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歸夙上了二樓,敲了敲門“廿九,吃點飯先,別餓着啊。”他立在門外,仔細的聽着門裡面的動靜,卻也半餉沒有迴應。
莫歸夙端着托盤在門外走了倆步,猜測這廿九在裡面是怎麼了,又敲了敲門“廿九,你道是說個話,大家都挺擔心你的。在說老闆娘那個人,你也知道的,說話向來是有口無心,你也向來是個不跟他計較的主。今個突然這麼一走,他心裡也過意不去,特意讓我上來看看,你有什麼不如意,他若是說錯了什麼惹你不高興,你也說與我聽聽,我也好說說他。”
冷青風聽了嘟了嘟嘴,一臉嫌棄“什麼都賴在我頭上。”
穆四娘見他鼓着個臉,這個臭男人,還賣萌。伸手就是一巴掌招呼在他的腦袋上“不關你的事,關誰的事?你還有理了?”
冷青風摸着頭,委屈的看着穆四娘“娘子,你待我不好,昨天還不是這樣的,真是下牀就翻臉,我也是講感情的嗎?”
“打住。”穆四娘欲哭無淚,一個虎撲就捂上了他的嘴,真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種事還敢到處亂說,簡直臉都丟完了,他到底知不知羞啊。
莫歸夙站在外面也沒聽到迴應,又敲了敲門“廿九,廿九,你還在裡面嗎?”
溫廿九捂着耳朵,在牀上翻來翻去,坐了起來“我在,沒什麼事,就請回吧。”
莫歸夙一喜,趕忙說道:“廿九,廿九,你終於理我了,你都一天沒吃飯了,想是餓的厲害,不如先吃一點,我這都給你端來了,你給我開個門。”他晃了晃門,示意廿九門還插着,打不開。
溫廿九煩躁,把頭埋在被子裡“你走吧,我不想吃。”
莫歸夙想了想,不想吃飯啊。“是不是,我做的不和胃口,你想吃什麼,平時你愛吃的那些菜嗎?我這就去做。”
“不必了,我什麼都不想吃。”溫廿九送了一口氣。裹着被子正坐在牀的中間,心煩意亂。
莫歸夙一想看來是不想吃飯,那勢必又與燕南飛脫不了干係,他一個文弱書生那裡好,哎……“廿九,那你這無端端的是怎麼了,不想吃飯,頭也不回的就上了樓,莫不是老闆娘說錯了什麼話?”
溫廿九一頭磕在了牀上,她真的是第一次見這麼執着的人,她明明是婉拒了,他怎麼就不知道適可而止那?“真的不用管我,你下去吧,這事也和老闆娘無關,我只是突然不想吃飯了,沒什麼,我只是逗逗老闆娘玩,讓他不要太在意。”
莫歸夙無奈,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好離開,走到樓梯口處,冷青風也看了上來。
“怎麼樣?”
莫歸夙搖頭“說不是因爲你才生氣的,讓你別放在心上。”
冷青風側身坐着,一手搭在四孃的肩上,頭抵着她的鎖骨,蹭着她的臉,穆四娘一看莫歸夙下來的,臉也沒處藏,有掙脫不開冷青風的禁錮,羞的無處躲藏
。
冷青風搖了搖手指“非也,非也。這女子啊太過口是心非,她說沒放在心上,那一定是放在心上了,看來我真的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她才生氣的吧,不過……”
他捏着穆四孃的臉,遭到了她一記白眼,身子向後一傾“八成和那個小白臉脫不了干係。我想廿九這是情傷,說來好治也不好治,真是心傷,傷一次就給好幾年啊,讓她慢慢熬吧。”
穆四娘一聽也沒在掙扎,一聽他說心傷,傷一次就得好幾年,又愈發的覺的對不住冷青風的一片癡情,當然他要是不這麼黏她就更好了。
莫歸夙一想懂了,轉身就跑了回去,揮着手砸着門“廿九,你開開門,溫廿九你開開門,我有事與你說。”
冷青風一聽‘咦——’這是什麼情況,莫歸夙這個時候是要???
