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老爺府,一個標誌性的地兒,跟這老爺府有牽連的故事,估計能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這種地方能踏足的,要不就是富人中的佼佼者,要不就是徐州近十年中的妖孽,要不就更加通天的人物,至於最高的能到什麼級別,只會讓人徒增些冷汗。
一輛黑色霸道行駛而來,看門的幾個身世不俗的保安看了看車牌,直接放行,這車是這老爺府固定的常客,雖然也說不上是什麼豪車,但這666的車牌足夠證明這車主的實力。
一個黝黑健壯的青年押着一個渾身散發着毛糙氣息的傢伙下車,被押着的男人跟這健壯的青年比起來身板不是一般的不夠看,被蒙着眼,頭髮亂糟糟的像是個鳥窩,更讓人覺得邪乎的是這人臉上沒有一絲的恐懼感,而是一種臨危不亂,而這種臨危不亂放在這傢伙身上顯的特別的可笑。
開車的年輕人也下了車,一張特別妖豔的臉,有些空靈的不現實,很難想象這樣一張臉長在一個男人身上,這個男人跟身邊那個黝黑陽剛的漢子氣質中似乎有着天壤之別一般,一黑一白,雖然不搭,但還算有點違和感。
“駝象,把這傢伙帶來老爺府,不會壞了規矩?”這黝黑的年輕人問道,說着又押緊了幾分這蒙着眼的恭三兒,恭三兒嘴裡罵罵咧咧幾句,好像被壓着的不是自己,而是這黝黑青年一般。
被稱爲駝象的年輕笑笑,擺了擺手道:“沒事,咱當家的可找這傢伙不久了,當年這恭三兒胡搞亂搞一走了之,可把當家的氣的不輕,這不正好抓了個現場,說不定當家的都能獎賞咱們幾分。”
黝黑男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押着極其不老實的恭三兒走進不遠處的一棟仿古的建築,要是讓人知道這建築全部由高級的紅木打造,就不會覺得這建築老氣了,這可是堆起來的鈔票,但對徐州多年的霸主來說,這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當家的。”駝象喊道,行爲舉動一點也不符合他那外表,不像是高高在上的模樣,大大咧咧的模樣,同樣毛糙程度也跟這恭三兒有的一拼。
“吵吵鬧鬧,當家的正在下棋。”一個留着八字鬍的中年男人開了一半的門,瞪了眼大喊大叫的駝象,不過那有些銷魂的小眼睛顯然沒有什麼殺傷力。
“十叔,你看我把誰帶來了。”駝象仍然是大嗓門,伸出像是女人一般的手,拉出來縮頭縮腦的恭三兒。
十叔把恭三兒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突然想到了什麼,也不淡定道:“這不是那位來騙吃騙喝的小爺,你從哪裡抓到的。”
駝象很滿意十叔驚訝的表情,甩了甩頭髮道:“這傢伙鬼鬼祟祟在不夜城,我也看他面熟,也算是歪打正着,不過跟他一夥的一個黑眼圈的男人溜走了。”說着駝象有些氣不過,要不是當時他帶的人多,否則恐怕連這恭三兒都抓不住,也幸虧身邊這黑鏢有點本事,要是當時真沒抓到,他也沒法在徐州這圈子混了,太丟人了點。
十叔點了點頭,看這能說的恭三兒一直沉默着,意識黑鏢解開眼罩,這恭三兒一時睜不開眼,好不容易看清眼前這中年男人,直接破口大罵道:“***,這就是你們徐州這當家的作風,淨耍些陰損招數,你這黑B,要不是人多,小爺早就收拾你了,還有你這老狐狸,當年你那糗事,我都不願意說出來,髒嘴。”
十叔看着喋喋不休的恭三兒,不怒反笑,一副一報換一報的表情道:“小爺,想不到你也能落到這種田地,也不能說你沒有本事,當年竟然能逃出徐州,竟然還有膽子回來,我仕某人是服了。”
“服了還不給小爺鬆綁,草他**,我的手腕子都紫了。”恭三兒叫罵道,這一路他可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這交手被他偷襲的黑鏢一路可沒少修理他,否則恭三兒也不能整出這麼多怨氣。
“小爺,還真當自己能像從前那樣供着你?那次你逃親,當家的可是發了大火,等會當家的要是不把你剝皮抽骨了,就算你家祖墳冒青煙燒高香了。”十叔也不理會恭三兒嘴裡的各種組合罵,不在恭維道。
恭三兒冷哼一聲,似乎是從牙縫裡發出聲音道:“敢說恭家祖墳冒青煙,恐怕全徐州也就能找出你這仕大夫一個。”
