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鶴早早就起牀上了大街。
最近他聽說朱雀總往城外後山跑,他猜測應該和訓練自己的身法有關。
按照朱雀這種不按理出牌的性格,訓練身法肯定也不是什麼常規方式,想起來就令人毛骨悚然。
自己昨晚負傷回來,被沈老爺逮住又是責罵,又是塗抹藥膏,折騰了大半夜。
其實只不過是皮外傷而已,以沈鶴目前的體質,恢復的能力自然遠超常人。
一夜過後,沈鶴除了感覺胸口仍然隱隱作痛以外,也沒什麼大礙。
早上的街市,各種叫賣聲時起彼伏,已十分熱鬧,沈鶴徜徉其中,享受着難得的閒暇時光。
沈鶴被一個專賣木雕的攤位吸引,攤位上琳琅滿目的各種木雕製品,雕工精湛,栩栩如生。
他拿起一隻精美的木梳,正要詢問價格,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小臉,正怒氣衝衝地瞪着自己。
“宿雨簾?”沈鶴叫出了小女孩的名字。
面前的攤主果然是幾天前和他在悟道大會上比試過的女孩,那個用火球差點把自己燙熟的小姑娘。
“哼!白毛老賊!”宿雨簾立即警惕的看着沈鶴,手中閃電般的捻出兩道火符。
“玩火要尿牀哦,小姑娘。”沈鶴一面假裝生氣,一面準備防禦。
“雨簾,住手!”此時,攤位不遠處有個女子抱着盒子走了過來。
沈鶴擡頭一看,老天,這姑娘也太漂亮了。
一襲碧綠色羅裙,配上鵝黃絲絛,把整個人腰身顯得婀娜多姿,身材修長,如玉般的小臉上帶着恬靜的氣質,一雙眉目如水,卻不四處流轉,沉靜而深邃。
“姐姐!”宿雨簾轉身撲到綠裙女子的懷裡,回頭一指沈鶴,說道:“就是那個白……那人在擂臺上擊敗了雨簾,讓我不能奪冠。”
綠裙女子揉了揉雨簾的頭,平靜說道:“技不如人就該心服口服,在這鬧市中亮出火符,你想幹什麼?”
“雨簾沒有,雨簾只是想嚇嚇他而已。”宿雨簾在姐姐面前變得十分乖巧,趁姐姐不注意,朝着沈鶴吐舌頭,做鬼臉。
“沈公子,雨簾頑劣調皮,讓公子見笑了。”綠裙姑娘略施一禮。
“沒有沒有,雨簾姑娘很可愛的。”沈鶴被眼前的姑娘氣質所折服,趕緊露出尷尬的笑容。
“我是雨簾的姐姐,名喚宿雨亭。”綠裙姑娘客氣說道:“前日,多謝沈公子對我家小妹手下留情了。”
“雨亭姑娘也在現場?”沈鶴回憶了一下,沒有半點印象。
“沒有,我是聽街訪鄰居回來轉述的。”宿雨亭面帶微笑,看着沈鶴的眼睛問道:“我猜,以沈公子的實力,應該是手下留情了,不然雨簾可能會受到重創。”
每到現場觀看,僅憑街訪轉述就能分析的如此透徹,這姑娘不簡單。
沈鶴連忙拱手:“宿姑娘過謙了,雨簾妹妹的火符確實厲害,我只是僥倖得勝而已。”
他話鋒一轉,問道:“宿姑娘,爲何沒來……”
沈鶴看的出來,這宿雨簾肯定是個有靈氣的人,但不知道爲什麼沒有來參加道門選拔。
“沈公子見笑,我靈氣淺薄,資質愚笨,不敢到場貽笑大方。”宿雨亭低頭整理着小攤上木雕,眼神裡流露出一絲失落。
“姐姐纔不笨呢,姐姐比我厲害多了!哼!”宿雨簾突然跳出來打抱不平:“要不是我家道中落,沒有多餘的錢財,姐姐才把所有的丹藥和機會都留給了我……”
“雨簾……”姐姐看了妹妹一眼,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沒錯,即便是天生就有靈氣的孩子,也需要後臺請師父調教,服用各種丹藥增進靈氣,滋養靈根,一般貧寒家庭也難以支撐這麼大一筆開資,導致民間仍有一大部分的滄海遺珠。
“這些木雕,都出自宿姑娘之手?”沈鶴適時轉移了話題,以免佳人傷心。
“我善制木,平時做一些小玩意,勉強度日而已,難登大雅之堂。”
我善制木?沈鶴驀然想起,當時和小姑娘宿雨簾在擂臺對決的時候,感覺她的火符十分爆裂,比其他火系法術更持久,爆發力更強,會不會……
眼前這個姐姐,把自己的木系天賦與妹妹的火系靈根做了結合?
