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沈飛雄在城外的勝利,他的隊伍增加到兩千三百多人,俘獲的戰略物資更是數不勝數。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手下士兵經過短暫的磨合期,開始彼此融洽在一起,戰場上是最容易結成友誼的地方,戰友情是世界上最真摯的感情,拋棄了慾望和利益的,在患難中相互扶持相互救援的感情最是純潔。
沈飛雄就是很好利用了這一點,無論是醫生還是伙伕,都在這些戰士裡面產生,讓他們通過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相互依賴,結成深厚的友誼,增加戰鬥凝聚力,這也是所謂的江湖義氣,在部隊裡,義氣尤其被看重。
這一日,沈飛雄正在新近整理出來的山凹裡操練兵馬,趙飛花忽然在近衛的簇擁下來到軍營,這是趙飛花第一次來到這裡,看到沈飛雄把一個只有方圓五里地的軍營管理的井井有條,心裡很是滿意,正中間的大房子就是沈飛雄的臥室加作戰指揮室,有五間房子大小,裡外兩層圓木榫合在一起,厚度達到兩尺,屋子裡生上四個火盆,溫暖如春。
趙飛花帶着人坐在指揮室裡面,沈飛雄吩咐隨從端來熱茶,並且讓所有小隊長以上的尉官進來拜見德儀娘娘。
一番忙亂見禮寒暄之後,趙飛花看着站立兩旁的校尉說道:“我們現在儘管已經有了五千多人的兵馬,形勢卻不容樂觀,再有兩個月就是春暖花開的時候,等到了積雪融化,道路通行的時候,蕭太后一定會派人征剿我們的,現在,我命令,沈飛雄爲前部先鋒,在兩個月之內拿下黃龍府和寧江府、混同江三個衙府的地盤,鞏固長春府的局面,讓遼國的兵馬不至於一口氣把我們一下子吃掉。”
沈飛雄馬上說道:“謹遵娘娘懿旨。”他改變了對趙飛花的稱呼,是因爲,這裡是大遼的天下,在這裡,他們需要同仇敵愾,把力量使在一起,才能最終從遼國殺回去,要不然,他們統統不要回去了,在東北呆一輩子吧。而且,這裡的人只知道趙飛花是西夏的國母皇后,並不知道她的另外一個身份,而且,這裡遠離中原,大宋的公主在這裡沒有威懾力。
沈飛雄送走了趙飛花,開始籌備攻打三個府衙的事情,這三個府衙,只有寧江府和混同江不太好攻打,黃龍府的兵馬基本上都在長春府被消滅掉了,就是剩下的兵馬也所剩無幾了。
只要攻擊巧妙指揮得當,要拿下這三個府衙並不是一件難事。沈飛雄是有信心的,可是,他並沒有料到,這次在異國他鄉的奪城之戰裡面遭遇到什麼樣的抵抗。
二月初三,北方大地的天氣漸漸變得暖和,很多地方的積雪開始融化,卻並沒有讓阻塞的道路通開,沈飛雄帶着自己一手組建的一千
個士兵組成的,五十個小隊,十個營的士兵乘坐爬犁離開長春府,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來到黃龍府的城外,這是一座建立在平原上的城池,佔地十平方公里左右,一座橢圓形的城池,從遙遠的黑豬山看過去,就是一個豌豆粒大小的彈丸之地。
沈飛雄是一個走慣了江湖的人,他並不是正規的軍人出身,自然也不會用軍隊裡流行的那種方式攻城,爲了減少傷亡,他打製了很多鷹爪鉤子,就是我們現在經常看到的那種一頭繫着繩子,一頭有一個五爪的鐵器的東西。
沈飛雄把幾十個鷹爪鉤子交給下面的校尉,讓他們派人一個小隊一個鉤子,乘着夜深人靜的時候從城牆上翻入城內,展開攻擊,他相信自己的屬下,在經過一個月的訓練之後,單兵作戰應該可以拿下任何最兇殘最勇猛的敵人。
二月初五的夜裡子時,一千個來自長春府的士兵,個個輕裝,步行從黑豬山上下來,從南方的城牆下面列隊站好,四五十個影爪鉤被人從城牆下面甩上城頭,隨後,幾十條黑影藉着夜色的掩護,攀上城牆。
