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張石如心裡服不服，命令還是要聽的，軍法可不是鬧着玩的，他心裡不僅暗罵：李無常喜歡耍那些下作的手段沒錯，馬瓊和閻卓耍起手段來也是防不勝防啊！
他自問已經非常小心了，但還是掉進了坑裡。
西流城內四千兵力不到，閻卓很“大方”，直接分了一千給張石如。
“輔助鄒將軍，望石如早建新功，到時候大家一起把酒言歡！”閻卓如是叮囑。
“石如如此勇猛，若非職位之故，倒應該以你爲主……”馬瓊笑眯眯的。
“老馬你倒是提醒我了……老鄒也不是迂腐小氣之輩，我可以給他說說！”閻卓自言自語道。
張石如幾乎要以頭搶地，心中大罵，你們兩個笑面虎，等老子過了這一關，必有回報。
恭敬對付幾句之後，閻卓和馬瓊終於走了。
家將臉色都變了，“二少，這可怎生是好？李無常那麼恨咱們張家，閻卓和馬瓊讓你出城作戰，無異於把你推去送死啊！”
他本來還對閻卓和馬瓊挺恭敬的，現在也直呼其名了。
張石如恨聲道：“他孃的，閻卓和馬瓊那兩個混蛋想快刀斬亂麻，所以乾脆推我去死……”
嘴上罵罵咧咧的，腦子在急速運轉，思索着脫身之計。
打硬仗是不可能打硬仗的，張石如喜歡吹牛皮，但是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鄒文柏那種悍將都被弄得灰頭土臉，他可沒有信心在野外和法帥軍周旋。
說不定剛出去就被盯上了。
手下就一千兵力，頂個屁用。
家將皺着眉頭：“我猜定是賈宋替他們作保。”
張石如罵道：“這還用猜？閻卓和馬瓊都是賈宋的嫡系，沒賈宋的點頭，他們敢如此做出如此大膽的決定？咱們張家豈是吃素的？”
確實不是吃素的，要不張石如也混不到這個位置。
但現在賈宋就是想動你張石如，你又能怎麼辦嘛？
張修遠在長安城，就算想要以兵部的命令強拉，也需要時間不是？
遠水不救近火啊！
張石如想了好一番，沉聲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若不出去應戰，怕是等不到李無常動手就被軍法處置了，唯有想辦法拖延一二，火速派人給家裡送信……不，直接給長安城送信！”
家將點頭。
張石如接着露出一個猙獰的神色，狠狠道：“狗急了還能跳牆呢，若真到了那種地步，我也要馬瓊和閻卓那兩個笑面虎付出代價，在通川混了那麼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事情，咱們只需要隨便透點風給李無常，換一條小命應該還是可以的，這鍋粥還沒煮完，誰能笑道最後還不一定呢！”
家將心中一震。
張石如這廝……挺生猛的啊！
……
吳洵和石封正在分析剛來的情報，從容不迫的神態和張石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青化、漢川分精兵？”
吳洵嘖嘖兩聲，道：“葉局長的猜測還真沒錯啊，賈宋寧願後方失火，也不願通川崩盤，如此一來，漢川、青化、文城三郡不就任由黃茂和竇仲雲馳騁了嗎？那兩個傢伙佔了大便宜啊！”
石封道：“漢川歷來就是大郡，城池堅固，漢川太守也不是普通的角色，所以想要吃下來不容易。不過黃茂對文城覬覦已久，此番定會鬧出大動靜，而竇仲雲最喜歡幹那種無本買賣，如今壓力又減之下，就算他不趁機拿城，周邊的重鎮必會遭遇他的洗劫，趁機收人壯大隊伍不在話下！”
頓了頓，嘆道：“之前的梁州是何等的威風，終究是被雍州拖累了，傷了底子，如今兵力有些捉襟見肘，三個郡，分出二萬兵力都這麼困難！”
吳洵哈哈一笑，“老石咋還爲朝廷感慨上了呢，這情況不正是咱們喜歡看到的嗎？”
石封跟着笑了一聲，“說的也是……不過黃茂和竇仲雲那兩個傢伙是痛快了，可是咱們怎麼辦？二萬兵力分過來，再加上西流內部四千，鄒文柏二千餘，加起來都接近咱們的六倍了。”
吳洵沉聲道：“賈宋那廝還真看得起咱們法帥軍，我看他不把咱們法帥軍趕出通川，他是不會罷休的……咱們這多點開花的計劃怕是要夭折了啊！”
一直安靜的肥熊插口道：“咱們不是排第二檔嗎？足以和漢水幫之流並列呢，賈宋給點重視也是應該的嘛！”
頓了頓，提議道：“依我看，咱們得在大軍來臨之前加快動作，不要好鄒文柏玩了，再分一千助陣，直接滅掉他，有個二千兵力和閻卓及馬瓊對峙足以，我就不信他們敢全軍出城。等那二萬大軍來了咱們就撤到通川東南，做出攻打巴東的架勢，把這鍋粥弄的越來越稠！”
石封呵呵一笑：“那趙元極和徐明龍那兩個傢伙怎麼辦？”
肥熊撇撇嘴：“咱們打擊了西流，又吸引了二萬大軍，已經仁至義盡了。讓趙元極給黃茂和徐明龍去信，要他們不要只顧着佔便宜，也要分兵做些拉拉後腿、減輕壓力之類的事情，一味的佔便宜，哪有那種好事？”
吳洵沒有說話，只是在翻情報。
抽出一張宣紙，道：“注意高手？賈宋可能調了大量的高手前來助陣……老石，賈宋身邊有什麼值得注意的高手嗎？我說那種足以對咱們造成威脅的那種！”
石封想了好一會，回道：“賈宋身邊的高手非常多，其中首推古浩瑜，賈宋的貼身護衛，據聞功力快到八品中階那個點了，刀法驚人，遠比普通八品初階可怕，有人評價，他的武功不次於杜成業，只是爲人異常低調，所以基本沒什麼名聲。他若是來了，可能會有點棘手！”
“古浩瑜？”
吳洵半眯着眼睛，“這名字聽着耳熟啊……哦，對了，我之前聽說過古浩安，乃林齊手下的大將。兩個姓古的名字那麼像，是什麼關係？”
石封道：“兄弟關係。古浩瑜一直在賈宋身邊充作侍衛，有四品頭銜，而古浩安和賈宋私交甚好，他們兄弟和賈宋一樣，都是最正宗的梁州幫。”
這裡的梁州幫是一個官場術語。
一般是以地名爲前綴。
在梁州內部，蜀王盧元羽是最大的，但是梁州幫的頭面人物是賈宋，本地出身的官員不管在哪裡，都會以賈宋爲尊，遇事多半都會請示，當然，是以一種請教的方式發送書信。
這不是忌諱，而是一種官場氛圍。
再比如荊州刺史袁季同，就是荊州幫的頭面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