十叔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雙手合十道:“罪過罪過,小的也真是嘴裡吐不出什麼象牙,不過恭三,現在你這恭可跟那杭州恭家沒半毛錢關係,就算有,他們來徐州也做不了主。”
恭三兒冷笑着,不落下風道:“要不是那老頭子還沒走,小爺我早就改性換名了,那恭家的半毛錢關係,我不要也罷。”
十叔笑了,拍了拍恭三兒的肩膀,還算和善道:“有點骨氣,現在當家的可是焦頭爛額着,你就自求多福吧。”
恭三兒撇了撇嘴,直接大步走了進去,看的駝象黑鏢一愣一愣的,感覺這恭三兒的確配的上那小爺的稱號,這風騷真學不來。
與其說這是建築,不如說這是件藝術品,恭三兒輕車熟路的走進偌大的書房,十叔拿着手帕擦着手跟在身後,一路下來,沒見到一人,讓這充滿銅臭的繁華多了幾分清淨。
“當家的,瞧瞧誰來了。”十叔呵道,坐在老闆椅背對着恭三兒的一個老人轉過椅子,扶了扶金絲眼鏡,看不出是發怒還是好笑,一雙深邃的眼就這樣看着恭三兒,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恭三,你還有膽量回徐州?難得。”老人低聲道,聲音不大,但極其有着底氣,有種特別居高臨下的感覺,像是一頭老獅子最後的低吼聲,讓人心顫。
“回來找一個朋友。”恭三兒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直接拉過一個木椅坐下,還翹起了二郎腿,如果拋開這貨的一身破爛行頭,還有真有幾分小爺風範。
“朋友?當年你逃出徐州時我就放過話,只要你回徐州,一天給你卸掉一個零件,照這樣算,你還能留下什麼?”老人摘下眼鏡,用絲巾擦了擦,不過雙眼仍然看着恭三兒。
“規矩是人定的,當然還可以改。”恭三兒這廝仍然發揮着唱反腔的本事,雖然眼前這個老頭子可不比潘爲公差,但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恭三兒也沒得選擇,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老人似乎是笑了,不過那笑容僅僅是一閃而過,再次戴上眼鏡道:“驚馬,把恭三的舌頭給我割去。”
一個長臉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屋裡,直接不含糊的走向恭三兒,手中慢慢露出一把漆黑的匕首,恭三兒打了個哆嗦,那裡還敢耍嘴皮子,一副幽怨的表情道:“當家的,不念舊情你也得念我差一天就成爲你家女婿了。”
老人似乎聽到這話眉毛跳了跳,終於臉微微發紅道:“你這小兔崽子知道當年逃婚讓我在徐州丟了多大的臉?我閨女哪裡配不上你,也不照照你那德行,我看中的是你身後的恭家,驚馬,直接把他廢了。”
恭三兒看中殺氣騰騰衝自己而來的張驚馬,自己的那把黑布匕首也漸漸滑到了手中,所謂兔子急了也咬了再說他恭三兒再怎麼不濟也淪落不到兔子這個地步。
“爹,你敢動三兒試試。”一個比較粗狂的聲音突然想起,嚇的十叔直接打了個趔趄,擦着冷汗看中站在門口,那富態的身影。
恭三兒直接打了個激靈,慢慢回頭看中站在門口的那個身影,感覺比看中那殺神張驚馬還要恐怖,手中的匕首慢慢收回,試探的往張驚馬身邊移了移,連一臉嚴肅的張驚馬錶情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這大小姐一出來,估計今天這恭三兒是動不得了。
“青青,這雜種當年是怎麼對你的,難道你還不明白,現在回自己的房間,這事我來解決。”這次老人的話明顯沒有什麼底氣,可以說整個老爺府,誰不忌諱幾分這個富態的女人。
“你敢,三兒當年肯定是有苦衷的,像他這樣灑脫男人,怎麼能做出那種事。”女人看向恭三兒的目光似乎都帶着小星星,讓恭三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渾身不舒服,面對這個體重是自己二倍有餘的女人,恭三兒是真的力不從心。
灑脫?十叔差點吐出來,連張驚馬都一臉怪異的看着恭三兒,這廝能跟灑脫搭上一點邊?有些奇怪這大小姐的眼光到底到了何種的地步,又或者恭三兒到底使了什麼法術,能讓一個女人對他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