才讓小小年紀的宿雨簾能爆發出那麼強勁的火系輸出力量?
“宿姑娘,在下有個問題想請教,不知道……”沈鶴見機會難得,想驗證自己心裡的猜想。
“沈公子但說無妨。”宿雨亭似乎對沈鶴的印象不錯,一直面帶微笑。
這個世界的修行系統中,大都是以靈根爲基礎,以靈氣爲枝葉,逐步朝外擴展,因此單一靈根能獲得所有靈氣的滋養,修煉成果也最爲突出。
那些擁有多個靈根的人,反而被稱爲雜靈根,不僅相互爭奪靈氣,更會互相干擾,導致每一項都無法快速成長,導致一生都停留在某個境界無法突破。
沈鶴則和別人不同,他體內有太虛金鼎,可以快速吸收外界和他人的靈氣,甚至身旁還有朱雀這樣的靈氣供應者可以源源不斷的供給,完全不用擔心均分後某一靈根不突出的問題。
他唯一想知道的是,如果同時修行兩種以上的靈根,如何能夠使得它們之間互不干擾,還能相互柔和,互爲裨益的方法。
“假如我有兩種靈根,如何使其交融互補,迅速突破?”沈鶴厚着臉皮問道。
這句話一說出來,沈鶴見宿雨亭臉上果然露出了難色,他猜測,對方一定知道答案,但卻因爲某種原因不能說出來。
“不能說,不能告訴這傢伙!”宿雨簾小小的個子,一跳一跳的去捂姐姐的嘴。
“對不起,要是有難處,就當我沒問過好了。”沈鶴見宿雨亭秀眉顰住,有些不忍。
“我要這些。”沈鶴拿了一堆製作精巧的頭釵和梳子,丟下一錠銀兩,轉身就走。
“沈公子,等等。”宿雨亭叫住了他,說道:“若有一母同胞的五個兄弟,勢必會相互爭奪母愛,但若母親善於養育,能使兄弟和睦,不爭家產,獨自創業並相互之間有利益勾連,必能使得家族旺盛。”
宿雨亭頓了頓,補充道:“但前提是……母親知悉每個兄弟性情,合理分工才行。”
沈鶴何等聰慧,立即就明白了,對方是在用一種比喻的方式,教他如何合理修煉五行靈根,解決自身五行皆有的雜靈根修煉方式。
他點點頭,滿懷感激的抱拳:“謝謝宿姑娘。”
一旁的小姑娘宿雨簾愣了片刻,也反應了過來,不依不饒的大叫着:“姐姐,我們家的靈根修煉之法,只能傳給宿家的男人,你是不是喜歡這個白毛的登徒子了?”
一席話,讓沈鶴和宿雨亭兩人,頓時窘的滿臉通紅。
宿雨簾用小手指着沈鶴,叫道:“你知道了我們家傳的秘術,就是我宿家的男人了,以後若是敢對不起我姐姐,看我不把你烤成乳豬!”
“雨簾!”宿雨亭生氣的敲了一下妹妹的頭:“你在亂說些什麼?”
宿雨簾擡頭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沈鶴,突然委屈大哭:“姐姐居然爲了一個男人打我,你不愛我了!哇……”
“胡說!”宿雨亭被妹妹氣得滿臉通紅,爭辯道:“我宿家靈脩秘法,豈是幾句話就能說清的?除非入我宿家,雙修纔可……”
“雙修?”沈鶴瞪大了眼睛。
宿雨亭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說出了這麼令人羞恥的話,登時捂住了嘴巴,粉腮通紅,一時間羞到了極點。
“沈鶴,原來你在這裡!”隨着一聲熟悉的聲音,朱雀站在了沈鶴的身後。
她現在的身份是沈老爺的遠方親戚,因此對沈鶴個改換了稱呼,不再稱他少爺。
朱雀一出現在街市中,立即引起了周圍百姓的圍觀,就連宿雨亭和宿雨簾姐妹也都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宿雨亭,在看到沈鶴身邊的朱雀之後,眼神裡難掩失落。
他身邊竟然有着如此絕色傾城的女子……
“愣着幹嘛,跟我走!”朱雀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宿家姐妹,一把將沈鶴拖走。
沈鶴踉蹌着倒退,還不忘給宿雨亭告別:“雨亭姑娘,我會再來找你的。”
“沈公子……慢走。”宿雨亭眼中盡是不捨,雖是初次見面,但她已經對沈鶴極具好感,芳心一片慌亂。
人小鬼大的宿雨簾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頻頻回頭的沈鶴,長長嘆了一口氣。
“哎,姐啊,想不到你好這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