他們一露頭,就被守城的士兵發現了,當警示的鑼聲被敲響的時候,沈飛雄的人已經實際上控制住靠南方的這一面城牆,陸續有士兵從繩索攀援而上,從下面看上去,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士兵,他們的背後揹着清一色的腰刀,爲了減輕負重,所有的人都沒有帶上長種類型的兵器。
攻城的士兵進城之後,很快展開屠殺,這一陣子,守城的士兵傷亡最重,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很多人都是在睡夢中醒來,懵懵懂懂地闖入敵人的陣營,最終被殺死在門口和出門不遠的道路上。
攻城的士兵打開了城門,城外的隊伍蜂擁而入。
黃龍府的守軍數量遠遠超出沈飛雄的意料之外,本來,他已經從俘獲的黃龍府士兵的口中得知,黃龍府的守軍在六千餘人,除了支援長春府派出的四千餘人,尚餘兩千人,可是,他們遭遇到的士兵數量在四千人左右。
原來,駐守黃龍府北面的泰州駐紮了遼國的重軍,足足有十萬餘人,泰州的駐軍是黃龍府守城官耶律牧野的堂兄耶律刺業,他聞聽耶律牧野的部隊在長春府遭受損失,馬上派出二千人的精銳部隊協助堂弟守城。這些人剛到黃龍府只有兩天的時間。
戰鬥從一開始就是激烈的,沈飛雄帶來的部隊沒有援軍,只有孤零零的一千人,在黃龍府城內與守軍展開激烈的巷戰,逐一街道逐一屋宇展開爭奪,喊殺聲一直持續到天亮。守城的部隊這才從城北退卻。
沈飛雄跟一名普通戰士一樣,浴血奮戰了一夜,到了天亮時分,他的身
上已經掛滿了血水,像是從血池子裡面撈出來一樣,靴子裡灌滿了鮮血,邁出每一步都很艱難。
當沈飛雄站在黃龍府的府衙前面清點手下的士兵的時候,才發現,只剩下一百個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大多數人的身上都帶着傷痕,他的心裡懷着悲傷,對士兵喊道:“跟着我來五十人,誓要把敵人殺乾淨,我們出城追擊他們。”
帶着五十名士兵,沈飛雄坐在爬犁上面,臨行匆匆換下來的衣服還是乾爽的,身體上不至於被凍僵,春寒料銷,彷彿比冬天更加寒冷。
耶律牧野沒有想到沈飛雄竟然會出城追擊,從兵法上說,窮寇莫追,當敵人逃跑以後,追擊是很危險的,除非自己的人在數量上遠遠超出對方。
耶律牧野沒有走出多遠,他帶着家眷和家產,這些人和物嚴重阻塞了逃跑的時間,人人都以爲攻城的人不會追過來。
當沈飛雄看到耶律牧野帶着近衛三百個人在前方不遠的地方的時候,他的眼睛都紅了,抽出腰刀高聲喊道:“站住,耶律牧野,你拿命來。”
耶律牧野看到沈飛雄的時候,開始真的驚慌了一陣子,後來,看到沈飛雄的身後只有幾十個人,他傲然地笑了,對身邊的人說道:“我們要把追兵攔截下來,殺掉他們,一雪恥辱,衆將官,跟着我殺。”
他們乘坐的也是爬犁,卻只有四條狗的爬犁,遠遠不是沈飛雄帶來的六條狗的爬犁速度快。就在耶律牧野停下來的時候,沈飛雄已經指揮士兵開始放箭,一陣亂箭之後,耶律牧野的人死了幾十個,剩下的還有很多受傷的人,沈飛雄看看接近了敵人,身體騰空躍起,撲了上來,一刀砍下一名持刀攔截他的衛兵的腦袋。
沈飛雄大喊一聲,猶如從地獄裡面來的索命惡鬼,威風凜凜地殺過來。他身後的那些士兵也喊着叫着撲上來,眼前這些人好像就是他們不共戴天的仇人。
沈飛雄揮刀殺在最前面,凡是擋在他身前的,一刀就殺了,他本來就是一個江湖草莽的人物,缺乏大局觀和戰略宏觀性。
把手下的士兵的命看得比什麼都重,在不斷的磨合中,他把那些人當成了自己的兄弟一樣看待,如今,這些人在耶律牧野的攻城之戰中被殺死那麼多的人,他的心中怎能不悲痛?他丟下剛剛得到手的城池,追殺耶律牧野實在是失策之舉。
人家耶律牧野已經把城市丟了,如同喪家之犬一樣逃竄,他何必去苦苦追殺人家呢?
沈飛雄的刀很快,身體的動作更快,從耶律牧野的隊伍尾部追殺到前方,前面是耶律牧野一家大小,足足有十幾個人卻是小孩子和女人都有,哭着喊着求沈飛雄饒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