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風吃驚地看着顧耽說:“這個還真沒調查,你等一下,我們都有會議記錄。拿着會議記錄時間和門口出入視頻資料覈對一下,只要契合度高,那你的說法就是成立的。”
查閱會議記錄和出入刑偵隊大門的視頻記錄以後,藺風一臉的陰沉,在內心深處他還是希望牛大興不要做太過分的事情。但是現在只要上午有會議,本來可以在警局餐廳吃飯的他,大多數時間選擇了去外面一家免費提供無線上網的餐廳吃飯,應驗了顧耽的說法。
查封餐廳的路由器,從路由器記錄的數據裡面,很快找到了牛大興手機登錄網絡的痕跡,當然也有大量數據上傳的記錄。有上傳就有接收,經過數據比對,很快就發現接收牛大興提供數據的嫌疑人,此人是武田君最得力的手下江帆。
江帆肯定不在牛大興的朋友圈,那樣就太容易查到了。既然牛大興是警察,當然會找到最理想的隱藏方式。
顧耽通過分析牛大興的博客,發現每次會議期間,他都會發一條微博,看來這就是告訴對方中午有消息傳出,接收消息的人要到預定地點等待。
武田君怎麼也沒有想到警方已經暗中布控,就等他落網。
晚上,顧耽、藺風和喬宇一起走在大街上,看着車水馬龍的大街,心情還是非常沉重。
“老大,你有什麼辦法能抓住武田君。”喬宇問。
顧耽想了想說:“我想,應該明天晚上就可以抓住他了,或者是他的手下。”
藺風一聽就來了精神:“具體怎麼做?”
顧耽一笑:“李代桃僵!”
藺風一拍顧耽的肩頭,興奮的說道:“你小子不來刑偵隊真是浪費了,你的意思是……我明白了。明天早晨我們繼續開會,繼續錄音,用牛大興的方式,將數據傳給對方。會議上我們決定明天晚上全體警員要去照片上的那家醫院佈防,卓曼所在的醫院就沒有了警力。這樣,就等對方掉入陷阱。確實是妙計,牛大興的情況外界不知道,這就有可能讓對方入局。我們需要連夜製作一個牛大興的真人面具,明天去那個飯館將會議錄音傳給對方。只要有人接收,那毫無疑問設局成功。哈哈,一起吃飯去,我請客!”
喬宇趕緊說道:“師傅,還是我請您吃飯吧,看你微信裡轉發你女兒的一條信息,她好像要去實習20天,你還是把錢留給女兒吧。”
“這個你都知道,是做警察的料。不許在我女兒畢業前結婚啊,是不是看上我女兒了。”藺風高興地說。
喬宇一撇嘴:“都侄女輩的小女孩,等她畢業?不能等,會破壞我和你哥們關係的。”
“去去,誰和你是哥們關係。”
顧耽在一邊暗中偷笑。
現代科技發展的速度是讓人難以想象的,做一個仿真人面具,就是幾十分鐘的時間。只要有照片,經過計算機處理,用3D打印機,很快就將一個栩栩如生的面具打印出來。
冬天,一個人的身材還是好模仿,只要身高差不多,其他就是穿多少衣服的問題了。按照牛大興每次去之前先發一條隨意內容微博的習慣,藺風用牛大興的賬號發完微博,選擇了自己親自去那家飯館,一是因爲二人身材確實差不多,年歲都相仿,再就是藺風想暗中觀察對方是何許人,心裡更加有底。
在路上,藺風時刻提醒自己:我是牛大興,我是牛大興!
來到飯館,老闆客氣地打招呼:“牛警官啊,還坐以前的位置嗎?今天吃什麼?”