溫廿九擦了擦臉上的淚,憤恨的拍了拍牀,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這些人還讓不讓人活了,她還能不能有點自己的時間來傷春悲秋了,她還能不能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呆會了,她還能不能好好的靜靜了。她是一個自由的人,沒賣給他們,他們怎麼就不能把她當個人好好對待啊……
“廿九,你開開門,讓我看看你,我不看你,我放心不下。你也沒什麼親人,也沒人知心的人,可我們怎麼也算相識一場,你有什麼傷心事,說出來,我也分你一半傷心,你也不至於一個人太難過。把什麼都憋在心裡,會活的很累的……”
溫廿九心中不滿對答如流的反駁這,我有什麼好看的,我又不缺胳膊缺腿,我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親人,更不需要知心的人。相識一場有什麼用,說給你聽,又有什麼用,你還能幫我把他找回來啊……
溫廿九擦着淚,心裡憋屈,這都是什麼事,怎麼也找不到的人,突然遇見了。好不容易遇見了,話都沒說清楚就這麼走了,快的就像南柯一夢,恍惚之間覺得沒發生,好像又發生了,誰來告訴她。她明明什麼都不去想了,知道在也不會遇到那個人,可偏偏又遇到了。這就是命,想要死心的時候,又給了她機會,可想抓住的時候,卻又只剩了一個空想。
一切都虛無,到頭來也只是一句有可能會兌現的空話?她也想知道,誰來告訴她該怎麼走下去,誰來告訴她,她還能怎麼走下去。
溫廿九向後倒了下去,眼淚順着眼角像倆側滑落。門外還有時輕時重的敲門聲。她也想問該如何,燕常在說過,‘等他回來的時候就是娶她的時候,在此之前,若是遇到真心實意對她好的人,就嫁了也無妨。’說過這句話的人,一直沒出現過,她爲了等一句承諾,終究錯過了那話裡真心實意對她好的人。那人成親以後,她就愈發的覺的迷茫,全部只剩下等那一句可能。
許諾的人出現了,卻有離開了,如同之前一樣離開,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可廿九的直接告訴自己。她似乎又猜中了結局和上一次一樣的結局,這個人不會在回來,她能做的就是去找那個人,太累了,此去商京路途遙遠,更重要的是心之間的距離更遠。
怕是她追去了,也是一場空歡喜
。
她明明知道卻又不願相信,一面知道他不會在回來,一面又在推翻這自己,提出諸多蛛絲馬跡告訴自己他會回來。久而久之爭執不下,最後臉自己的心也迷惘,不知道自己的心裡究竟該信哪一個好。
時而相信,時而不信。整個人都奔潰了,如果有人明白就好了,可是沒人明白,沒人像她這般癡迷過一個人,癡迷到忘記初衷只剩本能。
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只要見他一面,本能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這個人就是我喜歡的人。
可是他不要我。
溫廿九躺在牀上不想再去想,即使問自己一千遍,得出來的結果總是倆個,時而非他不可的執念,時而他不會和我在一起的絕望。心像一片廢墟,在也經不起這樣的拷問。
莫歸夙敲門半天未果,害怕發生什麼異端,身上用氣,一巴掌就打斷了門上的門閂推門走了進來。直奔牀而來,路過桌子的時候,把托盤往桌子上一丟,就快步走了過來。
溫廿九聽到一聲大響,那人的身影便在一陣模糊之中出現在了眼前。
廿九擡着胳膊蹭了蹭眼淚,擋在眼睛上,遮住了那狼狽的一幕:“你怎麼進來了,我說我沒事的。”
莫歸夙看見她,突然的安心,見她哭了,又是一陣煩躁,俯下身子把她抱了起來,好好的放在牀上,扯過被子給她蓋上,還摸了摸她的額頭,覺的她一切正常,才鬆了一口氣。
“這好端端的怎麼還哭上了那?你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不好好照顧自己怎麼能行那?”莫歸夙就順着她的牀別坐了下來。
溫廿九突然覺的更委屈了,她也不知道究竟爲了什麼委屈,就是突然有人關心了,有人對她這麼好,就更加的想哭,更加覺得自己孤身一人,嘴一扁,哭的就愈發的厲害了。
莫歸夙一愣,怎麼還哭的更厲害了,一時失了招架,他這一輩子就碰上華輕塵那個女人,那天不是嘻嘻哈哈的,和廿九一樣樣的性子,愛搞點小陰謀但也可愛的打緊。唯有一點不同,廿九生氣了會惱,會賭氣會不理人。也會像現在一樣哭個不聽。
但華輕塵不同,她生氣了會笑的更開心跟沒心沒肺似的,只是笑了多了些寒。在不然就是大吵一架,再不然就是一刀倆斷,從沒見過她哭過,她也沒哭過,只是冷笑,也不辯駁,最多抽出刀來,決個你死我活。
他還以爲女子都是這般極端,難過與否就是吵個痛快,今天見了個不吵的,還不如吵的那?那吵鬧的,吵時難聽的話都說了,當時痛一下,過後也就淡然了。看這不吵鬧的,她也不說,讓你惦記,猜測,心裡難受,可有說不出來。
他伸手抱起她來,摸着她的背“有什麼委屈,你就說出來,不怕,這還不是有我那嗎?”
第059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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