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鄭毅三歲生辰之際,正是玄清三年之約的最後一天。此時有一道長站於門外。
一家三口向門外看去,鄭林滿懷激動的站起身來問道:“道長,真的是你,這三年過得可好?快,請進屋,請坐。”
“多謝鄭施主掛念,貧道乃是一左右老道,談不上好與不好。”說着玄清緩步走進屋 。
鄭林立即又拿了一個板凳,請玄清坐下。玄清坐下問道:“這是毅兒麼?”
旁邊的鄭氏又去拿了一副碗筷盛了一碗米飯放在玄清面前的桌子上。
鄭林擺了擺手示意鄭毅過來,笑着說道:“毅兒,快來見過道長。”
鄭毅跳下椅子跑到鄭林跟前一臉稚氣,兩隻小眼睛看着玄清說:“道長好。”
這一聲叫的玄清是怎麼看毅兒怎麼喜歡。於是,就把鄭毅抱在懷裡,笑道:“毅兒,今年三歲了?”鄭毅也不認生,好像以前見過他,用稚嫩的聲音答到:“是。”玄清滿意的點了點頭。
鄭林說道:“來來來,先吃飯,先吃飯。”飯後,毅兒的娘在忙着刷鍋洗碗。
鄭林則抱着鄭毅與玄清坐在桌前交談。鄭林問道:“道長,這幾年去了哪裡,也不回來看看。”玄清捋着鬍鬚笑着說道:“貧道,雲遊四海,漂泊不定,居無定所啊。”
“是這樣啊。”鄭林說道。
“毅兒,過來。”玄清衝着鄭毅說道。
“去。”鄭林對鄭毅輕輕的說。
鄭毅從父親懷裡下來,走到玄清身前。玄清摸着鄭毅的頭笑着說:“是時候了,鄭施主,意下如何?”
鄭林就這一個兒子,正當猶豫之際,玄清安慰的說道:“鄭施主若是不嫌棄,貧道願白天與施主一起種田,晚上在教毅兒。”
“道長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我鄭家就這一根獨苗,我夫妻二人平日是百般呵護……”話還沒說完,玄清接道:“施主大可放心,此子若是好好管教,將來定是不凡。” “那,那就有勞道長了。”話已至此,鄭林也不好在推脫什麼,就同意了。
由於鄭毅現在正是玩心很重的年齡,直到鄭毅五歲的 一個正午,鄭毅跪在端坐在椅子上的玄清,拜了三拜,玄清也喝了拜師茶,從此鄭毅就是玄清的徒弟。
剛拜完師,只聽見一陣喧譁玄清等人出門走上前去。只見有五名官兵在村子裡徵丁入伍,不管同不同意,每戶一丁,除非有特殊情況。
一名官兵正拉着嶽和,岳飛見到心中不平喝到:“放開我爹。”岳飛來到嶽和身前跪下扣了三個頭站起身來,嶽和見此情景,其中之意也猜到了三四分,只聽岳飛說道:“我爹年事已高,上陣殺敵,已然力不從心,我願代替我爹,上陣殺敵,報效國家。”
旁邊的官兵聽了此話,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好,很好。”嶽和拉着岳飛的手痛哭流涕。
“你家也要出一丁。”一名官兵指着在一旁的鄭林,鄭林年紀不過三十歲。
鄭林心中早已料到,可是真到了這時候,心中卻是十分難過與不捨。
鄭氏聽罷險些昏過去,眼角含着淚,死死的拉着鄭林的衣服,好像一放手自己的夫君就會離她而去,再也尋找不回。
鄭毅則是在玄清身旁用着一雙天真的眼睛看着自己哭泣的孃親。
“我去。”鄭林掙脫開鄭氏的手,上前說道。
於是,來到嶽和麪前安慰的說道:“嶽大哥,放心吧,飛兒一身的武藝,再說了不是還有我照顧飛兒嗎。”
嶽和緩了緩悲傷的說道:“那,那就,拜託鄭老弟。”說罷,又是一陣痛苦,鄭氏也是悲痛欲絕,掩面痛哭。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整個王家村頓時陷入了不絕於耳的痛哭聲中。“好了,好了,我們走。”官兵帶着青年壯丁不耐煩地吼道。
村民們面對着生離死別的時候,是那麼的脆弱,他們知道,這一去很有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所以直到看不見親人的身影也還仍然矗立在那裡,他們的要求不高就是想再多看一眼,就一眼。
在此之後的幾天裡,毅兒的娘幾乎是整日以淚洗面,茶不思飯不想。只是思念丈夫的心情,讓那本不該有的白髮,卻,一根根的出現,面容也比從前憔悴了幾分。不止她一個人是這樣,千家萬戶何嘗不是。
那種心情很難用語言表達的清楚,真是千思萬緒在心頭啊。毅兒由於太小還不知道這其中的千千萬萬,所以每天都玩的很是開心。
鄭毅家自從他的父親走後,除了玄清白天種田,也靠左鄰右舍的幫助,才一天一天的艱難過下來。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間,又過了五年年過去了,鄭毅已經十歲了,已經學會了很多字,五年裡年裡,玄清教了鄭毅一些基本的功夫,用來強身健體,充實基礎。
這一天,陽光明媚,風和日麗,萬里無雲。“鄭大嫂,鄭大嫂。”是張田在鄭毅家門口臉色慌張的吼道。
“怎麼了?”鄭氏走出門來見是張田,疑惑的問道。“快去看看,村口張貼了一副榜,上面寫的是殉難者的名字。”張田邊說邊一瘸一拐的向村口走去。
鄭氏一聽此話,連忙趕去村口。玄清也抱着鄭毅跟在其後。
到了村口,鄭氏一看很是着急的問道:“道長,你幫忙看看,有我家相公的名字嗎?”玄清聽罷,向榜看去,鄭氏用着焦急和期待的目光看着玄清。
不一會,玄清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
“啊!?”的一聲鄭毅孃親太過悲傷,竟然昏了過去。
醒過來後,已是在家中牀上,不由得失聲痛哭,整日茶飯不進,整個人都消瘦了下來。
竟管鄭毅送飯,也是徒然。
沒過幾年,鄭毅的孃親也在思念之中含淚過世。將鄭毅的娘與鄭林埋在同一個地方。也許在天之靈,他們也會感到欣慰。
鄭毅跪在墳前,大聲的哭泣,仰天嚎啕大哭,其聲撕心裂肺,震動山河。
玄清在一旁站着閉着眼睛口中唸唸有詞。
過後,玄清低沉地說道:“毅兒,我們走吧。”
鄭毅現在正是父母疼愛的年紀,卻一時間成了失去雙親的孤兒。
鄭毅緩緩站起身抽噎的說道:“爹,娘。你們放心,孩兒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們,一路好走。”
玄清緩緩說道:“無量壽佛,好人定得好報。毅兒,我們,走吧。”
說罷,玄清一轉身大步向前走去。鄭毅邊走邊不時的回頭看看,太不捨了,此中之意,絕非三言兩語講的清楚。隨後,在家守孝三年。
真是:痛失雙親可悲切,年少不屈真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