藺風點點頭:“還是老樣子老樣子。”
“小孟你給警官倒水,將桌子擦一下。牛警官,您請那邊坐。”
跟隨服務員過去,剛好是臨窗的位置,可以看清楚進來的每一位客人。
中午,吃飯的人很多,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現在的人,只要有點閒時間,十之八九都會玩手機,想在一羣人裡發現一個可能是目標的人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飯館還有二樓,有幾個包間,明顯不可能看見所有的人,看來想看一看接收人的廬山真面目還是不大可能,或許牛大興也從來就沒有見過也未可知。
當有人試探鏈接藺風手機請求數據時,他擡頭掃了一眼周圍,低頭玩手機的人超過十個。一想這裡不是決戰的地方,也就淡然地將錄音數據發給了對方。
只要將數據傳輸給對方,那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下午,接到命令的江帆,需要趕快解決卓曼。前面的鋪墊已經做好,就是雙十二時間的照片,一邊用障眼法忽悠刑偵隊警員,一邊找機會除掉卓曼。現在機會終於來了,晚上,警局的警員都去圖片所示的醫院去佈防,卓曼所在的醫院就沒有了警力,這個可是天賜良機。
下午快下班的時間,醫院按照警方的要求,將卓曼推入手術室。已經提前來到手術室的顧耽,簡單僞裝,和卓曼互換了角色,等再次從手術室出來進入病房的人已經不是卓曼,而是顧耽。
爲了抓住歹徒,顧耽也是蠻拼的,當然也是他自己的策劃,自己要求這樣做的。在黑夜裡,顧耽有常人無法達到的視覺效果,以及對周圍氣氛的敏感,加之身手敏捷,格鬥技巧能力都是一流的他,當然是不二的人選。
深夜凌晨2點剛過,卓曼住院的大樓忽然間斷電,顧耽手機設置了光線感應區間,只要環境光線忽然間變化,手機就會報警。
迷迷糊糊的顧耽被自己的手機驚醒,從病牀上下來,竄到門後。病牀上的卓曼還在,長髮依然飄散在牀頭,雖然蓋着被子,身體曲線還是很明顯,只是,這一切都是假的。
化裝成護士的何樂,正趴在護士臺上休息,停電的時候,就看見邊上的護士給後勤打電話,讓後勤趕快打開備用電源。護士當然不知道什麼情況,還以爲是正常的斷電。
何樂爲了將這篇詭異的照片案件報道寫好,也是竭盡全力,當她知道警局要在晚上行動時,就自告奮勇地推薦自己參加行動。化裝成卓曼病房所在樓層的護士,她擔心此時顧耽睡着了,電話聯繫顧耽。
顧耽直接掛了電話,說明他是清醒的。
樓道里傳來了腳步聲,雖然很輕,但是顧耽還是聽得非常清楚。這個時候,在住院部,除了護士,樓道里幾乎沒有人。護士的腳步急促而沉重,很好判斷。顧耽聽到的是一種比較輕盈,比較緩慢的腳步聲,向他所在的病房靠近。
躲在卓曼病房門後面的顧耽,將自己全身的狀態調整到最佳。他感覺到腳步聲已經到了跟前,而後就是暫短的寧靜。雙方相隔一扇門板,他甚至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聲。
門鎖拉手在輕微轉動,帶有一點點“吱吱”的聲音,而後,門也慢慢被推開。顧耽潛伏在門後,就等對方進來,一下將其制服。
黑暗中,從門縫裡伸入一隻手,手裡有一把安裝了消聲器的手槍,隨着輕微的“砰、砰”兩聲,槍口的火焰在黑暗裡閃爍了兩下,病牀上也傳來“嘭、嘭”的聲響。
早有準備的顧耽將一段帶有活釦能收縮像圈套一樣的繩子投向黑暗中伸進來的持槍黑手,而後猛然一推門,將對方的手夾在門縫中,同時將套住對方手腕的繩子一下拉緊,迅速地在門鎖拉手上將繩子的另外一頭繞了幾圈。
就聽“啊!”的一聲慘叫,緊接着就傳來了踢門聲和身體撞擊門的聲音。
卓曼病房樓道兩邊暗處潛伏的喬宇和藺風迅速衝來,閃爍的手電光線下,看見卓曼病房門口一個扭曲的身影,就像被捕獸夾抓捕的獵物一樣,驚恐地看着身後。
此時,樓道里從護士臺方向忽然間傳來亮光閃爍,接着就是“咔嚓、咔嚓”的相機快門聲音,何樂居然在拍照!
閃光過後,樓道里的備用電源打開了,霎時間光線明亮。
持槍走來的藺風嘴角露出高傲的笑容,在破案前,他就沒有回頭餘地的立下軍令狀,這個案子如果不能破獲,他就辭職不幹了。現在的笑容既是對自我的肯定,也是對顧耽的肯定。
“江帆!你還有什麼話說就到局子裡慢慢說吧,這裡你就不要喊冤了,走吧。”藺風“咔嚓”一聲銬住江帆,對病房內的顧耽說道:“放開裡面的繩子吧。”
顧耽從裡面解開繩子,打開房門。
江帆已經被藺風控制,喬宇過來將手銬的另外一邊銬牢在江帆的右手上。
聰明的何樂早就在護士臺架起了一架微型攝像機,擺在桌子上,所有的一切都錄製的非常清楚,手裡還拿一架高檔相機拍照,將抓捕第一現場拍攝的一清二楚。
看到歹徒被制服,何樂拿起攝像機也跑過來對藺風喊道:“林隊長威武,說兩句吧,隨便說兩句。”
“你是誰,怎麼會有攝像機?”藺風疑惑地問。
“晚報見習記者何樂,這個案子我可是要深度挖掘。”
藺風一看喬宇在一邊偷笑,就問:“是不是你泄露的消息?”
喬宇趕緊說:“不關我事。”
藺風將目光轉向顧耽問:“你透漏的消息?”
顧耽很認真地說:“那怎麼敢,多大的案子啊!不過可樂是我同學,知道我最近和你們在一起,她就每天都跟着我。她有高度的職業敏感度,我又沒有權利限制她自由,任由她跟着我了。林隊你就說幾句吧,你想想爲了這個案子,妻子生病住院你都顧不上,現在還沒有出院吧?”
“啊!你怎麼知道,我從來沒有說過的,闌尾炎嗎,小手術,不值一提。”藺風有一點尷尬。
“我隨林隊你半月有餘,還是會一點偵破技術的,哈哈。走了。可樂,看你的了。”
忽然間面對鏡頭,藺風還是有點緊張,就說:“何記者,我們下去聊,你也都看見了,沒啥好說的。”