間推出一掌,一個站在門邊的沐家家僕被她生生給拍入了大門內,即便僅僅是用了不足一分的力道,也足以讓那家僕吐血。
來不及查探傷情,那家僕抹去嘴邊的血立馬站了起來,誠惶誠恐地朝無傾躬了躬身,便逃也似的奔回了宅邸裡。
“黛美人,計時。”微涼的嗓音若冰泉凝咽,無傾眉宇間漫上幾分孤佞,墨發紅脣,盡顯魔性之美。
“是,傾少。”柔柔地應了一聲,黛焰一個便在年車前擺上香爐,準備燃香,而同一時間,沐家門前一聲慘叫,一具屍骸已經躺在了地上,死不瞑目,正是那管家。
從下令到殺了第一個人,一系列的命令和舉動看似繁複,整個流程卻若行雲流水,熟練得讓人髮指!
管家的血蜿蜒流到腳下,白清梨才若大夢驚醒一般回了神,她的臉白若錫紙,尖叫着跳開躲在一個家僕後面。好半晌,她才面前探出頭,定了定神威脅道:“媚無傾,你最好放了本小姐,否則只要本小姐一聲令下,你們統統都是死人!”
說到最後,她還有些得意。幸虧她反應得快,記得手中還有一張王牌。白家依附的神音門倒了,但與神音門聯手的天緣宮卻沒倒,並全力支持白家和沐家的聯姻。
爲了表示誠意,天緣宮派出了幾名罕見系的絳紫術師來保護她。那可是黑暗光明二系的術師,縱使墨焰閣實力再高,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看着白清梨得瑟得有些扭曲的臉,無傾的眉梢微動。天緣宮的人品不咋地,但嘴上功夫可是一流,每一個被他當槍使的人都堅信着天緣宮有多麼的牛,天緣宮要滅到墨焰閣有多麼的容易。
傻×!要是真的那麼容易,天緣宮還會跟這些阿貓阿狗合作?
唔,不是敵人太狡猾,而是被敵人當槍使的人太笨!
“白小姐說的是這些麼?”心裡誹謗了一番,傾王殿下面色如初,輕裘似雪,雍雅不改,成功地在花癡中驚起一片粉色泡泡。
她揚了揚手,周圍的空氣陡然一陣波動。五個身段妖嬈的女子憑空地顯露出身形,她們甩手一扔,將手裡提着的東西丟在了地上。
幾聲參差不齊的悶響,幾具屍體便滾到了地上。統一樣式的袍子,身上的血跡還是熱的,剛剛死了沒多久。
衆人倒是沒什麼反應,大部分都是圍觀墨焰閣辦事的老客了,就算不是,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何況這些屍體沒缺個胳膊掉個腦袋,死得乾脆利落。
然而,剛剛挺直了胸脯的白清梨卻面色轉青,那幾具屍體,就是天緣宮派來保護她的人!
“白小姐,本座喜歡先下手爲強,希望你不介意。”也只有白清梨才相信天緣宮真的派人來保護她,這些人恐怕就是隱匿在暗處找機會偷襲殺她的!
可惜在神音門圍剿的時候下了結界,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天緣宮無從得知,根本不知道九尾魔狐一族的存在,否則就不是派五個絳紫了,恐怕天女會直接派出神級。
“這……這……這不可能!”白清梨驚恐地後退了幾步,盯着地上的屍體滿目不可置信。
“怎麼不可能?TNND的天緣宮算個毛?就你這種蠢貨才相信他……唔唔!”憋得快吐血的宮天闕從無傾和凰隱背後探出個頭來,張開嘴嗶哩吧啦地開罵,只可惜話說了嘴巴里便多了個紅潤誘人的大蘋果。
悠悠地收回往宮天闕嘴巴里堵上個蘋果的手,無傾拈起手帕擦了擦手,這才望向白清梨:“白小姐,門口的人你排最後。”
一炷香殺一個人,白清梨排在最後。雖然說最後都是死,但看着別人死同時等待着自己的死亡和第一個上斷頭臺的感覺是絕對不一樣的。
聞言,把嘴裡的大蘋果弄出來的宮大少主滿意地閉上了嘴,最會原位咔嚓咔嚓地啃着蘋果。殘忍是殘忍了點,但好基友都被搶了,誰還顧得上憐香惜玉?
“不要!我不要!”白清梨拼命地搖着頭,腳下被屍體一絆跌在了地上,但她並沒有站起來,只是向着四周扯着嗓子大喊,“快出來救救我,你們不是答應保我安全無恙的嗎?騙子!一羣騙子!快出來!”
歇斯底里!遇險慌張時做些傻到底的舉動是人類的本性。
“啊!”一炷香燃到了盡頭,菸灰自紅色的柱頭猝然跌落,一聲慘嚎同時騰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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