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在宮裡騙了高長恭,這回倒不是如此,只是,也正是順了她的意了。
高靈楓挫敗地望着她,哼了一聲:“好,繼續玩!”
他就不信她葵水還結束不了了。
兩人嘩啦啦搓動骨牌玩了起來。
到了晚間,正在吃飯的時候,高靈楓有事出去了。鍾無豔自己在房裡用餐,一邊吃着飯,就讓冰柳過來:“冰柳,不如你也坐下吃吧。”
冰柳淡淡道:“小姐,我是丫鬟,不跟主子一起吃飯。”
“哎呀,什麼丫鬟主子的,快坐吧,這一桌菜我也吃不完啊。”
冰柳默不作聲,退到外面:“主子自己吃吧。”
這丫鬟可夠拽。
鍾無豔搖了搖頭:“好吧,唉,那我還是自己吃吧,真是太浪費了。”
她搖頭嘆息。
冰柳無動於衷。
鍾無豔一邊吃着,忽然間低聲啜泣起來。
冰柳回眸看着她:“小姐,您怎麼了?”
“我沒什麼事。好好的……就是……”她低聲啜泣着,也不說話。
冰柳走到她面前,見她肩膀抽////動着,蹙眉:“小姐,您是不舒服嗎,要我去請大夫來嗎?”
鍾無豔搖搖頭:“不用了, 其實我也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家了。”
她擦擦眼淚,嘆道:“冰柳,你有家人嗎?”
“沒有。”
鍾無豔看了看她:“我剛剛吃着飯,就想起我的乳孃了,她以前每當我哭的時候就會給我做大王花椰菜。誰都不知道她從哪裡找出來這種菜的。直到她去世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她每次都是去那家酒樓買的。”
冰柳默不作聲。
鍾無豔看了看她:“我知道這很麻煩你,可是,你真的不能幫我去買那個菜嗎?或者,就是請別人去買也行啊。”
她睜着一雙霧濛濛的眼睛望着冰柳。
冰柳嘴角動了動:“我請示一下王爺。”
鍾無豔捉住她的手:“別請示他了,只是去買道菜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而且,我還想給他一個驚喜呢。”
冰柳淡淡道:“對不起,小姐,沒有王爺的同意我沒法做主。”
鍾無豔搖頭:“那算了,就不麻煩你了。也不用告訴他了。”
她可不想讓高靈楓知道,懷疑她什麼。
這道大王花椰菜,她早晚還會吃到的。
冰柳望着她,見她眼角帶淚,欲言又止。但見她又轉頭吃飯去了。
她到一邊站着,心想,那什麼大王花椰菜聽都沒聽過,有什麼酒樓會做這種菜的?
“哼,我就不知道我是哪裡不如那個醜女人啊?”夏平陽不滿地在屋子裡來回走動着。
夏沫君一邊安然地看着書,見姐姐滿屋子亂轉,她只當做沒看到。
夏平陽回頭見她無事人一般的樣子,頓時萬分不滿,她直接走了過去,抓住她的手:“沫君,你別給我看那什麼書了。你沒看到嗎,那個豔九城還想勾上薛漸,說不定什麼時候他也被她給勾了去!”
夏沫君擡起頭,淡淡微笑道:“姐姐,表哥不會的。”
“不會?我可不信。是男人沒有不好色的,像豔九城那樣的女人,哪有男人不喜歡的?”夏沫君一屁股坐了下來。
“表哥是君子,他不會這樣的。”夏平陽仍然沒有說什麼。
對她而言,薛漸與她不過是有婚約的表兄妹,可是,她對他也只不過是兄妹之情。這場婚約本來就是雙方家長的一廂情願。
夏沫君知道這是很多齊國女兒的命運,就如她一般沒有自己選擇的餘地。
但那天——
想到當時的情形,她覺得豔九城一點也不像認錯人的樣子。她記得表哥的名字,還有那種悽美的笑,都讓人心生憐惜。
可是,薛漸也不是如此無情無義的人。
真搞不清,其中到底有什麼玄機。
“也不知道那個醜女人是什麼來歷,怎麼以前從來沒聽說過她?高靈楓他就突然間說要娶她爲妻了?”夏平陽咕噥着,想到這兒,她頓時美眸微眯。
“有些奇怪呢——”
正在這時,她的丫鬟蘭芳急匆匆跑了進來,連忙道喜:“恭喜郡主,賀喜郡主!”
夏平陽翻個白眼:“有什麼可喜可賀的?”
“郡主,方纔奴婢聽到消息,說是太上皇和太后從驪山花青池回來了。”
夏平陽猛然站了起來,大喜過望:“是真的?”
“對,奴婢聽得千真萬確。”
夏平陽一拍手:“太好了,現在太后姑媽回來了,我要去找她,讓她給我做主。太后姑媽纔不會讓高靈楓娶一個那樣的女人呢。”
她這就高興起來,興沖沖地去換了衣服,叫人備了馬車趕往皇宮。
夏沫君搖搖頭,心想,只怕到時候太后也左右不了靈王的意見吧。
可是,夏平陽卻是萬分高興。
她直奔皇宮,一到了就去太后宮中求見。
太后很快就宣了她覲見。
夏平陽剛踏進殿內,才發現高長恭也在,正在和太后說話。見到她,他淡淡道:“平陽,你也是來給母后請安的吧?”
夏平陽連忙行禮:“是啊,皇上。好久沒見到姑媽,我很是想念呢。”
夏太后笑了笑:“你這丫頭,快到哀家身邊來坐。長恭——”她有些不悅:“你那皇后呢,哀家回宮她竟也不來拜見?”
“回母后,無豔前些時日被刺客重傷,正在宮中養病,無法前來給您請安了。她時時昏迷不醒,請母后見諒。”高長恭淡淡說道,已經過了幾日,仍然沒有半點鐘無豔的消息。
她就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了。
“有這等事?”夏太后哼了一聲:“這些賊子好大的膽子,可拿住了嗎?”
“正在查。母后,兒臣要回去處理國事了,先請告退。”高長恭正要走,夏平陽忽然喊道:“等等,皇上,我有件事情想跟您稟報。”
高長恭回眸:“哦?平陽,你有什麼事?”
夏平陽支吾着,太后拍拍她的手:“你這丫頭是怎麼了?”
“姑媽,皇上,請你們給我做主!”她忽然跪倒在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