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世界已經不需要幸福的字眼兒去描述不幸,那麼這個世界是幸福的!
當世界不需要渲染偉大去粉飾同類的互相殘殺,那麼這個世界是平和的!
當世界中的生命能夠不去殫精竭慮的將所有所謂的智慧,拿來研究對付同類的心術和技巧,那麼這個世界是有希望的!
當忘卻一切高低貴賤的字眼兒,一切都將是美好的!
無論道與非道,無論自不自然。
一切都合乎道,又都自然而然。
······
天空之上的世界是美好而清新的,當唐玄面對着璀璨的星空,面對孔仙仙,兩個女兒微笑着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已不再是那個一路走來,永恆至上的絕對生命,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在一個家庭裡充當着一個普普通通的角色,雖然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實在有些不尋常。
左側一株憑空而立的粉玉蝶,右邊是聚散發光的螢火蟲,坐在一彎掛在天空中的斜月上,望着星光,屬於他們的靜謐。
在彎月的斜下方,唐玄等人的背後方向,大宇宇宙如同一顆蔚藍色的明珠一樣,點綴在天空之門上,而明珠旁,白雲君、宇石君、元宿君、小嵐君一邊繞着珠子嘖嘖稱奇着,時而將好奇的目光投向唐玄。
這就是所謂的茫茫業力中的情感?
似乎也並不出奇嘛!
這就是大宇君爲之瘋狂的大宇宇宙?
······依舊是平平無奇。
“又想進去感受一下?”白雲君的聲音有些沉悶,他指了指分身萌動的元宿君有些無語道。
這個大宇宇宙實在是一個不能稱之爲讓人迷戀的世界,景色一般,佈局一般,與白雲界那些進化到生命終點的永恆世界相比並沒有什麼不同之處,以至於悄悄進去一次之後,白雲君就變得興味索然了起來。
倒是元宿君和小嵐君,有事兒沒事兒總愛進去逛一圈,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的。
元宿君倒還好理解,畢竟分身那麼多,隨意分身幾個進去也沒什麼,只是小嵐君非說這個世界有濃郁的化不開,讓她感動的情緒,天知道什麼情緒。
元宿君喜歡新奇,小嵐君鍾愛對情緒的沉浸······隨便吧。
白雲君搖了搖頭,他的問話自然不會讓元宿君和小嵐君有回答的興趣,說出口也不過聊以**罷了。
與這些相比,大宇君將大宇宇宙從冥冥無盡的廣袤虛空中,帶入到天空之上的世界,卻是一直讓白雲君等天空四君驚詫萬分的神奇舉動。
這裡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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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在下,虛空之上的至上上界,即使大宇宇宙不屬於萬界中的任何一界的存在,此界在哪,彼界又在何處,可是連天空四君都沒有搞清楚的問題。
畢竟清楚存在只需要宏觀想象,大言不慚就可以了,而搞清楚細節可就需要極微觀的問題,起碼要有距離的方位來指示,數量級來衡量才行。
就是搞不清楚,纔會好奇。
而每當問到大宇君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總是笑着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隨後便陪着家人在這無盡的天空之上的世界隨意遊蕩着,偶爾也回大宇世界,而一消失,便是數之不盡的歲月流淌而過。搞得天空四君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天空之上的世界當然是沒有幸福與不幸,卻可以用幸福來描述的自由世界。
當唐玄與孔仙仙相視而笑,雙手相握的時候,唐思玄與唐可昕對望一眼之後,吐了吐舌頭,悄悄地跑了。
“宇石爺爺,白雲爺爺!”
清脆的聲音迴盪在浩蕩的天空之門之上,宇石君和望着元宿君、小嵐君消失一臉無奈的白雲君驀然全身一震,一臉僵硬的對着唐思玄姐妹飛來的方向笑着。
於是,在以後長久的歲月中,白雲君一直表演着吞吐萬界生靈的“戲法”,宇石君則不斷放大縮小自己的岩石般的身軀,放大如同一個世界,上面繁華綠樹,縮小晶瑩如塊掌心可握的玉石,散發着迷人的光澤。
興趣可以讓人廢寢忘食,可成了工作的表演,還要生怕自己演的不夠好,那任何事情都會變成一種折磨。
直到唐玄與孔仙仙從遠處攜手飛了過來,白雲君、宇石君這才得以解脫,他們氣喘吁吁的心神交流着,都在詫異着以他們這樣的存在,竟然會感覺到身心疲憊這麼離譜的。
直到唐玄他們消失在天空之上的世界,白雲君、宇石君這才喘息着逐漸平靜下來。
“我決定迴歸宇世界,重新定義自己與世界存在的意義。”白雲君嘆了口氣道,隨後聲音繼續悠悠迴盪在空蕩蕩的虛空內,“世事無絕對!可生命卻一定要絕對,純粹。”
望着白雲君消失之後的虛空,宇石君久久凝望那遠天處的彎月,搖曳的梅樹,不知爲什麼,蔚藍的天空之上,無數的漩渦之下,被這幾樣簡單零落的事物點綴之下,彷彿便鮮活有了生氣一樣。
在宇石君的眼中,從前的世界是有界而無盡的,可即使在這樣的環境下、層次下,於修者一途,也難再寸進。
原本以爲這可能就是任意生命存在的終點,可隨着大宇君唐玄的二次到來,他們這才覺悟到,永恆至上,還有後續。
這樣的後續可能對於他們這樣的存在並不具有太大的意義,可是卻推開一扇窗,又在往後無窮的歲月中,找到了一個可以堅持的大項目。
生命消磨時光,那麼時光自然可以消磨生命,時空有無中,它與生命的消磨總是相互的。
時間是爲了紀念,空間的存在是爲了佐證存在,沒有這兩點作用,時空也不再具有意義。
白雲君在覺悟後,還是決定迴歸白雲界,於絕對之前不再出世,也不知道躲藏什麼;小嵐君與元宿君卻在那個叫大宇宇宙的小空間內找到了絕對的因素。
自己呢?
幸福這種情緒可以短時間內讓人滿足,直到厭倦了這種去追求更大的幸福;而不幸卻是求索不得,心厭不足之後,將任何生命淹沒、吞噬的結局,亦是終局。
幸福絕對可以轉化爲不幸,而不幸變成幸福卻總是存在於與己無關,熱情洋溢的傳說中。
這沒有幸與不幸的世界裡,宇石君在在思索着幸與不幸的深奧命題,只是想不明白罷了。
天空之上,沒有幸與不幸,只有恬淡與溫馨。
宇石君的身影也消失了,而這片世界變得沉寂。
梅花依舊,斜月不朽,而曾經坐在上面的人,彷彿遺忘了這裡一樣,許久,許久都沒有再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